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神捕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作者 ︰ 金澈

五月初六,承國皇帝蕭琮誕辰。

京華城內各街上掛紅添彩,熱鬧非凡,平日里,莊嚴雄偉的皇宮廣場,此時冠蓋如雲。

皇宮午門兩側開兩門,文武大臣從東側門進出,西側門為宗親王室進出專用通道,而如誥婦之類女性則使西華門。

「四妹妹,這兒可比不得府里,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沈家,可仔細著點,別出了差錯,殃及池魚。」出了沈府,過西寧橋,馬車穩當停在西華門,下馬車前,沈文馨向沈文微叮囑道。

「是。」她耷拉著腦袋,悶聲答。

趕早不趕晚,大家都以為自己到得算早,可一下馬車,才發現西華門前早已婷婷立著各色美人。

沈老夫人蕭媛及封敏惠帶著沈文蕊同坐一輛馬車之中,沈大小姐、三、四小姐倒是坐在一起,待最後面的沈文微下車,抬頭,只見沈文馨和沈文蕊已和其他人匯合,快步趕上,她規矩立在一旁,老實低頭不語。

她知道,帶她進宮該是臨時決定,不管欲害她的人有何陰謀,但只要她緊跟著沈老夫人,便不能出事。

「走吧。」錢媽媽扶著沈老夫人,一席人,頗有氣勢進了皇宮。

如同小丫鬟,沈文微跟在末尾,時不時悄悄打量著宮內一切。

置身,碧瓦朱甍。

入眼,飛鸞走鳳。

遙望,桂殿蘭宮。

暗想,瑤台瓊室。

極其相似的場景,不禁讓她懷念起那些在宮中拍戲的歲月,從不受關注的小宮女,到皇帝妃子的侍女,再到與皇後爭寵的妃嬪,細數起來,她真演了不少宮戲。回想,慶幸那段時間,宮斗劇火熱,為她提供了工作,同時也使得她在影視圈獲得一定肯定,本以為自己厭倦了皇宮,今日一游,換了場地、換了情景,她的心卻蕩漾起來。

她與它,終究還是有緣。

然而,沈文微勢必不會把自己卷入這宮闈中,太過于拘束,為一個男人而活,並非她想要。

「啊。」回憶過往,一不留意,她被一顆不知從哪兒飛來的石子打中額頭。

「呆頭呆腦!」猛回頭看過去,沈文瑤一聲罵。

「跪下。」沈文蕊急忙扯了扯沈文微的衣袖,讓突兀站著的她跪下。

沈文微單手捂住額頭,看了一眼,前方,一十四五歲少年,頭戴玉冠,身著華服,一手束在身後,一身竟拿著精致彈弓,他朝著她揚起下巴,笑帶挑釁,沈文微不及多思,趕緊跪下。

「小王爺,請恕罪,小女頭次進宮,恐是驚到了。」封敏惠行禮,笑道。

「嗯,你說得沒錯。」不理封敏惠,皇帝蕭琮的親弟弟蕭瑜,大搖大擺走到把臉緊貼地磚上去的沈文微身前,瞧了眼沈文瑤。「的確呆頭呆腦。」

他來了,該跪下的人都跪下行禮,她卻傻傻杵在隊伍末尾,發呆。

整個皇宮里,怕是找不出比她還蠢的姑娘。

「四丫頭,還不給小王爺致歉。」

「王……王爺……」她無語,飛來橫禍擋不住,唯能繼續哆嗦著道歉。

「無趣。」蕭瑜轉身就走。

本為小事,沈老夫人讓錢媽媽扶著,看了看沈文微皺起眉頭。

…………

保和殿前寬敞的平地,如今搭了台架子,兩邊依次坐著文武百官,中央自然為重要人物。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很遠的角落里,沈文微跪在地上跟其他人一起高呼百听不厭的口號。

所有人低著頭,承國年輕的皇帝蕭琮,親自攙扶著他的生母王太後從紅毯一頭走向另一頭,王皇後緊隨其後。

遠遠,沈文微肥著膽子偷瞄那邊。

看不清五官容貌,可她就是覺得蕭琮定為標準美男子一枚,泛著光亮的黑色寬袖對襟長袍套在他筆直腰身上,其後,金絲線繡雙龍戲珠布滿半背,盡顯霸氣,一頭青絲高束而起,串在帽檐上的玉珠一簾而下,多一絲儒雅之氣。

王太後王寧貞著一身百鳥朝鳳圖案的暗紅長裙,繡工精湛,外配同色寬袖長袍,端莊大氣,用了假髻,將發髻盤至頭頂,一整副牡丹貼翠華勝飾面,富貴奢侈,一步一步,王太後步子邁得不大,走得極穩,不經意間透露出她的自信。另一邊扶住她的人為王皇後,與其裝扮類似,不過著了正紅宮裝,妝容更是精致,淡然微笑,似乎有著王太後同樣的神情。

待幾人安坐,王太後的小兒子蕭瑜不知從哪兒而來,直接立在穆王身旁,墊腳跟他說著什麼。

這時,沈文微才注意到他。

穆王,蕭玹。

僅僅一面,她記不太清他的樣子,但他在她記憶中最深的印象並無改變,要死不活的藥罐子,想到藥,沈文微仿佛已經問道一股子苦得讓她想哭的藥味兒。

默默吃著糕點,她時不時瞅一眼蕭玹。

向皇帝獻禮之時,蕭瑜跑到王太後那兒去,只剩下他一人,節目一一上演,他卻如同一人一世界,安安靜靜看著演出,咳嗽一兩聲,飲下一口清茶。

關于他,她听說了。

生母為嫻妃,先帝蕭睿最喜愛妃子,沒有之一,在蕭睿病逝後,便郁郁寡歡,久積成疾,一直癱睡床榻之上。蕭琮登基後,對這個常年體弱多病的二弟不錯,不光任由他自由進出太醫院,而且在前兩年將京華城內最大的宅子送給了他,但因疾病纏身,穆王蕭玹在朝內掛得也就是個閑職,無實權。

「皇家黑社會。」含著憐惜,她看了眼蕭玹,又掃了眼四周,嘀咕一句。看過太多,演過不少,沈文微因而不願沾染可能會與皇室有關的任何東西,包括沈府。

看似光鮮亮麗,指不定,內部如何污濁、齷齪,尤其涉及皇權爭奪,只有剩到最後的勝者,才有話語權。

「小姐,我幫你撤下。」見她吃得差不多了,侍女收拾一空盤子,不經意間,塞了一張小紙條給她。

默不作聲,沈文微起身尋茅房去了。

不多時,她展開手心里的紙條,上書——姑女乃女乃,太醫院見。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撕了小紙條扔進茅房,她拍拍胸口處的兩張手稿,往太醫院去。

…………

練武之人感官異于常人,特別是像十三這樣高境界的人,他老早就捕捉到沈文微‘大膽’地注視。

「王爺,她為何直勾勾看著你?」憋了半天,十三忍不住問道。「****luo地暴露!」

蕭玹未答,卻無意往那個方向過,見那個位置空蕩蕩。

咳嗽幾聲,蕭玹起身,離了席。

「跟著她。」往太醫院走著,蕭玹忽然駐了足,半眯著眼。

「明白。」一旦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十三將毫不猶豫解決掉沈文微,無論沈家,還是皇宮,區區庶女,無人在意。

…………

…………

「直走右拐就到太醫院呢!」宮女踮起腳尖,往不遠處一指。

「哦,好的,謝謝姐姐。」順著她手指看出去,沈文微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樣式普通的小荷包,塞進宮女掌心。

「小姐不必客氣。」稍微掂量一下,似乎份量不少,她喜逐顏開,收下裝有銀子的荷包。

「可能是昨晚吃壞了肚子,一直不太舒服,這事兒也不好跟母親她們說。」沈文微捂住小月復,一副難為情的尷尬模樣。「就偷偷溜了出來。」

「放心,奴婢不是多嘴之人。」收了好處,宮女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仰起脖子看了眼太陽,她接著道。「距離午膳不多時,小姐的病可別耽誤了,奴婢先行告退。」

得知太醫院位置,沈文微快步前進,邊走邊抱怨,賈南也太會挑地方,一會兒她可如何混進太醫院?當太醫院內的人都人間蒸發了不成?

思考著該演哪一出戲,才能順利進入太醫院,不料,一只手拎住了她的後衣領,將她往後一拖。

「是我。」沒來得及叫嚷,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將她抱到牆後一棵樹下。

「嚇死我了!」出了一身冷汗,看清來人,沈文微立馬踢了一腳過去。

「姑女乃女乃,輕點!」賈南一蹦三丈高,落地,乍然想起她的凶猛勁兒,確保安全,他退一步。「你怎麼來了?」

「我也不知,反正來了。」一大清早,封敏惠派人給她送來一套進宮穿的衣裳,她就稀里糊涂加入她們的‘皇宮一日游’,說著,她趕緊拿出花重金得來的兩份詩詞手稿,分別屬于沈文瑤和沈文蕊。

「這什麼?」賈南不過恰好見到沈文微,便喊出來逗逗她玩。

「你不說你過目不忘嗎?來,瞧瞧那封愛慕你的‘情書’出自何人之手。」說這話時,沈文微可真怕兩份手稿里一份都沒有,不然,這事兒她就查不清了,得從長計議。

接過手稿,只瞧了兩眼,賈南突然湊到她面前,認真瞧起她來,似乎和上次的她又不一樣了。

「喂,干嘛?」一巴掌輕扇過去,她沒好氣低吼,這里可是皇宮,一個不留心就得掛掉,他居然還有心逗弄她。「說不說?」

「凶巴巴……這個。」把一頁紙遞過去,賈南嘟嘴,將上嘴唇接連到鼻尖,看上去倒挺像賣萌。

「你確定?」

「你質疑我的能力?!」

「呀!有人來了!」斯文的小綿羊一瞬間轉換為大灰狼,嗅到異常氣息,沈文微立即跳起來,對著他背後一指,閃人了。

賈南靠在樹干上一動不動,盯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目送著她遠去,他想說,小丫頭,你的演技糟透了!

無奈嘆氣,他還想問問她在沈府過得如何,需不需要他幫幫忙?順道,她也幫幫他的忙,經過與嫡妻‘友好’交涉,賈南已經獲得娶一房平妻的權利,治療方法再不告訴他,他就果斷堅決地擄走她!

…………

一路埋頭,靠著牆角根而行,經過太醫院,沈文微走了兩步,突兀側身回轉。

她瞄見誰了?

走兩步咳一步的病嬌美人,不正是蕭玹?

高度集中,如同狙擊手,她認真掃射了一圈太醫院院門附近,無人,頓時心下了然,拉起裙擺往剛剛躲藏的牆角大樹而去,賈南早沒了蹤影,沈文微左右一看,卷起長裙一角,開始爬樹。

動作迅速,一氣呵成。

立夏過,大樹早冒出新枝綠芽來,樹葉不多也不少,可若想遮住沈文微還是有些難度,往里瞅,依舊無人,幾個木架子曬著不知名的藥材,最左側有個大水缸子,朝內,沈文微的視線被一黑漆描金雙龍紋藥櫃所吸引,藥櫃極其精致漂亮,沉思一秒,琢磨著是否要前進,突如其來的巡邏小隊使得她沒有選擇。

應瀟灑降落,不料,竟腳低一滑。

說實話,沈文微做好準備掉進大地叔叔寬廣而結實的胸膛,不曾想,她徑直把自己砸到藥罐子懷中。

蕭玹為何待在牆角?

伸開雙臂,他穩穩當當接住了她。

「你沒事吧?」也來不及看他臉色,在他懷里,一股子藥味兒提醒著她,她會不會把他一不小心砸傻,然而,不待她說出這句話,沈文微低聲呼疼。「嗷——」

她的小屁屁,花開四瓣了吧?

好疼,真特麼疼!

抬頭,仰視著他,眼里包含委屈,用得著將她一把扔到地上嗎?她又不是病毒!

可瞧瞧他的眼神,毫不掩飾傳遞出的信息——她是可以通過身體接觸傳播的病毒,且,無解。

一瞬,蕭玹就這樣看著她,不自覺輕觸眉。

「誰?」一陣悉窣,太醫院終于有人出現,但對于兩人來說卻並非好事,屋里那人往院子走。「誰在哪里?!」

至此,蕭玹動了,掏出一張絲絹裹住手指,嫌棄般扯住她肩頭襦衫,示意她躲在一旁的木架子下去,而他自己快走兩步躲在水缸後。

盈淚,單手捂住屁屁,沈文微爬了進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果真好奇害死貓。

按照劇情發展,沈文微本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麼秘密,比如說,蕭玹故意在皇帝壽辰上消失,只為與某女幽會,結果今後某日,瞧見這一切的沈文微驚奇得知,某女恰巧為皇帝的妃子,于是乎,她手里好歹有了把柄,可以稍微與蕭玹對峙一下了吧?

可故事沒有那樣發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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