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最好的酒樓,莫過于東蘇西安,其中的西安,說的就是西市安遠酒樓。
魏王殿下借著墨軒的手,在此舉辦的募捐拍賣會匯聚了全長安數的上名號的官二代,只說能瞻仰到當朝太子殿下這一點,安遠酒樓在百姓心中的名氣高升。
更不用說,這場義薄雲天心懷天下的拍賣會,讓曾經匯聚在朱雀門外曾經向和憶丟土石的長安城百姓,特別是平日里最自稱正義使者的游俠兒,今日去永陽坊墨軒宅子附近溜達,想表達一下愧疚之情,不曾想,墨軒門口一溜停了八輛馬車,還有二十幾個年青力盛的青壯年背著清一色的黑色細長粗麻背袋。
游俠張景問早就來到此處的游俠柯西,「柯兄,這陣仗是要做什麼去?」
「不知道,」柯西好奇的目光則落在那些青壯背的粗麻布袋,「真是奇怪,似棍非棍,這樣的兵器形狀&}.{}我從來沒有見過。」
又有游俠湊過來,主動與墨軒的人攀談,「嗨,小哥,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出城。」墨軒出來的人都惜字如金,其實是歐陽子老先生早有叮囑,正說話間,大門里走出來浩浩蕩蕩一群人,為首的是三個帶著紗笠的女子,與一名老人鄭重拜別,人群里頓時騷動起來,「是長孫姑娘!」
「長孫姑娘,我們是被人給蒙了……」
「長孫姑娘,俺們那日多有得罪,你別往心里去!」
「長孫姑娘!」
羅琦一出門被嚇了一跳,然後才反應過來,這些熱情的人是為了那日敲登聞鼓後來發生的事情,她其實心中能夠理解他們當時的心情,但只是一想到,差一點點就沒了性命的憶,便叫她沒有心情應付,在幾位兄長的照顧下,帶著獨孤秀秀上了馬車。
沈飛大哥十分客氣有禮的招呼大家,「諸位,諸位,你們的心意我們東家都明白,那一日都是誤會,我們東家很理解諸位當時的心情,也很感謝今日諸位來為我們東家辭行,可是諸位,我們東家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娘子,面薄,諸位也多多擔待一二,可好?」
沈飛說的十分生動,圍觀的人里面立時傳出了了然的笑聲,那些被羅琦晾在一邊的來道歉的人,臉上也都釋然,是啊,出門都要帶紗笠,人家畢竟還是黃花大閨女,「我們並無惡意,就是來向長孫姑娘道歉來了。」
「道歉就不必了,多謝各位今日來與我送行,心意都在心中,諸位保重!」馬車內傳出來羅琦的聲音,脆生生的有禮卻又疏離,沈飛馬上接過話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諸位,多謝!」
祭兄弟三人都上馬去,馬車車輪輾地而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才有人突然想起來,「辭行,墨軒主人這是要去哪里?」
「我听人說,東市蘇樓今日張燈結彩,全長安城的皇商聚會就定在蘇樓,那三丈寬的織錦紅毯子,都從西市入口處直接通到蘇樓門口,還有那舞獅子戲火龍的,圍著紅毯兩邊,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
「你的意思她是要往東市去?」
「不像吧,去參加聚會不需要帶這麼多的人和東西吧?」
「也不一定,我听說那些皇商都是一方富甲巨擎,那排場,明晃晃亮瞎人眼。」
「走,咱們也跟下去看看。」
這成了長安城里的一道奇觀,八輛馬車,三十幾人的馬隊後面跟著此車隊長兩倍的百姓和游俠,一路奔著城門而去,有游俠兒就犯嘀咕,「真要出城?」
確實是真的出城,公孫月茹給羅琦和獨孤秀秀和自己眼前都斟滿了茶水,听著外面的動靜,十分艷羨的對羅琦說道,「東家,這長安城的百姓可真熱情。」
羅琦微微蹙眉,長安的百姓此時越熱情,羅琦心底刻下的那日里圍毆她們姐弟的那些厭惡猙獰面孔就越清晰,獨孤秀秀大概猜到了一些,也不多說,小手放在羅琦垂在身邊的手背上拍一拍。
羅琦看看她,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關系,放心。
倒是公孫月茹從掀起一個角的車簾里向外看的津津有味,沒注意她們兩個的小動作,她的視線落在停歇在城外的三輛馬車上,「哎?獨孤小姐,您快來看,那馬車上的標識,是不是獨孤兩個字?」
獨孤秀秀覆在羅琦手背上的小手一僵,羅琦看她一眼,起身親自從公孫月茹那邊掀開車簾看去,正值獨孤青雲瞧見她們車隊的標志,下馬上前攔路。
「請問,這是墨軒的車隊嗎?」。
「獨孤公子,」羅琦坐的是頭車,她從車簾里招呼了一聲,「停車!」
沈沐陽驅馬上前,看見獨孤青雲,抬眼再看停在路邊的馬車,便知道來人是找獨孤秀秀的,逐勒馬回轉,與在車隊中後行走的大哥三弟匯合,「獨孤家的人攔車,怕是要耽擱一會兒了。」
余錢向前看去,獨孤氏的馬車上在丫頭們的攙扶下,下來一個中年婦人。
他們一行人停下了腳步,送東家出了城門的沈飛卻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東市,一進坊門,就被眼前一輛一輛奢華的不足以用奢華來形容的馬車擠到了路邊,只好下馬,牽著馬跟著尋常百姓走在紅毯兩側,慢慢靠近蘇樓。
這時,就听數聲驚呼,「那輛車是不是拿金子雕的?」
沈飛聞言,回頭一看,也跟著咋舌,這輛馬車通體看起來金澄澄的,確實像純金打造,有錢人也太任性了吧,他借用東家的口頭禪。
直到馬車駛過去,他探頭看一眼地下的車轍,並無很深的印記,才斷定那馬車不是純金打造。
艷麗的織錦紅毯上,皇商的豪奢馬車還在陸續呼嘯而過,而目的地蘇樓內,蘇氏嫡系所有成年的男兒,俱都在樓中幫忙招呼賓客,蘇十四也不例外。
只是,此刻他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臉狐疑之色,悶聲跟蘇大咬耳朵,「大哥,我剛才還看見九哥來著,怎麼就一會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