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太妃說的雨聲具下,黎芊荀雖然面露遲疑,但實際上心里對武太妃做作的演技已經幾欲看不下去。
武太妃卻以為黎芊荀這是在舉棋不定,于是下了狠心,繼續說道︰「若是陛下不答應民女,那為今民女唯有一死了,只是可憐了我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從未來到過這個世界。」
武太妃悲情的說著,黎芊荀只覺得她可笑。一個沒有關系的人在她面前尋死覓活的,關她什麼事?
饒是如此,黎芊荀仍舊重重嘆了一口氣,隨後溫和的說道︰「你快些上來吧!後面有追兵。」
既然武太妃這麼想演,那她就演上一場又如何?
武太妃欣喜若狂地抬起頭看向她,似乎不敢相信她真的答應了這個要求,于是感恩代謝地又跪在地上向黎芊荀磕了幾個響頭,黎芊荀才不耐的說道︰「還愣著做什麼?」
][].[].[]武太妃這才慌忙捧著肚子坐上了馬車。
黎芊荀看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頓時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武太妃坐好之後,黎芊荀毫不猶豫地就駕起了馬車。
雖然她知道,只要武太妃上了馬車之後,那些在客棧里有動靜的人轉而就會去對付她身後的那‘五千精兵‘,但是她做出這副急著逃命的舉措不過是為了迷惑武太妃罷了。
她對于武太妃,並不想那麼絕情,至少看在她的肚子的份上,她也不想做的這麼絕情。
應子初並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是在她駕起馬車之後,就勾著嘴角曖昧地靠近黎芊荀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說道︰「恭喜陛下的演技再上一層樓。」
因著他這一句話,黎芊荀心中剛剛升起的那股悲傷一下子消失殆盡。一邊駕著馬車,然後學著他的樣子放低聲音說道︰「你才她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應子初卻非常自然的接過她手中的韁繩,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誰知道呢?她不是陛下叫上來的麼?」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而不語。
三日後。
太陽剛剛照射在大地上,但是黎國的皇宮內卻早已站滿了文武百官。因著是舉行禪讓儀式,文武百官都換上了嶄新的官服,整齊地站在祭祀台前,顯得隆重非常。
他們都不明白,為何女帝辛辛苦苦鏟除了朝中的亂黨之後,卻要將皇位禪讓給剛回宮不久的大長公主?
雖然有些官員都不滿于女帝的統治,但是那是基于女帝是一個女流之輩的情況下。如今在看過女帝雷霆的手段之後,就算女帝是一個女流之輩,那也是能夠讓他們真正的心悅臣服的。
可如今卻突然要禪讓皇位,有好一些官員都是反對的。因為他們其中早就听說了,只要大長公主接管皇位之後,就會立刻將薩拉羌胡的領土劃分給南楚,其中反對聲最大的就是鄭梓岐和林正豪這些女帝一手拉拔上來的官員。
女帝卻依舊一意孤行,他們作為臣子的又能多說些什麼?
「鄭兄,趕快想一下辦法吧!若是陛下真的將皇位禪讓給大長公主,黎國恐怕又會引起一場糾紛。很有可能黎國就會因此分崩瓦解。」林正豪站在鄭梓岐的身旁。
而歐陽晉中則站在他們的身後,听見林正豪的話之後也跟著急了起來,說道︰「沒錯,右丞相,您的辦法最多了,趕快想想有什麼辦法阻止這場儀式吧!」
鄭梓岐何嘗不知道目前的情況,但是這樣的情況就算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那也是沒用的,況且主子和阿默兩人,竟然同時不見了身影,他一個小小的丞相,能怎麼阻止?
「我何曾不想如此,可是好說歹說,陛下就是不肯改變心意,我又能如何?」鄭梓岐無比挫敗的說道。
這段時間,黎芊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首先是讓他們將薩拉羌胡讓給南楚,然後再是這次的禪讓儀式.,無論是哪個他們都是不願意接受的。要知道,薩拉和羌胡使他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領地,再加上應子初也是看好這兩個已經發展成小國家的部落,將來的利益照估計至少會放大五倍,但是女帝卻堅持要將這兩個部落無條件讓給南楚,他們怎麼會甘心。
就算是他們使勁拖延著這一切,想要女帝回心轉意,但是同女帝周旋了這麼久之後,女帝卻說要將皇位禪讓給大長公主,這其中若是沒有緣由,打死他們都不相信,可偏偏女帝一直告訴他們就是沒有緣由,也是讓他們的心中留下了一把辛酸淚。
裴月明看著鄭梓岐他們臉上的急色,皺起眉頭將自己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我倒是覺得,自從南楚皇來了黎國之後,女帝似乎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系?」
「定然是月兌不了關系的,你們沒看見麼?南楚皇也參加了這次的禪讓儀式。」林正豪的眼線落在了坐在貴賓席上的楚昭衡,眼里一片冷漠。
隨著他的話,眾人的眼光就落在了楚昭衡的身上。
「只可惜蘭妃和定遠侯都不見了,否則這禪讓儀式也不會這麼順利的舉行。」裴月明接著說了一句。
隨即,蘇公公那臃腫發胖的身形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眾人的目光一暗,像是都商量好了一般閉上了嘴巴,低著頭,靜等女帝的到來。
果然,蘇公公接下來就喊道︰「陛下駕到。」
他的話音剛落,女帝就一身朱紅色的龍袍出現在祭祀台上,眼光無比清冷地看著台下的官員。
縱使大部分的官員心中是不甘心的,但也不得不按照規矩跪了下來朝女帝行跪拜禮。
「參見女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菁雪看著台下的官員,頓時想起了那人在前些日子里,也是穿著這一身朱紅色的龍袍,高高在上的榮享著這些官員的尊敬,可是如今,恐怕還在逃亡的路上吧!
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站在這祭祀台上。
她沒有那個資格。
李菁雪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讓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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