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雨又突然下了起來,房間里,暮雨還在照顧夢中還在囈語的章木,黃老頭說治療後期會有一些痛苦,只要忍過去不要大動作不受寒就行,可是暮雨沒想到這痛苦是讓人無法忍受的,猶如是把人放在火上面烤完又放到水里面去過冷,似乎能看到冒出來的煙和融化的霧混合在一起,
看著哆嗦不停,已經暈過去好幾回的朝木,暮雨除了幫他擦擦汗也只能干坐著著急,平常少話的朝木在這個時候強悍的不像是一個只有18歲的人,外面的雷響了好幾回,朝木還是沒睡好,暮雨也不敢睡,怕自己睡死之後沒人照看,且雨下的越來越大,家里的門都沒來得及加固,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這場大雨,正當暮雨擔心雨太大會進水的時候,一聲「隆隆」,「 當」從門簾里就只見大門分成兩半倒向了大地的懷抱,從里房往外看去,只見門外的水已經快滿向了最高的那節台階ˋ,暮雨家里靠近山腳,地勢也比較偏頗,每逢大雨的時候總是會進水,本來往年暮雨自己是在山上的歇腳山洞過得多,要不就是在黃老頭家幫忙搗藥,這回被朝木的事情牽住了心,都忘了做這方面的準備,眼看著水都快漫淋雨來,這個時候再挪地方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朝木也不能再折騰了,
只能自己動手了,哎!暮雨難得嘆了口氣,天知道她最討厭就是被淋濕的感覺了;
替朝木牽好了被角,戴上半破的簑衣,拿起床腳的木盆就開始到簾外準備舀水,
雷聲越來越大,雨也是將給雷助陣一般,越下越多,暮雨只得不停地把水往外潑,身上的簑衣連著里衣濕成了一體,
房間里本就睡的不安穩的朝木也被這鏗鏘的雷聲驚醒了,糊著眼看向被風吹亂了的門簾,朝木看見一個在拼命潑水的身影,覺得自己是病糊涂了,準備閉上眼的時候才發覺守著自己的大嬸不見了,呼喊兩聲沒人回,只得扶著起了身,走到門外,果然是大嬸在潑水,看著腳下快要漠進來的水,朝木知道自己拖累了大嬸,要不是自己,哪里會用得著淋這麼大的雨,雨滴打在手上都有些疼,更何況是身上,朝木大聲地喊著暮雨,可是不知道是雨太大,還是聲音太小,暮雨都沒有回頭看,也沒有听到身後的人的關切
朝木覺得自己不能什麼都不做,于是乎也拿起盆來舀水,知道出去是幫倒忙,只在舀房里被打進來的雨水,
雨,越發的大了,兩人的心情猶如這大雨打擊聲一般越發沉重,一個時辰過後,朝木就倒在了床上,等到暮雨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更天將亮了,
朝木發起了高燒,一會冷一會兒熱的,暮雨嚇得不行,也顧不上雨勢是多麼洶涌了,只得月兌了身上的濕衣服將朝木抱在懷里,
朝木的衣服也被打濕了一些,暮雨也將一起月兌干淨了,
辛虧天亮雨停的時候朝木退了高燒,暮雨也就這樣依靠著床頭睡過去了,
朝木渴了想起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懷里抱著溫暖的身體,看著未著片縷的兩人,想著昨夜兩年共戰風雨的情形,朝木想到了一句話「有妻足以」,似乎大嬸一直在幫助自己,而自己,一直在幫倒忙,想到這里,少年的心又開始犯碎了
在感情里,人最是不能控制自己的,總希望自己能多給予對方一些,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當你想為她做些什麼的時候,那就表明你把她看的比自己重要,而這,可能就是情,對對方有情勝過自己對自己有情
朝木現在雖然身體虛,但是好歹緩過來了,希望大嬸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于是決定起床為辛苦一夜的暮雨做頓早飯,
當然理想是很豐滿,現實是骨感的
等朝木來到廚房的時候,發現門沒了,東西也被吹的橫七豎八的,廚房已經不能稱之為是廚房了,更像是被搶奪後的廢墟
沒得辦法,只得先開始收拾了,自從上次黃老頭給朝木最後一次針灸之後,朝木的恢復能力就好了很多,不再是在剛開始腳步虛浮的樣子,黃老頭所說的要注意休息其實是有點危言捉弄粗人的意味,現在朝木已經來了四季村三個多月了,身體在好藥泡著,好大夫治療的狀態下已經和正常人無異了,昨天晚上只是針灸藥發的結果,出了身汗就大好了,可憐暮雨不知實情,不過也沒多佔便宜不是,這些,恐怕都是黃老頭已經預料好的,
等暮雨醒來發現朝木不再房里而是在收拾癱瘓的廚房時,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暮雨沒想到平常不說話,一說話就生氣的朝木一夜之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瞧,剛剛還對我笑了不是,暮雨覺得自己肯定是累昏了頭,居然發現朝木在笑著跟自己打招呼,但是好亮啊,朝木笑起來就像是雨後的太陽一樣溫暖,沒想到朝木真正笑起來的樣子是這個樣子,暮雨覺得自己就算是做夢也要做久一點,仗著這是在夢里,暮雨還大聲地慢半拍回了朝木一個爽朗的笑,不禁如此,還走過去抱了住了朝木,就感覺好真實,比昨晚還有成婚第一天晚上的朝木都要溫暖,真實;
朝木看見大嬸就不由地嘴角裂開,覺得今天的大嬸比昨晚那個樣子好看多了,伸著懶腰和爽朗的笑才像大嬸的樣子,可是大嬸突然走過來抱住自己,朝木的手就不知道往哪放了,等了一會,見大嬸還在自己身上蹭,大清早,朝木又剛痊愈,自然是會有一些反應,
朝木紅著臉推開暮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嬸,白天不行,會被笑話的,等,等晚上吧「朝木覺得自己已經和大嬸也算是一起經歷過風雨了,坦然一點應該也沒關系吧,大嬸,呃,應該可以理解的吧
暮雨在听到聲音的時候已經呆住了,」不是做夢,不是做夢,是真的,真的,「不禁在心里給了自己兩大巴掌,真是丟臉丟到村尾了,可是暮雨忘記自己就住在村尾,真是應了那句,丟臉丟到家了;
嗚嗚,暮雨好像找個地縫藏起來,又听到朝木的話更是臉紅透了,像地里的西紅柿一般
朝木看的大嬸害羞的樣子,突然就又笑了,而且還是那種自帶配音的
暮雨沒法只得借口去找人幫忙急匆匆地跑出了家門,而朝木的笑聲一直回繞在暮雨耳邊;臉,紅的像是能滴下蜜汁的櫻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