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收徒
無塵嚎的聲音不小,可兩個徒弟都是面癱臉,一個兩個的沒有表情。
他是真的傷心了,最後哭的十分淒慘。
「……我阮氏一族,當初之所以避世,避的是上位者的貪心,避的是百姓們的愚昧。若任由那些百姓道听途說下去,離阮氏一族被滅也不遠了。先祖這才最終選擇避世而居。如今,正是國難當頭,你們以為邊境為何兵災不斷,那是因為天子失德,國將不穩,我這才出山……最終挑了你們兩個為徒。可你們都做了什麼?」
無塵痛心疾首。
自先祖避世以來,曾留下祖訓,言不逢亂世,阮氏人不可出外行走。
族中長輩推算出亂世將至,這才選了他出來。他走遍大江南北,挑中了盛鈺和元寒二人為徒。意在導他們向善,雖不知那亂臣是否因他們而起,可][].[].[]他們二人的命數,卻是注定會讓天下亂上加亂。十幾年,他用十幾年時間悉心教導。便教出了這樣兩個?
元寒冷心冷肺,任何事對他來說,似乎都是一時的新鮮。他做便做了,從不會猶豫。待新鮮勁一過,不管他的所做所為會帶來什麼惡果,他從不在意。
而盛鈺,卻是個沒心沒肺的。世上任何事,似乎都進不得他的眼他的心。看起來是個謙謙君子,悲天憫人,實則不過是表相。揭開他那層表皮,內里連流的血都是冷的。
這樣兩個人……
好在盛鈺找到了宋錦瑜。如今的盛鈺,看起來終于有那麼幾分樣子了。剛才和他說起朝局來,倒是像模像樣,顯然是用了心的。至于元寒,似乎還是老樣子。不過,無塵對于元寒竟然真的會來,倒也有些意外。他不過隨意送了封信,然後在信中一語帶過二人幼時的承諾,對于元寒,他已經失去期望了。
只求這人便是死,也尋個好法子。不要因為他的死累得天下大亂。
氣過後,無塵指了指一旁的茶盞。
元寒會意,趕忙起身斟了杯茶遞到無塵手中。「師傅,請用。」
「你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這個老頭子?」
「徒兒是來看徒弟的。」元寒道,無塵那口茶還沒有咽下去,險些便噴了出來。他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甭管這人看起來多麼正派,多麼像個貴公子,可他的本性,永遠那麼惡劣。
「那是我徒孫,我打算親自教導。」無塵氣呼呼的道。
「師傅老了,教不動了。」
「……孽障。」顯然,孽障這字,對于元寒來說無關痛癢,他轉身去問盛鈺。「打算幾歲啟蒙?你要是舍得,我今天便可以將小東西帶走?」
「五歲。不勞師兄了,冬哥兒還小,再說錦瑜也舍不得。便是拜了師兄為師,我們也沒打算勞煩師兄養冬哥兒。師兄只管布置課業便可。」
「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我這個師傅是不是當的太輕松了。將來你當師傅那天,我可是打算把孩子整個托付給你的。」元寒聳了聳肩,不咸不淡的說道。「師兄所托,定然竭盡全力。只是冬哥兒還是不能交到師兄手上,我母親極疼冬哥兒,簡直把他當成了寶。一日不見,便想的緊,待到了冬哥兒啟蒙之時,不如師兄搬到府上小住。」
「也好。」元寒點頭。
師兄弟兩個便算是把冬哥兒的事定了下來。
無塵听的簡直恨不得沖上去扇他們兩個耳光。那是他的徒孫啊,沒人問過他,也沒有理會他,便這麼定了下來。他的面子何在啊,師顏何在啊?「你們兩個混小子,給我滾。滾的遠遠的。」
顯然二人听罵听習慣了,任由無叫囂著,其間盛鈺還出門叮囑錦瑜準備午膳。
午膳顯然是按了無塵的喜好準備的,美酒佳肴,無塵吃的歡喜,對于兩個礙眼的徒弟,只當擺設。無塵為長,他執意讓錦瑜入席,錦瑜推月兌再三,可是無塵堅持,最終盛鈺點頭,錦瑜也便抱著冬哥兒坐在了席尾,其間,無塵只和錦瑜說話。
從娘家問到婆家,從錦瑜幼時問到如今。
錦瑜答的小心翼翼,生怕被無塵套出什麼話來,那簡直就是驚駭世俗了,好在無塵似乎只是刻意給兩人徒弟難堪,問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
唯一讓錦瑜覺得為難的,便是無塵問她,當初怎麼有勇氣嫁進盛家?
這問題一出,別說盛鈺了,便是元寒似乎也頗感興趣,放下筷子,手執玉杯,狀似無意的豎起耳朵听著。「師傅,不管當因錦瑜為何點頭,都是過去的事了,師傅何必在意?」盛鈺開口替錦瑜解圍,只是無塵依舊滿心怒意,理也不理盛鈺,只含笑望向錦瑜。
「是不是那小子逼你?你和我說實話,我來幫你教訓他。」
錦瑜哭笑不得。
想不通明明只打算帶著冬哥兒來讓盛鈺的恩師看上一眼,怎麼弄到最後,無塵似乎十分‘中意’她呢。「師傅多慮了,盛四少是什麼人?在我們長安城,提起他來,姑娘們無不臉紅。想嫁進盛家的姑娘無數,只是盛家門第高,盛老夫人眼界也高,久也選不中罷了。我能被盛老夫人選中,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哪有搖頭拒絕之理?師傅也知道,我的娘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突然這麼一樁好事砸到頭上,別說不會拒絕了,便是我搖頭,嫡母也會綁了我上花轎的。既然結局已定,我何苦為難自己,倒不如高高興興的嫁到盛家……然後我發現,阿鈺確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
錦瑜有些忸怩的說完,趕忙低下頭來。
他生怕無塵看出什麼異樣來,畢竟她這番話,哄一哄旁人還可,錦瑜不敢保證無塵是不是早已推算出了什麼,可她總不能當著元寒的面,說她和盛鈺早已定情吧。這種事,說出去簡直是貽笑大方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才是合該走的程序。
「你嫡母似乎有些貪心,不過有時候貪心也不全是壞處,因她貪心,成全了你和盛鈺。她這心貪的……你倒也不虧。」
「師傅見解獨到。」錦瑜輕聲贊了一句。
想必是這句贊讓無塵高興了,他終于拔冗看向兩個徒弟……「飯也吃了,酒也飲了,我們是不是該說說朝局了?你們打算怎麼壓制秦家?怎麼讓那二皇子徹底斷了爭儲的心思?」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