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瀑布聲隱隱傳來,高處的風特別的冷,喘一口氣,寒入心肺。
一座由小兒手臂粗的木枝編盤而成的原木台子,足足有兩丈寬,坐落參天古樹最粗壯的樹杈上,遙遙俯視,仿佛鷹巢一般,厚實軟彈的紅綾墊子一層一層鋪墊起來,躺在上面,如同落進雲端。
還有數不清的紅綾,一條一條的纏繞在木枝上,一端隨意的垂下去,隨著風兒搖擺在林木之中。
就在這座紅綾木巢之中,躺著兩個人。
常年做活而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在祭的眉眼上,繼而順著他的鼻梁畫出一條弧線,落在已經紅潤起來的嘴唇上,一遍遍的流連,最終突然手指下滑掐住了祭的脖子,「不想醒,就可以不用醒了。」
昏迷之中的祭眼睫微動,最終緩緩睜開了眼,看著眼前熟悉卻又截然不同的女人,最終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蒼耳,為什麼是你。」
「蒼耳?」水紅綾那張和蒼耳姑娘一模一樣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嘲諷之色,收回手,「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為了救她挨得毒針,怎麼,難道你其實……是喜歡她的?」
「……」
「不說話了,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的嗎?華生的毒針之毒,可是我幫你解得,若是換成了她,恐怕只能哭到你斷氣為止了。」
祭得以暢快的呼吸,可是水紅綾還封著他的穴位,所以他只能蹙著眉再次細細的打量眼前的女人,無論是樣貌還是發髻或者是衣服,都是如出一轍,特別是還有些微微紅腫的眼楮。
只不過曾經的蒼耳,眼楮是干淨善良,而眼前的蒼耳,眼楮里帶著卻是桀驁和癲狂,「蒼耳,我們談談吧。」
「別叫我蒼耳!」水紅綾突然面色透出絲的猙獰,翻身壓住祭,臉幾乎是要貼上祭的臉,火熱的有些凌亂的氣息掃在祭的唇鼻之間「別把我和那個沒用的賤人混為一談!連自己的哥哥都救不了,她怎麼還不去死!」
說話間嘴唇摩擦著嘴唇上,酥酥麻麻癢癢的,祭想要別過臉去,卻被水紅綾強硬的掰過來,她抬高了臉,俯視著近在咫尺的祭,紅潤粉女敕的舌在剛剛才與祭摩擦過的朱唇上輕舌忝,仿佛能品出什麼味道來一般,「怎麼,你都舍身去救她了,難道,你就不想一親芳澤?」
「水紅綾,夠了!」祭皺眉,眼底劃過一絲厭惡,不願意看著眼前的女人再說出那個單純善良的名字,心底那個兔子一般的女人身影也都一掃而空,「戲耍我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華山女賊行事我們早有耳聞,前日上山也只是想弄清楚救濟糧被劫的事情,若不是你做的,我們就更應該坐下來談一談。」
「那如果……」水紅綾趴在祭身上輕笑,「就是我做的呢?」
「送回去,你這是在玩火********你是在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水紅綾抬手挑開祭的前襟,寒涼的空氣吹在皮膚上,立時起了一片小疙瘩。
「水雲錦一生高義,懲惡除奸守護一方百姓,死而後已,你是他的妹妹……」
「夠了,別拿他來說我,他是他,我是我這一輩子,他眼里只有蒼耳那個賤人,他何時當過我是他妹妹,」水紅綾眼里的癲狂之色愈加濃烈,撕拉一聲,徹底扯開了祭的上衣,「結果呢,為他報仇雪恨的人是我,是我!」
祭此時才察覺出來水紅綾竟然真的是將她自己和蒼耳當成了兩個人,「水姑娘,請你冷靜一下!」
水紅綾吃吃的笑了起來,可眼角的淚水卻斷了線一樣的往下流,她突然抱著頭滾下了祭的身子,在紅綾中打滾掙著,好像是頭特別疼一樣,祭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遍又一遍嘗試著去沖擊穴位,就在他覺得快了的時候,水紅綾慘叫一聲,繼而又哈哈大笑起了,她掙扎的坐起來,雲鬢凌亂的垂在她胸前露出來的雪白肌膚上,眼角掛著血色。
「她竟然想跟我同歸于盡,哈哈哈哈哈!」她的笑聲里透著毫不掩飾的戾氣,「就憑她?!若是能殺死,我豈容她活到現在,賤人!」
祭听的一怔,暗中沖擊穴道的力度越來越大,水紅綾一邊笑一邊擦掉眼角的血漬,轉眼瞧著閉眼躺在紅綢上的祭,突然整個人臉上都煥發出了明艷之色,「哈,真是沒有想到,不過兩日,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我只不過是想殺你,她就受不了的要死要活。」
水紅綾站起身來,在祭的面前,竟然開始寬衣解帶,一件一件的衣服滑落在腳踝處,直至在冰冷的風中完完全全干干淨淨的,才邁步到祭的身前,緩緩的蹲下,拉開他的衣裳,「賤人,你終于能看得見我的一切了是不是,那你就好好體會我看著你時時刻刻無能的不如去死的懦弱時的心情吧,看著我,和你喜歡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會不會勇敢的去死……」
祭陡然睜開眼,他再有一刻左右就能解開穴道,可是那只不規矩的小手讓他有些心浮氣躁起來,「請你自……」
自重兩個字還未說完,就看見在這片火紅的世界里那具雪白的酮體就這樣出現在他的視線里,嬌嬌羞羞柔柔怯怯的神情望著他,有那麼一瞬,祭都以為眼前這個女人是蒼耳,可是感覺到身上那只不規矩的小手,微微悸動的心立時冷靜下來,「水紅綾!」
垂眸,抬眸。
同樣的眉眼,此刻又變的桀驁不羈,水紅綾拂過祭的胸膛,一時之念興起,卻毫無經驗可循,她,水紅綾怎麼可能認輸!
「你們這些所謂的俠士,也不過如此,一個個藏頭露尾,身上藏著的東西可不少,」她手指間夾著一枚米粒一般的小小褐色藥丸,放在祭的眼前,「真不想這樣啊,華生那個蠢貨放進酒水里的藥早就被我掉了包,不過這顆迷情的效果,不如你替我試試?」
祭再次閉上眼,更加猛烈的沖擊穴位,下頜卻被水紅綾強行捏開,只覺得一股子腥檀苦味彌漫在嘴里,化成一團火,順著嗓子火辣辣地滑到胃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