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一定要查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應子初,否則,她這一天天的,就別想睡個安穩覺了。
于是,黎芊荀一個翻挺,從床上坐了起來,拉開帳簾,沖外頭叫道︰「金鈴?金鈴!」
金鈴忙不迭跑了進來,「陛下?發生什麼事了?」
黎芊荀扶著金鈴的手,直接赤著腳下了地,坐到妝台前,煩躁地撥弄著妝台上的首飾,雙手像是無處可放了似的,忽地又撓向了自己的頭發,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樣,金鈴嚇得不輕,忙叫來了蘇公公,蘇公公也跟著慌亂了起來——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啊?您別嚇唬老奴啊!」
「就是啊陛下,您想要做什麼,就吩咐奴婢去做,這夜都這麼深了,您還是快去歇了吧!」
蘇公公急得團團轉,金鈴扯著蘇公公的衣袖,看黎芊荀的這個狀態,也是毫無辦法。
「去——」黎芊荀猛地回頭,蒙頭散發的樣子,就像是剛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鬼一樣,「去把沈浩楓給我叫過來!」
「陛下這麼晚了……」蘇公公還想說些什麼阻止黎芊荀,卻被黎芊荀直接推著就出了門,「去去去,你倒是快去啊!」
無奈,蘇公公只得照著黎芊荀的吩咐去將沈浩楓給從床上挖了起來,當沈浩楓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黎芊荀房里,黎芊荀整個兒披散著頭發,繞著沈浩楓來回踱著,上下打量著沈浩楓,突然,雙手搭上了沈浩楓的肩膀,眼神看著十分怪異。
「沈將軍?」黎芊荀冷幽幽喚道。
沈浩楓渾身哆嗦了兩下,嘴唇都跟著顫抖了起來,這種陡然生出的恐懼,並非他膽小,而是源于黎芊荀帶給她的那強大怪異的氣場壓力。
「陛……陛……陛下,這麼晚喚臣過來,有什麼吩咐?」沈浩楓別著臉,打心眼里不敢去看黎芊荀。
黎芊荀「哈哈」大笑了起來,「噌」地一下,突然出現在了沈浩楓的眼前,使勁兒掰著沈浩楓的臉蛋,好讓他正對著自己。
「沈將軍?」黎芊荀露出一絲詭異的笑,突然騰出一只手伸向金鈴,金鈴遲疑了一下,還是將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遞給了黎芊荀,黎芊荀掂了掂匕首,猝不及防地,將那匕首橫在了沈浩楓的脖頸間,沈浩楓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黎芊荀頃刻間又變了臉色,一臉嚴肅地逼視著沈浩楓的眼楮,喝道︰「說——」
「說……說……說什麼?」沈浩楓被黎芊荀給徹底整懵了,黎芊荀捏著匕首又向沈浩楓的脖子靠近了一分,眼看著就要割到皮肉了,「是誰?快說!」
「阿荀……」沈浩楓低喃,听到沈浩楓這樣喊自己,黎芊荀不禁又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嘴巴抽搐了兩下,不悅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是不是應子初?」
沈浩楓依然不明所以,黎芊荀也跟著失去了耐心,一把甩掉了手中的匕首,隨後上下其手,將沈浩楓從里到外模了個遍,終于,在沈浩楓的身上模到了他口中所說的神秘字條。
黎芊荀迫不及待地攤開那字條,就著燭火,黎芊荀看著字條上那熟悉的字跡,表情頃刻間變幻如雲,從驚訝到驚喜最後到咬牙切齒!
黎芊荀粗魯地將那字條團成了團,又放在腳底下踩了兩腳,怒道︰「應子初,應子初!這家伙果然還是耐不住寂寞,偷偷來了燕京!」
「什麼?」听到黎芊荀的話,蘇公公和金鈴都呆住了,就連還處在蒙圈兒當中的沈浩楓也跟著徹底清醒了過來。
沈浩楓瞪大了眸子,抓著黎芊荀問道︰「陛下說的什麼?蘭妃也在燕京?」
黎芊荀白了沈浩楓一眼,似乎篤定了沈浩楓與應子初是串通一氣似的,沈浩楓還想再多問些什麼,突然,被黎芊荀揪住了衣領,黎芊荀逼近了他,附耳命令道︰「你去,給我把他找出來,否則……」黎芊荀狠狠地在沈浩楓的肩膀上擰了一下,算是給沈浩楓的警告。
女帝的吩咐,沈浩楓不得悖逆,只得硬著頭皮應下,連夜帶人竄進了燕京的大街小巷,雖然他也不確定,最終能不能真的找到應子初,但樣子總要做得讓女帝滿意了才好。
次日,當阿默將黎芊荀這里的情況匯報給應子初的時候,應子初的臉上不禁多出了一絲欣悅,不得不說,他是高興的,黎芊荀這些舉動,無比證明了她對他的在意。
彼時,應子初手中正把玩著那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不得不承認,當時,他若沒有戴著這張面具出現強行將黎芊荀帶走,想來,憑黎芊荀自己的本事,也是可以輕易月兌身的,可是應子初還是那麼做了。
這行為或許無法忠于他的理智,但卻是他潛意識下推動的。
他害怕黎芊荀知道他的身份,卻又迫切地希望黎芊荀能夠主動發現他的身份,所以,他才會故意在黎芊荀面前露出那麼多的破綻。
他很期待,當黎芊荀帶著人沖進他所在的行館的時候,該是帶著怎樣的表情。
以他對她的了解,想來她一定會怒不可謁地喊著要同自己大打出手吧?
然而,很快應子初便被阿默拉回了現實,阿默咂了咂嘴,道︰「主子,明日便是傾城公主的招親大典了,您同那黎國女帝,也該徹底了斷了。」
「該怎麼做,我還不用你來教!」應子初頃刻便變了臉色,然而即便應子初的臉色再黑,阿默還是冒死提醒著︰「主子,您今日便是動了怒,這些話阿默還是要說。」
阿默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應子初的跟前,「主子,您還記得當初您為何要變裝潛入黎國嗎?」。阿默痛心道︰「這段時間以來,您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將黎國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可您一次又一次臨陣放棄了……阿默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就因為那黎國女帝嗎?主子當真對那女帝動了情嗎?」。
面對阿默的質問,應子初始終沒有回應,他的心底深處,同樣也在這樣質問著自己,可他如何都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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