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感覺到肚子痛了一兩下的時候,莊昭冷靜地讓白茶她們去請太醫和穩婆。
自己還吃了碗湯面和兩個溏心蛋。
穩婆在旁邊連連點頭,「主子吃多點就對了,待會可耗力氣著呢。也別用力叫,把力氣都叫完了就不好了。」
紙硯著急道︰「主子,要不奴才去殿下那稟告一聲?」
莊昭的時間挑的不好,白天,太子可忙著呢。
她搖了搖頭,「等孩子出來了再說。」
穩婆道︰「主子再歇會,等痛到受不了了,咱再進去。」
莊昭點頭,肚子里傳來的痛一陣比一陣強,一陣比一陣密集。
等到她受不了地痛呼出聲,穩婆這才讓她去床上躺著。
幾個穩婆和白茶白泠她們進去後把門一關,于太醫和紙硯等就在外頭等著——
滿殿里只听得到人走動的聲音和穩婆的聲音。
「莊主子使勁,別怕啊。用力……」
不知道喊了多少遍用力,白茶匆匆走了出來。
紙硯忙拉住她,「怎麼樣?」
「不行,主子沒力氣了,我去煮碗參湯。」她來不及多說就匆匆走了。
「莊主子這胎,怕是有些凶險啊。」于太醫模了模胡子道。
「有凶險太醫為何不早說?」紙硯瞪了他一眼,冷聲道︰「要是主子有個三長兩短,于太醫你的日子也不好過。」
于太醫委屈啊。
「這胎位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變。我怎麼知道現在的胎位是什麼樣的呢?」于太醫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白茶很快端了碗參湯進去,里面又開始用力。
從白天一直拖到晚上。
太子妃始終沒有出現。
到最後穩婆都有點束手無策,出來找于太醫道︰「莊主子喊你進去呢。」
于太醫趕忙進去。
莊昭臉色蒼白,臉上全是汗。
「于太醫,你替我看看,孩子……怎麼樣了?」她艱難地說完這句話,眼里都泛起了淚光。
于太醫模了模她的肚子,又給她切了切脈,神色凝重。
「為今之計,只有讓我施針助產了。再拖下去,恐怕孩子就……」
眾人都懂他未盡之意。
莊昭幾乎要暈過去,「快施針!」
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好。
于太醫捻過一枚枚金針扎下去,莊昭慢慢地感覺又有了力氣。
她咬著枕巾開始使力。
白茶她們都屏息等待著,眼楮瞪得大大的。
太子听到消息匆匆趕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紙硯見他來忙給他請安。
「怎麼不早點告訴爺。」他斥了紙硯一句,問道︰「里頭現在怎麼樣?」
紙硯低頭道︰「于太醫已經進去了,莊主子定會吉人天相的。」
這話的意思太子當然懂。
他煩躁地踱了兩步,「怎麼會這樣,于寒寺是怎麼看的人?」
說著就要往里面去,連忙被譚晨攔住了。
「殿下,產房乃污穢之地,你可不能去。」
屋里頭那麼靜,莊昭自然听到了外頭的動靜。
她松開被她咬得亂七八糟地枕巾,一用力,孩子就出來了。
穩婆忙抱住孩子,把臍帶剪了,再一看下半身︰是個女孩子。
她忙拍了拍孩子的**,小姑娘發出好大一聲哭聲。
連帶著莊昭也哭了起來。
太子拔腳就要往里面走,譚晨跪下來死死抱住他的腿,「殿下您不能進去。殿下,殿下。」
太子踹開他,手點了點他,一言不發地進了房間。
莊昭一見他進來,哭得更厲害了。
面無血色,眼里滿是驚慌。
太子心軟的都快化了。
他忙坐到床邊模模她的臉,「痛不痛?」
她點頭,哭著道︰「可疼了殿下。」
這邊哇哇大哭,那邊也不遑多讓。
穩婆抱著小姑娘給太子賀喜,「恭喜殿下,是位姑娘呢。」她掀開襁褓的一角給太子看過。
「辛苦你們了,于太醫。」太子把眼神盯在于寒寺身上,「日後我再好好感謝你。」
于太醫身子抖了三抖,顫顫巍巍道︰「謝殿下。」
太子冷哼一聲。
莊昭扯扯他的袖子,「我想看看阿令。」
是小姑娘,正好遂了太子的心願。
太子憐愛地抱過阿令,小姑娘胖的喲,兩只眼楮都被兩頰的肉擠成了一條縫。
莊昭不可置信地看了好幾眼。
「這、這、這……怎麼會這麼胖?」
不但胖,還多動。
不然你怎麼能生這麼久?
于太醫默默在心里接話。
太子捏她一記,「說什麼呢,阿令這是有福氣。」
旁邊幾個穩婆也接道︰「就是說呢。」
「小姐是我接生這麼多年見過的最好看的小姑娘。」
「是啊是啊,長得和莊主子一模一樣,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
太子這個得意喲,還特意飛了她一眼。
……太子真有當昏君的潛質,別問她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