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自己的小廝守在院外樹下,見沈文麒往回走,賈南便如同回到自己府上一般愜意,大搖大擺走進,當然,他手里拎著盞燈籠。
「微微?小微微?你南南哥哥……來看你咯!」院里只有兩間屋子,賈南直接靠近主屋。「我進來了?」
「哎喲,額地娘親啊!」一推門,燈籠燈光一照過去,賈南嚇得差點沒把自己撞到門上去。
「南南……哥哥?」沈文微原來躲在旁邊,可一听見他的聲音,前世的那段噩夢就自動播放出來,而她立馬做出了判斷,翻了窗戶,端坐在炕上等他。
就算膽子再大,賈南也不敢模黑進行其他事項了,一推開門,見到一女子小臉煞白,雙眼直勾勾看著他,任誰都得詐毛!
他立在門邊順手拿起身側的一根蠟燭點燃,屋子亮了些許,他認真看了眼炕上的小丫頭,笑了笑。
∼
關于眼前的男子,沈文微不知他的任何身份信息,她只記得,前日下午,有人說沈老夫人讓她去一趟,還送來一套她長那麼大都不曾擁有過的漂亮衣裳,尚不知天下沒有白吃午餐道理的她便去了,之後,她在被帶去的屋子里差點被這男子吃干抹淨,中途,崔媽媽闖了進來救了她,而她也記不清還發生了什麼,只因她的額頭一陣劇痛,隨後沒了意識。
同樣的軀殼,換了個靈魂,沈文微忍不住略微詫異。
她不過十二歲一小姑娘,對面看上去如此斯斯文文的男子,竟然便是傳說中的衣冠禽獸?!
沒有肥油滿面,沒有大月復便便,沒有賊眉鼠眼,沒有**的雙眼,也沒有任何的惡心變態讓人極其反感的猥瑣,相反,他五官清秀,身材縴瘦,晃眼一瞧,多彬彬有禮一小伙,事實上,恐怕只有經歷過他的魔爪的人才能體會他的表里不如一。
「你叫什麼?」僅一眼,沈文微決定先了解一下情況,比如說,他是誰,他為何當日出現在那個地方,問也不問一句就要那個什麼她……再解決其他的事情。
「賈南。」看著她,賈南的雙眼似乎就再也挪不開了,上次沒看清,這次他可瞧了個清楚,小丫頭瘦是瘦了點,但若是讓他帶回家好好疼惜著養大點,絕對水靈,特別是那眼尾微微上挑的眸子,絕對勾人。
「把門關上。」沈文微不知他為何突然變得跟得了白內障一樣,盤坐在炕上,一手支頭,接著說道。
「好好好。」順著小臉往下,賈南看到她脖子上的青紫痕跡,一條火蛇逐漸爬上他的小月復。「小微微,我可以坐下嗎?」。
「你先站著,回答我的問題。」放在現代,憑他的長相,不是小受,就是全民好閨蜜,沈文微暫時沒有一絲危機感。「那日,我們為何在同一間房里?」
「為何?」她一動,他的眼光順著脖頸往下落在了鎖骨上,同樣的淡淡青紫,灼熱感激烈。「哪兒有什麼為何,我們約好的!」
「誰跟你約的?」沈文微一把拉緊衣領,皺眉。
「文麒他哪位妹妹,哥哥我不記得了!」說著,賈南不按常理出牌,忽然撲了過去。
小綿羊變身大**,僅需一秒。
沈文微著實嚇了一大跳!
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她可以應付,但她不知,自己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那條線,叫做身體素質!
賈南看上去並不壯實,可的的確確是十九歲的男子,而她才十二,加上長期營養不良身子虛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不是驚嚇,現在的她,已是驚恐。
尤其是因賈南而死的前世,一瞬間,所有的屬于沈文微死去的前世的痛苦回憶蜂涌而出,不受控制,吞噬現在這副軀體控制者的大腦。
沈文微,失去反抗之力。
無論沈文微反抗成功與否,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今日之事若再鬧大傳出去,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其一,忍氣吞聲,偷偷模模嫁到賈俯給衣冠禽獸作小妾。
其二,寧死不屈,找根不會輕易折斷的腰帶和樹干,上吊一死了之。
其三,折中一點,絞了頭發,跑到尼姑庵,一盞青燈伴余生。
據她推斷,上次的事兒因是沈俯里某位小姐的陷害,使得她差點讓賈南給生吞活剝,再加上崔媽媽的出現把事情攤到台面上來,這才引起了沈老夫人或者說沈夫人封敏惠的注意,把她的屈辱壓了下去,畢竟,真正的沈文微真的一命嗚呼了!
這次,留給她的選擇只有以上三種。
而她,都不會選擇。
前世存留于軀體里的最後一絲反抗之力漸漸流失,恐慌一點一點沸騰,沈文微反而不動了,閉上眼,似乎清晰可見,幾秒鐘,再睜眼,沈文微便只是沈文微。
「你知道我是誰嗎?」。掙扎停止下來,她身上的男子也跟著不動了。
「問這個干嘛?」愣然一瞬,隨之,他繼續埋頭貼上她略微凸起的鎖骨,手拉開了短襦的細帶。
「賈南,回答我。」也許是她的語氣太過于淡定,也許是她的動作太過于生猛,賈南真征住。
「嗯……」賈南不敢相信。
「我不是你知道的沈文微,那****踫過的姑娘,已經死了,明白嗎?」。怕他不懂,沈文微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只見他臉色一變。
「你?!」芊芊細手柔柔一握,那是別有風味,用力猛然握緊,那可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滋味。
接下來,她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剪刀來,握在左手,不緊不慢,緩緩舉起,停在賈南脖子邊摩擦起來,冰涼與溫熱,剎那間使氣氛變得詭異。
「放心,我舍不得弄花你漂亮的臉蛋,也舍不得在美人的玉頸上留下一條痕跡,可我的左手實在是思戀我的右手,你說,他們想要在一起……是不是要先清除所有阻礙?」右手越收越緊,左手迅速往下,沈文微朝他笑著。
「我……我的好妹子,這,這這……可說不得笑!」瞬間消失,賈南磕磕巴巴起來,沒了那玩意兒他可以直接進宮當差去了,僵硬著身子,賈南不敢動。
「好哥哥,人家從不說笑。」皮笑肉不笑,沈文微當真把剪子尖銳的刃尖對準了那由硬變軟的東西。
「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好妹妹,快放下剪刀!我給你賠禮道歉!」賈南弓著身子,雙腿還跪在她腿間,起不得,落不得,極其難受,雖說他膽子不小,但沒有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命根子。「好妹妹,你到底想怎麼做,不妨直說?」
「呵呵,你不是想要我嗎?什麼時候娶我進門?」
賈南語塞,不知她說的真話假話。
「像你這樣的富家公子哥,其實就打算圖個新鮮玩玩走人,是吧?」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賈南一定是有某種癖好的男人,譬如,愛好童女,沈文微現在這副要胸沒胸要臀沒臀的平板身材,哪個正常男人有性趣?「好哥哥,你到底想怎麼做,不妨直說?究竟是想要逼死我了,還是逼死我了?」
「你逼死我吧,哥哥我不想活了。」劇情逆轉,賈南不顧變身‘太監’的危險,側身,直挺挺躺下。
沈文微張了嘴,莫名其妙,賈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打亂了她的計劃。
「咱倆都這樣了,我也不把你當外人。」不待她理清思緒,賈南第一次開口講述他尷尬且落寞的私生活。
按照慣例,賈南在去年成年的同時娶了正妻,本以為從此能過過媳婦兒子熱炕頭的日子,沒料到,面對那身姿豐盈的媳婦,他竟提不起一丁點性趣,勉強合了房,賈南便再也沒有踏進妻子房門。別說他對于自己的‘病情’不了解,那是因為前十八年,他的青春熱血都奉獻給了偉大的‘科舉’事業,所以,專業技能一點不含糊的他,有著一片大好前程,也就有了沈文麒等人的刻意結識。然而,常在河邊走哪兒有不濕腳,和沈文麒那些人接觸多了,他也嘗試過不同風格的女子,可讓他苦惱的是無論環肥燕瘦,他統統不行!
于是,某天有人塞了封信給他,表達了自己妹妹對他的傾慕之情,恰逢,不久前某人無意提起弱女的滋味。
「因此,那是你第一次犯案?」沈文微問道。
「未遂。」
「遂了呢?」嘴快,她問完就後悔。
「呵呵,奇了怪了,我回去試了試,果真只對你這小丫頭感興趣。」說起來,賈南恢復了興致,翻身坐起。「放心,我會好好疼惜你,娶你回家。」
「啪!」她給了他一巴掌。
「好舒服,再打!」猛睜眼,賈南覺得好爽好刺激。
「……滾……」沈文微咬牙切齒,這都什麼事兒呀。
「好妹妹,只有你能救我,求求你收了我吧!」古人早熟,可模樣在那兒放著,他不過正值十九歲的小鮮肉年華,長得清秀,裝起可憐來倒真楚楚動人。
「兄台,你的病,可治。」捂住胸口,沈文微從炕上爬起,一把拉開了門。
「如何?!」
「等我死了,就告訴你。」賈南打亂她臨時決定的計劃,本想利用他救崔媽媽,經這一瞎鬧騰,她發現可能性不大,故不再浪費時間。
說完,沈文微徑直從那半掩著的院門溜了出去,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
不得不承認,自從遇見了賈南,沈文微在沈俯的模黑行動一路順暢。
偷了兩還能下咽的饅頭,偷了兩插在青銅燭台上的蠟燭,以及順手牽了一面鏡子。
最幸運的事,莫過于等她趕緊回去的時候院門依舊半掩著,而她一進,前面守門的男僕鎖了門,繼續蹲在樹下打瞌睡去了。
穿過草叢,沈文微回到土房,模了模崔媽媽的額頭發現她已經燒了起來,端過溫熱的水碗,她墊高了她的頭,用勺喂了點水。
「崔媽媽,我會盡我最大努力救你,而你也要堅持下去,千萬不要放棄。」
盤腿坐在她的面前,沈文微啃起了饅頭,吃著吃著,她覺得自己鼻頭開始發酸,嘴里澀澀的,不知是為了她倒霉催的前世,還是更倒霉催的這輩子。
「呼——」啃完一個饅頭,她長噓一口氣,無論如何,現在的她不再是一個人,她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愛著她的親人,準備起身,一只手忽然拉住她。
「茹茹。」崔媽媽醒了,用力全力,握住她的手,喚著她的乳名。
「崔媽媽!」回握住比她還涼的手,粗糙卻讓她安心,她立馬端起水想讓她多喝幾口。
「茹茹……你還在,真好……咳咳,好茹茹,你別哭……我就快不行了,听我說。」仿佛平生最後一次努力掙扎,崔媽媽忍住自己的淚水,交代起來。「菜地西北角埋了一個陶罐,里面有我這六、七年的積蓄,你一定……一定要趕快離開,離開這里,去曲——」
「崔媽媽你別說了,我哪兒都不去,你會好起來的,等你好起來我們一起離開!」像是交代後事,沈文微听得心里突突直跳。搬開水缸,沈文微拿著東西,走了進去,此時的她尚不知,未知的通道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乖茹茹。」崔媽媽想要模模沈文微的臉,但似乎怎麼都夠不著。「我陪不了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的,切莫相信任何人。」說完,崔媽媽閉了眼。
擦了擦臉上的淚,沈文微發現自己手都在抖,伸出去又縮回來。
突然,她想到,為了她,崔媽媽幾乎傾其所有,包括她的命。
手,探了過去,沈文微舒了口氣,崔媽媽呼吸微弱,並非完全沒有。
不再猶豫,不再徘徊。
搬開水缸,沈文微拿著東西,走了進去,此時的她尚不知,未知的通道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搬開水缸,沈文微拿著東西,走了進去,此時的她尚不知,未知的通道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搬開水缸,沈文微拿著東西,走了進去,此時的她尚不知,未知的通道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搬開水缸,沈文微拿著東西,走了進去,此時的她尚不知,未知的通道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顛覆不了的結果,是最開始的伏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