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出院是遲早的事情,也是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只是,出院的前提是住院,這樣看來,也就非常不值得期待了。
這些日子以來,盛亦 除了發呆,還是發呆。不是躺在那里發呆,就是坐在那里發呆,甚至是有的時候,就干脆站在那里發呆了。經常一個人站在窗前,一雙眼楮盯著遠方,看得出神的時候,就連蘇婠婠連續喊他好幾聲,他也好像沒听見一樣。
這天他像往常一樣,半臥在床上。他看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書了,整整一個小時,一聲也不吭,只是偶爾抬起眼來看看陪伴在他床前的蘇婠婠。此時此刻的蘇婠婠正一心一意地削著隻果皮,哪還管得了他吭不吭一聲,反正他不跟她說話,她自言自語也行。說真的,對于蘇婠婠來說,有時候自言自語都比和盛亦 說話要強。和盛亦 說話,說不了幾句,不是他一句話把她堵死,就是她一句籃鞍閹?濾饋 br/>
「今天晚上依然要回去嗎?」。他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靜靜地坐在一邊,削著隻果皮,一臉認真,還有些溫柔的樣子。見她沒有回答,于是他就重復了一遍,「今天晚上依然要回去嗎?」。
這時她仰起臉來,她的眼里顯露出迷茫的樣子,其中還夾雜著驚疑的光。此時此刻的她那一雙閃閃亮亮的眸子,正真誠的望著他,「啊?」
「今天晚上依然要回去嗎?」。
對于這個問題,盛亦 一連問了三遍,與其說他是在期待蘇婠婠的回答,倒不如說他是在期待蘇婠婠的回答。
她不假思索道:「回去呀!」然後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就不能留下來陪陪我嗎?」。此時此刻的他,一定是在撒嬌。
「不然你覺得我現在是在干嘛?我這不正在陪著你嘛?」
「我是說,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就留在這里陪我。」
「••••••」
蘇婠婠心想,這個人是在說笑嗎,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就留在這里陪他?這句話經他說出來,怎麼就這麼輕飄飄呢?
「這,不太方便吧••••••」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
她怔怔地看著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理由了,又或者是想出來什麼理由了又不好意思說,于是就索性說道:「唉呀,總而言之就是不方便!」
嗯••••••這是個簡單粗暴的理由。
「你這里又是醫生又是護士的,時不時地就往你這里跑,還怕沒有人陪著你嗎?那還用得著我呀,你說是不是?」
「他們——」盛亦 不屑地說道,「我得的病他們治不了。」
她滿臉懷疑地看著他,「你得的什麼病,他們治不了,難道我還治得了了不成?」
「哎還真的被你說對了,我得的這個病,除了你,誰都治不了,因為這是你下的藥,解藥就在你那兒,你讓別人怎麼治?」
她巴眨巴眨地眼楮看著他,「我給你下什麼藥了?」
「迷藥。」
得了吧,就這樣他還想讓她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就在這里陪著他?他們兩個人就不適合聊天,要真到了必須要聊天的那一步,就應該拿個電暖爐擱邊上。
還有,看來盛亦 這是病好了,心情也好了啊,這還跟她開起玩笑來了,前幾天他不都是沉著,沉著,再沉著嗎,旁人都不敢和他搭腔,生怕被他一句沒好氣的話給嗆回去。再說了,盛亦 發起脾氣來也不是鬧著玩的,那一副誰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子,真是特別符合他的氣質,他的氣質就是那樣,往哪兒一站,旁人都不敢往那兒站了,那就是一種氣場。不過說真的,對于蘇婠婠來說,有的時候盛亦 與她開起玩笑來,她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呢。
剛才還在說著讓她今晚不回去,就留在這里陪著他的盛亦 ,這下又改了口,措手不及地來了這麼一句,「好了,你早點回去吧,這都幾點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去路上小心點,」這句話一經說出口,就連盛亦 自己都猶豫了,看來最近看她溫柔的樣子看得習慣了,竟然忘了她的「本來面目」。「你一個女孩子回去路上小心點」這是他應該對她說的話嗎?他應該這麼對她說,你一個女孩子回去路上讓那些對你有非分之想的人小心點。
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對她說,因為他怕挨揍。
他要是真這麼說了,蘇婠婠當然會揍他,畢竟蘇婠婠從來就很討厭別人稱她為漢子,當然只能是她自稱漢子才可以。
「早點回去吧。」
「剛才還說讓我留在這里陪著你,現在又說讓我早點回去,你,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她非常可愛地白了他一眼,「說真的盛亦 ,對于你這個人,有時候我真的不懂••••••」
「這並不矛盾啊,讓你早點回去,就是為了你明天能夠早點過來看我啊。」
她恍然大悟一般看著他,「好啊你個心機••••••」這里,蘇婠婠覺得接上「婊」不太合適,于是到嘴的話又給吞了回去,「看來,跟你玩,我還是太女敕了,那我就不跟你玩了,你套路太深了。」
他眯眼笑著,已經做好了目送她離開的姿勢,「回去吧,拜拜,明天見!」
「我明天給你炖湯,你要喝什麼湯,提前報餐,不然炖了你不愛喝的湯,你就是閉著眼楮也得給我咽下去!」
「這麼殘忍?!!!」
「就是這麼殘忍!」
「那••••••」他好像真的是在思考他要喝什麼湯,不像是裝作的樣子,「隨便吧,只要是你炖的,我都愛喝。」
蘇婠婠的臉上綻出笑容,還有些古靈精怪的樣子,「真的只要是我炖的,你都愛喝?」
「那當然啊!」
「好,那我要炖這世間最苦最苦最苦的湯來給你喝,你確定你愛喝?」
這一回盛亦 的一副思考的樣子,果斷是他裝出來的,「愛。」
「那••••••」蘇婠婠好像越說越有意思了,這會兒還在醞釀著她能把那湯形容成什麼難喝不能喝的樣子,他才會拒絕。
然後就听到盛亦 突然很冷漠地說:「行了行了,回去吧,還站那干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