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華有一種自己被秦暖耍了的感覺。
然而，秦暖似乎渾然不覺，又繼續帶著些掩飾不住的得意道︰「那玉環雖然離了我身邊，但是，它是好是壞，有沒有被人瞎琢磨瞎動，我還是略略感覺得到一點兒！」
她看了一眼妙華，道︰「康賊的母親是個巫女，你知道吧？」
妙華點頭︰「听說過！」
「就是啦！他母親是巫女，所以他恐怕是知道一些那玉環的秘密，甚至有可能知道那玉環怎麼用，若是玉環落到了他手里，你說，那玉環會不被解密麼？」
妙華听秦暖這麼說，忍不住點點頭。
秦暖又道︰「我就覺著那玉環如今還是好好的，就像是藏在一個匣子里，沒有任何人動過！」
妙華覺著有些難以置信，問道︰「真的麼？」
秦暖白了她一眼︰「自然是真的！將心比心，你就說你自己吧，你若是真的把那靈玉拿到手了，你究竟會不給你那位師傅？」
這個，妙華沉吟起來，她也許……大概……可能不會給樸泉那黑心眼的老家伙。
秦暖哼了一聲︰「我說的沒錯吧！」
妙華又點點頭︰「難怪我之前還奇怪，你和羊郎君都是郡主極為看重的人，怎麼郡主會將你們二位派到金陵這樣危險的地方來。」
秦暖嘆口氣︰「若非情非得已，誰樂意到這龍潭虎穴里來呢！」
妙華又點點頭，確實如此。
有了輪回靈玉這個大大的目標在前，在加上「三月斷腸散」的威脅在後，妙華坦誠多了，還將樸泉散人的在金陵的情況告訴了秦暖和羊昀。
樸泉散人作為一個「琴棋詩書畫」都頗有些造詣的老道長，長得又仙風道骨，談吐風雅，除去全天下只有少數相關人士知曉的身份之外，走到哪里都是非常受歡迎的，何況他本身在修道界就是有那麼點名氣的。
樸泉如今在金陵極有名氣的大道觀紫霄宮掛單，且同紫霄宮的觀主相交莫逆，據說十幾年前他們在終南山修道之時就認識。
不過，如今在這金陵被康祿山作為都城的這半年，即便是紫霄宮，香火也頗有些冷落，原本金陵的富貴人家都膽戰心驚地窩在家中，能不出門盡量不出門，尤其是女眷們更不敢出門，普通老百姓雖有大家迫于生計，不得不出門，來上香的也少多了。
至于那些胡人，大多是不尊崇道祖的。
康祿山麾下，胡將居多，在嶺南這些年，嶺南的黎人也收了不少，如今在這金陵城，大搖大擺地在街上招搖的，多是康祿山麾下的將士，以及投靠了「大周」的官員或者商人。
樸泉在紫霄宮，這倒是個收獲，秦暖暗暗記住，準備回去後叫人盯著些，雖說樸泉本身沒什麼政治價值，可是樸泉卻是個嗅覺靈敏的家伙。
妙華在金陵還租了一處小宅院，準備在這寶公禪寺「做完法事」後，便去居住。
秦暖心中暗笑，這女人之前還說什麼想遠遠地走到一處偏僻安寧之處，隱姓埋名平靜度日，真是說假話已成了習慣！
秦暖記住了妙華的住處，說好了以後若有事就去尋她，便收拾了東西，同羊昀下山了。
接下來的數日，羊昀和秦暖兩人依舊在金陵各處名勝之地「閑逛」，原本比較簡單的金陵城圖，以及康祿山的皇宮的地圖完善了許多，連金陵城內的兵力部署都大致模清楚了。
話說，這望遠鏡真是冷兵器時代戰爭的一大偵查利器啊！秦暖將越來越詳盡的信息都記錄到了布防圖上，而後又用細密輕薄的白絹描了一副，給楊大叔，讓他伺機送到唐營、
衢州大捷已經傳到了金陵，自然，對于康祿山來說是大敗，是他造反以來的第一場大的失敗。
這次唐軍居然用了他之前慣用的「奸細戰」！
不僅對衢州一帶他的兵力部署一清二楚，還燒了他的糧草，且還有人早早地混進了衢州城。
等唐軍迅猛地打到衢州城下，並將衢州城團團圍住的時侯，城牆上激戰正酣，卻沒想城東面的一處離著城門不遠的街道忽地沖出好幾條尾巴和臀部被淋了油，點了火的瘋牛直直向著城門沖過去，且這些牛身上還掛了油桶。
這些牛渾身都是火，撞上城門後，自是活不成了，身上背著的油桶也都落到了地上，一地的油，一地的火，沿著城門呼啦啦地燒。
且這些牛後面還跟著不少人，拿著弓箭射那些要來滅火的軍士。
原本這東面和西面的城牆，沒有唐軍來攻，唐軍的攻勢都集中在北面和南面，此時城門處的火一燃起，城東門外忽地就出現了一大股唐兵，一部分用機弩射向城頭，一部分就推著攻城車來破城門。
這甕城本就是最近才修起來的，並不很結實，這道城門很容易就被破開了，原本甕城是個擊殺攻城敵人的好地方，可惜，此時城門也燒得很脆弱了，唐軍拼死用沖車一沖，便垮了個徹底。
這一次唐軍籌謀得極為周到細致，康祿山在江南西道的南路大軍，大敗！
秦暖和羊昀通過楊大叔知道這些消息了，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在衢州的大戰開始的時候，薛良弼必定已經離開，來宣州了。
他們琢磨著，此時宣州的大戰估計已經在緊鑼密鼓地準備了，估計在這江南西道的唐軍，只要能調出的，都會悄悄地調到宣州來，計劃著宣州一拿下，直接直撲金陵，傻子才會留喘息的時間給康祿山來籌謀應對。
然，好消息總是伴隨著壞消息，不過一天，楊大叔又告訴了他們一個極為糟糕的消息。
在長江北面的淮南道，此時也是處處戰火紛飛！
李猗和段秀實的推測果然沒錯，孫孝哲明著圍困揚州，蔡希德則帶著另外三萬人直撲了揚州北面的楚州，短短幾日內，所過州縣全克，直撲到了徐州城下。
這還是因為，李猗和段秀實不過三日就破了揚州的孫孝哲，不然徐州城也會被打開。
因為蔡希德冒用了白承興的名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