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妝記 第24章 她的血能救命

作者 ︰ 村口的沙包

「昨、昨天想跟你……開玩笑……」言霄喘道,斷斷續續地說︰「把你、身上的藥……換成了……糖丸……」

阿壽緊緊捏了捏手中的瓶子。

「哈哈。」

言霄僵硬地吐出兩個字。

「你、你的表情……真、好笑……」

說完這些,他喘地又更厲害了

阿壽立刻站起身道︰「我親自回去拿藥!」

說罷看都不看蘇容意主僕一眼,提腿就要走。

「慢。」蘇容意出聲,「你可放心留他一個人在此?」

阿壽對她抱了抱拳,「有勞小姐了。」

蘇容意微微嘆氣,「其實不用去……」

她走上前去,動手扯開言霄的衣襟,阿壽和鑒秋俱是一驚,被輕薄的當事人卻還能抽出力氣對她一笑。

難不成這姑娘還會醫術不成?阿壽在心中猜測。

蘇容意略微擰眉,問道︰「他這病有多少年了?」

阿壽說︰「是娘胎里帶出的氣疾……十多年了……」

蘇容意吩咐︰「鑒秋,去問掌櫃的討碗水酒來。」

鑒秋立刻應聲。

「干嘛揭我老底……」言霄有氣無力地埋怨阿壽。他看著自己領口上縴細白女敕的手指,有一瞬間的愣神。

「還有力氣說話,看來病得不很重。」蘇容意道。

言霄笑笑,從小吃了天下間多少奇藥,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出身。

蘇容意又把他的衣裳往兩邊拉,露出一片光luo白皙的少年胸膛,雖不厚實卻肌理分明,如玉般精致,陽光下像鍍了層白光,任誰看了都要感嘆一聲,到底是身嬌肉貴綾羅綢緞養出來的。

阿壽和言霄心里的念頭卻都有些不合時宜。

阿壽看著她上下其手想道,真是大夫?莫非只是個借機輕薄他家少爺的急子?不過看他家少爺仿佛也有點意思的樣子,他便又不好戳破,腳步往門邊又挪了挪。

言霄看到此情景卻想吐出一兩句戲謔之語,類似于「還滿意嗎?是不是很好看?比話本子里寫的更好看吧?」之類的。不過他沒有機會說出口,他越來越喘不上氣了。

只是這片引發了這對主僕無限遐想的胸膛看在蘇容意眼里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一道道黑氣游走在四肢百骸中,交錯密集地匯聚在胸腔之處。

蘇容意蹙眉,若是常人,早就活不過十五歲了。

「得罪了。」蘇容意忽而說,揪著他衣襟的手移向了他的腰際。

阿壽忍不住要上去制止了,怎麼還開始解腰帶了?

這還是正經的女人嘛?

蘇容意卻只是抽出了言霄腰間一把精巧的匕首,寒光乍現,果然鋒利。

鑒秋已經急急忙忙端著酒過來了。

蘇容意出乎人意料地將刀鋒劃過左手掌,鮮血立刻流出來,鑒秋嚇得叫了一聲。

「托穩了!」蘇容意卻還是冷靜地說,把手上的血滴入碗中。

水酒立刻變成了淺紅色。

「喝下去。」她端著酒碗對言霄說。

「不可。」阿壽制止,「少爺不能飲酒,況且……」

蘇容意偏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無比自信,「這一碗,可以。」

阿壽訝然。因為加了她的血嗎?

言霄卻道︰「……拿來。」

蘇容意把碗沿湊到他唇邊。他仰頭喝下去。

意外地入口沒有腥味,甚至也沒有酒味,剛剛入肚,言霄的氣就順了過來。

「從前有佛祖割肉喂鷹,如今還有取血救命的法子嗎?」。

他這句話竟是不帶喘地說了出來。

「少爺,你當真無事?」阿壽立刻問。

言霄看了他一眼,取笑道︰「阿壽,今天你已經變臉幾次了,真是不容易。」

阿壽的確難忍驚駭。

鑒秋已經把蘇容意的傷手包扎好了,心疼地說道︰「小姐,我去問掌櫃討些金瘡藥吧。」

「無妨。」蘇容意說︰「很快就會好的。」

言霄又略略深吸了幾口氣,只覺得胸口的大石頭仿佛被人移走了一般,松快上了不止一分,比他往日的藥都來得管用,他這病大概一月就會發作一次,春秋之際,或是吃了堅果一類,更會加重,服了藥後也要歇上一個時辰才會好受些,這一個時辰,他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可是今次,卻這般輕松?

他已經坐起身來,對蘇容意正色道︰「多謝小姐。」

看見他的臉色漸漸恢復,氣血已順,蘇容意說︰「兩個月內你不會再發作。」

但是也只能兩個月。

言霄卻仿佛听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可以保證兩個月?」

蘇容意點點頭,有些遺憾,若是她還是薛姣的話,她的血,起碼可以保證他一年不再犯病。

「不知姑娘師承何處?適才又是用什麼法子解了我們少爺的急癥?能否一勞永逸?」阿壽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連連發問。

「我不會看病。」從前雖然在西北跟著一個藏傳醫術的大夫學過一段時間,卻只能說自己學藝不精,定然是比不得他身邊的大夫的,他這樣的身子都能找到藥遏制,顯然用的都是很厲害的大夫。

「你也看到了,用我的血可以助他一時。」蘇容意舉了舉包扎好的左手,「不過,也只能兩個月,就是他再把我的血喝干了,也是治不好的。」

「為、為何?」阿壽還是忍不住問道。

蘇容意微微蹙眉,想到他渾身游走的黑氣,她知道旁人當然看不到這些,「我也不知道他這是因何而起,不像是病,更像是咒,或者是蠱,這類的東西吧。」

她也不能分辨,只能這麼形容了,若是尋常的氣疾,她的血還達不到這功效。

不僅是阿壽,言霄也被她這幾句話震住了。

「或許是你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或許是你幼年時種下的,總之這類東西已在世間絕跡,你能活到現在已實屬不易……」

「小姐也不能解麼?」言霄的聲音听起來十分莊重冷靜,不再是什麼都無所謂的調笑態度。

蘇容意搖頭,「的確不能。」

若她是薛姣的時候,再加上宋叔的幫忙,也許可以試一試,可是薛姣死了,沒有肉身,她現在成了蘇容意,只擁有薛姣的魂魄,還能保留下這一點能力,雖然不足十分之一,卻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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