這筆物資只能解燃眉之急,未來灕州要成為一片樂土,自然要靠自己,所以魏初在重建的同時就非常重視農耕,已經安頓下來的村落馬不停蹄地開始耕田種地。
灕州與南劉相鄰,地理上也算比較靠南的了,以往主食都是小麥,但這個地方的氣候的地質其實更適合種水稻,就魏初自己來說,她是吃慣了大米的,覺得米飯比面食更能飽月復也更美味,她就又向南劉王借了專業人員來教導水稻的種植。
水稻原先只出現在南劉,雖然有許多商人引進到大唐,但價格很高,比麥子精貴多了,如今卻被魏初引進到灕州,加上大量物資的震撼,魏初與南劉相交甚密的消息也就鋪天蓋地地傳播了出去。
傳到朝廷,難免是一場風雨,甚至有大臣彈劾魏初崇「南」媚外投敵賣國居心叵測狼子野心。
皇帝本就對魏初不滿,存著要弄—無—錯—小說死她的心,結果她非但沒死在灕州,還把灕州搞得有聲有色,這會兒看了大臣們的折子心中越發不滿,連發了數道聖旨招魏初回京。
魏初看了聖旨淡淡一笑就置之不理,後面追加的幾道她甚至看也不看了。
這會兒回京,不用想也知道她絕對不可能還回得來,而已經大有起色的灕州會被別人接手,而那人選不用懷疑肯定是皇帝的親信。
勝利的果實拱手送給別人?她可沒那麼蠢。
不過抗旨不遵的罪名太大,她還想安安生生過日子,做她清白而又盛名在身的九灕王呢。
她讓人散布皇帝搶奪兒媳,將他這個長子逐出京城,如今看他與南劉交好又忌憚起來想招她回去囚禁的流言。
本來這樁皇家丑聞只在京城那一帶流行,灕州這邊還沒傳過來,魏初讓人這麼一傳,皇帝在這邊的威望立時大打折扣,而魏初則收到了無數同情的眼光。
原來是這樣,他們還說為什麼民不聊生,來一個欽差死一個欽差的灕州會被皇子,而且是皇長子接手,並且成為起封地,原來是這個原因,皇帝明顯是想逼死這個兒子嘛。
幸好灕王殿下英明睿智,不僅救了他自己,也救了幾十萬百姓。
至于魏初和南劉交好這種事,在生死線上掙扎過來的百姓可沒有什麼投敵賣國的感覺,他們只知道大唐不管他們,朝廷任由他們自生自滅,是灕王從南劉借了糧食才養活了他們,所以灕王是他們的再生父母,南劉也遠比自家朝廷親切。
百姓還更怕魏初這麼一走,又來一個無能無恥的欽差或者地方官員什麼的,他們好不容易好一點的日子又會陷入一片黑暗,所以在魏初的人稍微的煽動之下,灕州百姓們甚至守在城門口,守在魏初的府邸前,聯合請求魏初不要回京,留下來繼續解救他們。
魏初笑眯眯,這下完全保住正義的大腿啦,可不是她抗旨不遵,而是她不能不顧及民意啊。
她問趙無殊︰「我這樣是不是特別陰險啊。」
「既達到了目的,又保全了名聲形象,甚至讓威望更重一分。」趙無殊看著她,「阿初,你越發成熟了。」
得了表揚的魏初表示骨頭都要輕得飄起來了。
其實她能夠如此得民心,和趙無殊也有關系,她將趙無殊帶回灕州,趙無殊這長生的不死也不老的天師的過往就被人挖出來了,他長得又好,白衣飄飄的,不用做什麼都讓人覺得仙氣十足,人們頓時有一種連大師/仙人都來幫助他們殿下了的感覺,幫助他們殿下,自然就是幫助他們,灕州百姓很容易就有自己高人一等的感覺。
這其實也就是信仰的力量,而這份信仰是魏初帶給他們的,他們不擁護魏初擁護誰?
魏初發現這麼一來,大家更信服以她為代表的執政團體,就又琢磨出許多藥方,讓人弄成藥丸的樣子,有的是治風寒感冒的,有的是單純強身健體的,有的是緩解癆病的,等等之類,以趙無殊的名義大面積發放下去,而且還告訴百姓這是天師帶領著弟子特意為大家煉制的丹藥,人們為此感激不已,越發歸心。
至于天師沒有弟子?哦,大家又都接觸不到天師,怎麼知道天師有沒有弟子?不過魏初想了想,還是決定做一件她很早之前就有打算要做的事,在灕州推崇道教。
她讓人去召集散布在個的道門的弟子的同時,她的身世也在南劉徹底傳開,一直傳到灕州。幸好她在灕州有了絕對的地位,不然肯定就糟糕了。
但听聞這個消息的當地駐軍卻將其由八百里加急傳進了京城。
整個京城頓時都不好了,他們听說之後第一個念頭居然不是皇室血脈被混淆,也不是皇後居然狸貓換太子,呃不,是換皇女,膽子也忒大了。
他們的第一個想法是,如果皇長子不是皇長子,那麼如今貴為皇貴妃的董如意就是皇長女了?
那不就是說他們的皇帝陛下和親生女兒亂了那什麼嗎?而且亂了不說,還懷上了。
京城的官員和百姓,上上下下不分男女老幼尊卑,只有一個念頭,他們沒法直視他們的皇帝陛下了。
丑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天丑聞!
皇帝自然暴怒,皇貴妃也暴怒,皇帝第一時間就是下禁口令,然後羅織了一堆罪名,要將魏初緝拿歸京。
魏初冷冷一笑︰「這皇帝確實是昏庸了,幾個月來灕州幾十萬百姓遭的罪受的苦都有他承擔的一份,人都傻了吧,這麼火急火燎地派兵來抓我,除了表示他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外,還能有什麼意義?」
不過她敢出兵,她也敢反擊,不說南劉王「虎視眈眈」要表現自己正式認回她這個兒子,就說三皇子全力支持她,她正好借此機會殺回京城去,輔佐三皇子上位。
她毫無壓力,對趙無殊笑嘻嘻的,兩眼閃亮︰「這件事過後,我的任務就算完成得差不多了,認祖歸宗之後,只要守在灕州,保證有生之年南北不發生戰爭就行了,無殊,你以後想干什麼呀?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咱們一起去玩啊。」
趙無殊卻是看著她,沉默不語,魏初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好一會兒才澀聲道︰「你又要走了是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