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餓了。」羅琦突然模模肚子轉移了話題。
安康公主愣了愣繼而露出來一個久違的真心笑意,「是憶兒沒福氣……走吧,午膳我還沒動,猜你會回來,便一直叫人熱著呢,吃完飯就去看看瑞安,這丫頭被我拘在屋子里十幾天不許外出,肯定悶壞了。」
兩個人久久的相視,最終會心一笑,相攜離開。
宣政殿內,一暗一明兩道聖旨被王德送出去。
李君羨在家中正飲酒,便接到了太宗的密旨,全然沒想到密旨中提及的北伐欽差就是那個在朱雀門前險些喪命的少女,他欣然接下密旨。
正如尉遲恭所說,當年北伐的將士都有一種心結,那些突厥余孽就像一根毒刺,一日未除一日不快,「來人,去庫里,把本將行軍的盔甲請出來!」
次日上午興沖沖登門拜訪的秦放、蘇九等人,全都撲了個空,只能望門興嘆,悻悻而回,只是蘇九心中隱隱覺得羅琦的皇恩未免太盛,進了蘇宅,便去蘇大的院子。
「哥,她的消息,給我。」人還沒進門,話已經非常簡潔表達完了,蘇九進了門才發現大嫂千山雪和十四也在,「見過嫂嫂。」
正在被夫人逼著吃藥膳的蘇大,立時又把藥膳碗推遠了一點,無辜的看著千山雪,「夫人你看,我就說九弟會需要的。」
千山月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轉臉向著蘇九說道,「不急這一會,九弟你先坐下,等你大哥喝了藥膳再說。」
「好。」
「不行,不行,事關老九的終身大事啊,不能等!」蘇大義正言辭的耍賴,抵死不願意去喝那碗黑糊糊味道里透著一股騷腥氣味的藥膳,「我得馬上立刻親自去整理出來。」
蘇大假裝看不見已經滿臉烏雲欲來的夫人,蘇十四吊兒郎當的坐在一邊的椅子里,閑閑的補刀,「大哥,我怎麼記得資料早就整理好了呢?」
已經走到門邊附近的蘇大,輕咳一聲,「你懂什麼,放在哪里只有我知道……」
「暗室第一間左手邊第三排上數第五個櫃子里。」只是他話未說完,蘇十四笑嘻嘻的湊到千山雪跟前,跟二哈一樣的忠犬賣萌臉,千山雪伸手拍拍蘇十四的肩膀,「好樣的~」
被晾在門口的蘇大突然一擊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啊,我都差點忘了,老九你自己去吧。」
千山雪微笑,「夫君,還是你親自去吧,別人不知道放在哪里呢。」
「夫人。」蘇大笑眯眯的回來,斜了一眼蘇十四,後者站起來挪到旁邊一個椅子上,千山雪也笑,「不好吧,可是事關九弟的終身大事呢。」
「夫人,這藥是你親自熬得吧,真好聞。」蘇大捧起那碗藥膳,嗅了嗅,一臉陶醉之色,千山雪輕哼一聲,等蘇大一口氣喝完了藥膳,千山雪早就捏了一顆蜜餞,塞進咧著嘴的蘇大嘴里,「夫人,你對我真好。」
千山雪本是江湖俠女,嫁給了蘇家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老大,可偏偏她這女兒劍就折在蘇大的百煉柔情里,蘇十四在一邊受不了的做嘔吐狀,無視蘇大暗中甩過來的眼刀子,有嫂嫂在,他才不怕呢,不過,他眼角余光掃到九哥起身悄然離去,心里浮現出那個千乘縣的少女,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站起身來拍拍衣裳,「嫂嫂,我去西市買些蜜餞回來。」
蘇十四出了院,喚來心月復小廝,「叫你去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十四爺,您就放心吧,黃解、牛全幾個全都撒出去了,小的們找了全長安城絕對能數得上名說書先生,那幾人的賞金故事,大街小巷飯後茶余的,如今可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行了,這是賞你們的,「蘇十四丟給俞展一袋子錢,」記住了,別叫人發現是你們干的!「
而毫無準備就被接入宮中的十郎,現在覺得整個人耳朵都要聾掉了……」我跟你說,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天我哥哥和你姐姐一起被接回來的時候……「瑞安縣主這些日子被憋壞了,一看見十郎就像打開了話匣子,說話像倒豆子一樣 里啪啦的,」你姐姐的臉上,頭上,脖子上到處都是血,我哥哥更是差點被打死,我只看了一眼就嚇傻了眼,母親叫人把我抱回房里,我都不記得了,腦子里只剩下我哥血淋淋的臉,十郎,你知道嗎?這麼些天過去了,我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可怕。
十郎已經听得呆住了,繼而紅了眼眶,難怪姐姐撲了那麼厚的粉,臉上隱隱還是能看見一些結痂的疤痕。
瑞安縣主使勁晃了晃頭,抱著雙臂,「不說了,不說了,說說你的事情吧,皇祖父為什麼對你那麼好,讓你跟著好脾氣的晉王舅舅也就算了,還叫你拜尉遲伯伯做弟子……」
兩個人自吃完了午膳,就開始嘀嘀咕咕的說話,安康公主硬拉著羅琦去上香祈福,「這山高水遠的,我知道一處地方算的極準,即便不算凶吉,你求一求保平安也好。」
羅琦並不信這些,不過她也不願意違拗了安康公主的好意,且實在是瑞安縣主太能說了,一口氣接著一口氣的往外倒豆子,為了耳朵著想,她答應了安康公主的要求,出門去寺里上香保平安。
卻沒想到,等到了地方,這座設在皇家內院里的寺院,黑色木板題金字的門匾上,寫著感業寺三個鎏金大字。
感業寺,武則天!
要看過電視劇的現代人都知道,這座寺廟日後多出名,只因為曾經關過武才人,媚娘。」到了,一會兒你隨我進去上香,上完香,我再帶你去見主持。「安康公主領著羅琦進殿,接過小尼姑遞過來的香燭,拜了三拜,插好,就在此時,一個瘦高的尼姑從後殿繞過來,」殿下,主持算到今日您會過來,特命明心等在這里,請您和貴客移步至廂房那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