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晨。
八點鐘。
林氏集團。
一身酒紅色的西裝,經他穿上,在眾人看來,如此筆挺,如此盛氣凌人在他的一雙腳上,漆黑色的皮鞋,經他穿上,在眾人看來,如此 亮,如此的閃瞎眼他——陸宸皓,林氏集團新晉董事長,此時此刻,掛著趾高氣揚的笑容,一步一步走來和他路過的,正要和他路過的,已經和他路過的,路過他,統統都會避之若浼,哦不對,是避之三里以外——不知是被他強大的氣場給震懾到了還是怎的。
對于林氏集團的一批老員工來說,這個新晉董事長,他們一時間還沒有習慣過來。習慣有很多種,首先,他們還沒有習慣改掉口頭上的稱呼,昨天還是「陸副總」「陸副總」的叫,今天就是「陸董事長」了。
上午十點鐘的時候陸宸皓坐在原來林志澤坐過的董事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對著窗外的雪景,非常愜意地喝著一杯熱咖啡。
忽然他欠了欠身,伸出一只手去撥通了那前台座機,「幫我查一下林大小姐今天上午有沒有來公司。」
「好的」電話那頭是甜到膩,膩到甚至都有點嗲的女聲。這女聲頓了頓,接著,「回董事長,林大小姐她今天上午並沒有來公司。」
「好的,我知道了。」陸宸皓的眼神和語氣以及動作同時不屑地掛掉了電話
與此同時的天明警察局。
好久不見張猛,張猛換了一頭漆黑漆黑漆黑的發,是的,他原來的發是黑色的。他身披一襲深棕色大衣,帥還是那麼帥,只是少了些神采奕奕,多了些憔悴。
此時此刻,林亞楠筆直筆直地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眼里是哀傷,臉上也是哀傷,就連嘴里,也是哀傷。
張猛微微撇撇嘴,「亞楠,你確定嗎?」。
她咽了口氣,低聲道︰「我確定。」
他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下,又灑月兌答道︰「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這時他動動身子,一雙手都伸了出去——終于在那堆得高高的一摞文件里面抽出了一張紙,紙上有幾個加粗的大字,林亞楠即使隔著有點距離也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見的——離職申請書。
張猛說︰「盛警官是你的直系上司,你須給他簽字後,再拿到我這里來。」
接過張猛遞來的《離職申請書》,這一刻的林亞楠的心里其實在想,她壓根都不想去見盛亦 ,因為她該知道此刻她的表情有多哀傷,她總覺得她不能在盛亦 的面前哀傷,即使是在最後一刻。
「一定要去嗎?」。此時此刻的她,讓人覺得有些楚楚可憐——至少張猛是這麼覺得的。
面對林亞楠的疑問,張猛選擇了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頗有些動容地點了點頭。
「好吧」說罷,林亞楠落寞地朝著局長辦公室的門口一步一步地走了去——
正要一只腳邁出門口,卻被張猛一聲叫住——「亞楠!」
「啊?」她一臉狐疑地轉過了臉去。
這時,張猛垂了垂頭,又仰起,似是在醞釀情緒一般,「你應該知道,意外這種東西,總是難避免的你父親的事務望節哀!」
她站在那里,殊不知,身體已經僵硬,對于張猛的安慰,林亞楠也只是微微點點頭只是,背過身去離開時,早已泣不成聲
她當然知道這不是個意外,陸宸皓早就在她面前說過,父親是回不來了的她原以為他是在和她開玩笑,她原以為他是有良心的,哪怕是,只有一絲絲,一點點沒想到他真的讓她認識到了什麼叫做「回不來了」,因為有一種「回不來了」,就是永遠。
林亞楠來到盛亦 的辦公室,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每一次來他的辦公室都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溫暖,因為那都是趁他不在的時候
她「咚咚咚」的敲了幾下門,盛亦 稍稍地抬起眼的同時也輕輕放下手中的筆,看了看之後,又俯下臉去,「進來——」
林亞楠以迅速的步子走到了盛亦 的辦公桌前,什麼話也不說,就伸手將那一張《離職申請書》放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盛亦 皺皺眉,撇撇嘴,「這是?」
「離職申請書。」林亞楠冷冷地說。
「哦。」然而這一下盛亦 也沒多問什麼,就手起筆落地在那張《離職申請書》上唰唰幾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還給了林亞楠。
盛亦 的冷漠讓林亞楠一瞬間被冰凍住了一樣,她的身體又再次僵硬了,動都不敢動,她怕她稍微一動,那不爭氣的眼淚就會奪眶而出怎麼說呢,此時此刻她還是希望盛亦 能對她多說幾句話,她不奢望他會像剛才張猛那樣安慰她,哪怕他只是簡單的說幾句,她都覺得滿足了。
他見她還愣在那里,于是便問一句,「怎麼,你還有其他事?」
她就這樣呆呆地盯著他看,淚成兩行終于,她還是說出了那一句話,「這一次一別,可能就是永遠。」
他微垂著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嗯,你想說什麼?」
「難道你就什麼也不說嗎?」。她哭喪著一張臉說道。
他終于一次正眼看她了,只可惜還是那冰冷的眼神,「那你告訴我,我應該說什麼?」
她撇過臉去,又抽泣了幾聲,「沒什麼是我犯賤了」
「你父親的事我都听說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必太傷心」
他突然的一句,令她有些激動得而不知所以,這時她趕緊回過頭來看他,只見他是面無表情地說著,「林亞楠,你應該堅強一點,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能對得起你那一身的脾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