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扎眼的豪車,以及特殊的軍綠色在小小的懷城逗留了三天。這三天,懷城第一次有了與大都市接軌的感覺,引起了平頭百姓的議論紛紛。待到第四天,豪車排著隊離開,一同離開的還有那片特殊的軍綠色。懷城又恢復了原有的樣子,仿佛之前三天不過一場奇怪的夢。
連音比那些豪車還多逗留了兩天,這幾天里她像個普通的游客一般,將懷城所有能逛的地方都逛了個遍,甚至還試圖重回那片山林探探情況,只不過上山的路不知何故被封鎖了起來,還有穿著軍綠色的守衛把守,許多原計劃上山的旅游團都因此臨時更改了路線,連音遙遙看了兩眼後識相的離開。
直到第六天,連音這里始終沒有接收到任務失敗的訊息,她這才收拾行李離開懷城,北上帝都城。
早上從懷城出發坐車前往相鄰的K市,再由K市飛往帝都城,三個多W@小時的飛行距離,等她下機時,時間已過午飯的點。
簡易的飛機餐沒有填飽她的肚子,她打算出了機場後先去吃些東西墊墊。
拖著行李走出機場大廳,順利的在候車區攔到了一輛的士,她放好行李坐上車,還沒來得及告訴司機要去哪兒,兩邊車門忽然又被拉開,各坐進來一個一身黑衣服黑墨鏡的大漢,直接將連音擠到中間位置,像漢堡似的卡住。
連音張口欲喊,副駕駛座上又極快速的坐進來一個年輕男人,轉過身子對她一笑,語氣客氣地說,「你好,連小姐。歡迎來到帝都城做客。」神情中顯然不是這麼回事。
連音看著那年輕男人,心底反而放松下來,口上卻做出又驚又懼的樣子,問道,「你、你們是誰?想干什麼?」
那男人看她這樣反應覺得才是正常女人該有的反應,低語報了個地址示意著司機開車後,才又轉過來跟連音說話,「你好,我姓康。听說連小姐來帝都城做客,特意來迎接連小姐的。」
「康?我不認識你。」連音叫道。
康文軒渾不在意的一笑,「我認識你就成了。」
「……」
***
連音被左右兩位黑衣人護著,隨著前頭的康文軒穿過了一片私家園林,進入了一幢小洋房。洋房內的擺設中西合璧,透著份精工典雅,順著環形的樓梯而上,二樓走廊的一扇門前站守著兩個同樣黑衣黑褲黑墨鏡的男人。而康文軒的目的地也正是那間有人把守的房間。
門口的黑衣人看見康文軒後,站姿都恭敬了起來,知道康文軒要進入房間,連忙幫他打開了門,半分不需要他張口。
康文軒走進去後示意連音跟上,跟著連音的兩個男人則駐足在門口,不再跟入。
連音跨步進入房間里,大門與室內的中間擺了一架古式的屏風,刺繡的屏面上隱隱約約透著人影。房間里的裝飾和樓下所見配應成套,中式古典中透著西式現代化,兩廂結合的妥帖美好。
看房間的布置,這應該是間臥房。
康文軒已經繞過屏風,近似匯報的聲音傳來,「人帶來了。」
「嗯。」里頭傳來一聲低應,雖然只是簡單的單音節字,可听著聲音就讓人猜的到說話的那人一定是位富貴無雙的人物。
康文軒後仰了子看著連音,說,「連小姐。」示意她上前來。
連音遲疑著挪動腳步繞過那道屏風,內景因此展現開來,比一般床位還要顯得寬大的床上正靠躺著一個男人,那男人臉色帶著份病態的蒼白,但半點無妨他周透出的氣度。面容帶倦,可那雙眼卻熠熠地盯著她。旁邊有穿白大褂的中年女醫師正在為他量血壓。
康文軒搬了張椅子來,請連音坐下。椅子就放置在床尾旁,角度擺的剛好,躺靠著的人不需要調整任何姿勢就可以觀察到連音。
連音端坐著,怔怔地看著前方的男人。
他就是自己此行的任務目的,謝 。
自己還想著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接近他,沒想到他卻先一步找到了自己。果然是特殊階級的人,手里握著一般人不敢想象的資源,明明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訊息,不過短短幾天他就能把自己給翻出來。
不過矛盾的則是,這麼厲害的人物也逃不過被暗算的命運。
床邊醫生做完了例行檢查,一聲不吭的退出了房間,康文軒倒了杯水遞給謝 ,知道他要說話,想讓他先潤潤喉。
謝 抬眼看了眼康文軒和那杯水,抬著手指往外撥了下。康文軒立時懂他的意思,又將水杯放置回旁邊。
因為沒有人說話,房間里陷入了安靜,只余兩個人互相間的打量。
半晌後,謝 開口問,「看了這麼久,認得出我嗎?」。長時間沒有開嗓,現下嗓音低啞的像是包覆著一層紗似的,慵懶又性感。
連音沒想到他的第一個問題會是這個,下意識的搖搖頭。
「沒關系。或許我們換個地方,比如夜晚的山林里,你可能就認出我了。」
連音詫異地看著他,「是你。」
「是我。」如果說連音沒開口前,謝 還會懷疑她是不是真是那晚的人,但此刻她的聲音讓他確認無疑,那晚在自己耳畔說話,喊著不要死的人確實是她。謝 面上帶出絲笑來,語帶感恩地說,「很抱歉這樣與你見面。不過,也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連音說,「不用謝我,跟我沒什麼關系。是你自己命大。」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謝 仔細的打量著她,她的身家資料前兩天就遞到他手上了,對于救命恩人的情況,他自然從頭到尾過目的清清楚楚。從見到照片時他就有些不能想象,救他的竟然是個小姑娘。這會兒見了真人,他仍覺得不真實,面前這個長相干淨漂亮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麼有力氣和耐力挖開了那個大坑,把他從鬼門關前救了回來。
入坑時,他已經知道自己命數已盡。萬事順遂的他竟然落到那步田地,要說沒有不甘那是不可能的。可光有不甘也無法阻止現實的可怕。他是真的放棄了,但沒想到是她破開了現實,毫不放棄地救了自己。
救命之恩,真是太大了。
「我很好奇,那晚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會那麼剛巧出現在那種地方?」忽然,有人語帶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