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娘苦苦的哀求蠱婆,可是,捏著那枚碧綠丹藥的蠱婆卻是兩難。
羅琦看到那枚丹藥後,突然想起來什麼,只是不十分確定,此時她早已不是昔日初來時的懵懂的趙七娘,還為在趙府里做的奇怪夢境震驚,說起那夢中三人,她此時心中漫過陣陣暖流,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如今怎麼樣了,還有兩位師兄。
「阿婆,求求您……」
「暮娘,寨子里任何一個人向我索取這枚藥丸都可以給他,可是,你……」
「阿婆!」
「阿雅,叫兩個人來把暮娘和那個孩子換個住的地方,不要打擾孫老大夫的清淨,等出了春醒祭,就送她們離開。」
「不!阿婆,暮娘自知罪孽深重,甘願受到任何懲處,可是,易青是無辜的,求求您,求求您救他一命,他身體里流著的是苗人的血,他也是受山神庇佑的孩子啊!」
「阿婆,」阿雅不忍心離開,也忍不住開口,可是蠱婆鐵了心,只能轉身想去扶起來暮娘,卻被暮娘掙開,只是蠱婆歉然的向著孫老大夫和羅琦等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暮娘頹然的跌坐在地上,阿雅帶回來兩個寨子里的男人,從內室抱易青的時候,暮娘瘋了一樣不願意,外面突然又進來一個斑白了雙鬢的男人,一個耳光將暮娘聒在了地上,她捂著臉呆呆的看著那個眼楮里都是怒火和譴責的男人,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羞愧地低下了頭。
抱孩子的兩個男人看見他以後,也停下了動作,其中一個將身子側了一側,對著那個男人說,「金勒大哥,這孩子還是你來抱吧。」
被稱作金勒的中年壯漢,抱起孩子的那一刻,羅琦分明看見他的眼角也有著淚花在閃爍,等他快要邁出吊腳樓的大門,暮娘才失魂落魄地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
羅琦輕輕拉了一下阿雅,「那位大叔是?」
「阿暮姐姐的阿爸。」
難怪……
阿雅也走了,雖然她只是听從蠱婆的吩咐叫了人來帶走暮娘母子,可是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歉疚神色。
阿夢小小的丫頭,從頭到尾挨著孫老大夫,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羅琦以為她是嚇壞了,可蹲下來以後,才發現,這小丫頭厚厚的劉海下面,圓溜溜的大眼楮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羅琦從她的眼楮里似乎捕捉到了一絲狡色。
「真沒想到,再見面是這種情形。」
「是啊,」羅琦輕輕撫了撫阿夢的劉海,站起身來,「說起來,當日一別小女懊悔了許久,沒想到今日再次得見,當真是緣分,對了,孫老大夫當時不是打算回長安故里嗎,怎麼在蒲州城附近落了腳?」
「已經回去了,還是走時的那個樣子,沒甚好留戀的,過了年听說北邊流離失所的百姓需要個大夫,所以就又走了,你們呢?不是要投親嗎,怎麼又離開京城了?」
「說來話長,您要是再晚走一個月,就什麼都知道了。」羅琦苦笑,「那些事稍後再講,倒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想單獨請教孫老大夫。」
孫老大夫聞言,向著阿夢說道,「乖孩子,爺爺有事情和你這位阿姐談,你不用守著了,出去玩吧。」
「好。」
阿夢圓圓的大眼楮在孫老大夫和羅琦之間溜了一圈,點點頭,不過她出門的時候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小大人一樣的瞧著默默站在一邊的蘇九,「阿哥也出去玩咯,阿姐和爺爺要說秘密的話了。」
阿夢的孩子話,叫人苦笑不得,蘇九搖頭失笑,「阿哥是大人了,就可以留下來。」
羅琦本來沒想好怎麼支開蘇九,立時借此話題,「蘇公子,我擔心大哥二哥在外面等急了,麻煩你先回去一趟,幫我報個平安可好?」
「好。」蘇九只是定定地看了羅琦幾眼,就笑著起身和阿夢一起離開。
「現在可以說了吧?」
「是,我想問的和那枚丹藥有關……能否請孫老先生幫忙看一下,小女手中的這枚丹藥是否與您交給蠱婆婆的那枚是同一種。」
「你手中也有那種靈丹?快拿出來,老夫看看。」
羅琦從腰間解下錦囊,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來,左右只有兩樣,一支木頭簪子,還有一只普通無華的舊木頭墜子,樣子是個水滴子,圓通通的,水滴尖尖的那一頭,有一圈刻進去的凹印,繩子便是纏著這圈纏繞固定的。
羅琦卻拿起了木頭墜子,提著繩子微微用力一拔,若是不知道,還真發現不了這這竟是個半截木頭半截玉的瓖嵌塞子,那木頭墜子肚子里也是掏空了,套著個直肚子小小淺淺的玉瓶,一粒同樣碧綠色卻比孫老大夫交予蠱婆的那一枚小了一半的藥丸,躺在里面。
「妙,這偽裝的手法當真精妙!」孫老大夫瞧著那木頭墜子大贊,接過羅琦遞過來的藥丸,仔細的聞看一番後疑惑的看著,「你認識那位眼楮看不見了的道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