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芊荀冷笑著道︰「亂臣賊子,也敢口出狂言!你若真的有心報國,為何要與藺太妃狼狽為奸,你身為池陽侯,深受君恩,不思回報,先皇尸骨未寒,你就與藺太妃謀朝篡位,這是忠臣良將能做的事兒麼?」
「你這樣的人,就不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先皇待你如同手足,你背著他與藺太妃私通,這是不仁不義,你享受國家俸祿,卻不思忠君報國,這是不忠,你意圖謀反,不顧家中老小,這是不孝!」
「危難之際,又不顧藺太妃性命,一意孤行,這是無情,你這樣的人還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禁軍听著,他今日若是得逞,篡位成功,你們這群見證他如何竊國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因為他根本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他對先皇,對藺太妃都能如此,怎麼會對你們講信用,他篡位成功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黎芊荀一番話,終于讓禁軍們頓時又生了悔意。
孫英手中的劍抖了抖,呵斥道︰「不要被她騙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你們不殺她,她一旦得以喘息就會殺你們!」
「朕以黎國皇帝的名義發誓,今日只要你們放下武器,听命于朕,朕絕不追究,君無戲言,你們掂量掂量,是听這個反復無常的小人的話,還是听朕的?」
「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們都是朕的子民,而不是孫英的,他給過你們半分好處沒有?」
黎芊荀高聲責問,藺太妃的眼神轉了轉,似乎打算趁機逃跑,可是黎芊荀早一步洞察先機,擰斷了她的令一只手,道︰「藺太妃,你最好安分一點,現在你才是最可悲的,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金鈴已經悄悄地用蘇公公給她的利器,割開了繩子,但是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在找機會。
孫英見禁軍的心已經亂了,根本不能幫他什麼,也顧不得許多,劍鋒一指,朝著黎芊荀攻過去,只要弄死了黎芊荀,今日之事就成了。
黎芊荀直接將藺太妃一推,孫英一劍貫穿了藺太妃的心口,藺太妃驚恐地看著孫英,道︰「你……你好……」
孫英卻沒有理會她,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劍,又繼續朝黎芊荀刺過去。
金鈴此時才從地上竄起來,一腳飛踢,正中孫英的胸口。
黎芊荀也抓住機會,幾個轉身,就到了孫英的身後,金簪抵住了孫英的腦後,冷冷地道︰「孫英,束手就擒吧!」
「啊……」孫英朝天怒吼,還不打算放棄,黎芊荀也毫不猶豫地一簪子刺了下去。
後腦是人頭部最軟的部分,這里刺下去,必死無疑。
孫英轉過頭,模了一把自己的後腦,難以置信地看著黎芊荀,她……真的下了殺手!
「荀兒,我是……你的仲父!」孫英艱難地道,他以為他足夠了解黎芊荀,即便逼到這個份兒上,以她忠厚的性子,也不會狠下心的。
可是,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姑娘,竟然真的對他出手了!
黎芊荀冷冷地看著他,道︰「在朕眼里,你只是亂臣賊子!」
孫英倒了下去,再沒有機會開口,只是眼楮瞪得大大的,仿佛極不甘心的樣子。
黎芊荀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旁邊還在抽搐吐血的藺太妃。
黎芊荀看著外面的禁軍,眼神一掃,所有人立刻丟下兵器,俯首跪地︰「屬下罪該萬死,請女皇陛下恕罪!」
為首的人喊了一句,後面的請罪聲便此起彼伏,黎芊荀只是微微露出涼涼的笑容,這幫人跟著藺太妃作亂,直到孫英死,他們都還搖擺不定。
這樣的人留在宮中,遲早是禍害,但是她現在卻不能下令誅殺。
金鈴上前,跪地道︰「陛下,金鈴護駕不力,請陛下降罪!」
「老奴請罪!」蘇公公也跟著跪下來。
黎芊荀抬手,扶起了金鈴和蘇公公,道︰「你二人忠心,朕是知道的,此次宮變,你們也是始料未及,何罪之有?」
說完,又轉而道︰「禁軍听令,今日上陽宮之事,若有人敢泄露半句,殺無赦!」
「是!」下面一片應聲。
「很好,你們沒有來過上陽宮,這里也沒發生任何事情,記住了麼?」黎芊荀問。
「記住了!」
禁軍見黎芊荀真的沒有打算降罪于他們,都松了一口氣,整齊列隊,離開了上陽宮。
一場變亂化解與無形,卻沒有人注意到,上陽宮不遠處的一顆千年古木上,有二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主子,這位女皇陛下,似乎還挺有幾分能耐的?」
被稱為主子的男人,微微勾起嘴角,狹長的鳳目里,盡是興味,道︰「有意思,前幾日還是傻呆呆的,究竟是什麼讓她變化這麼大?阿默,你說呢?」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經歷這種背叛,佛都有火了!」阿默理所當然地道。
男人搖搖頭,手指習慣性地彈了彈,道︰「沒那麼簡單,看來……咱們黎國之行,要延長了!」
「主子,您打算做什麼?」阿默露出了驚悚的表情,每當主子開始彈手指,他就知道,他一定又有了什麼可怕的主意。
男人勾了勾嘴角,笑容里有幾分邪魅的味道,懶洋洋地道︰「阿默,听說女皇陛下要選妃了!」
阿默哆嗦了一下,主子為什麼笑得如此「陰險」,阿默身子往後傾斜了一下,問︰「主子,你……到底想干嘛?」
「噓……有人來了,走!」男人一閃身,足下輕點,借由樹木的掩飾,消失在了禁宮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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