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不知是誰,先敲響了齊榮那包間的門,齊榮心頭一緊,忙吩咐道︰「去開門!」
然而,侍從還沒走到門邊,齊榮忽然又緊張地站了起來,攔住了侍從,道︰「算了,本太子親自去!」
齊榮倚著門听了听外頭的動靜,猜測著到底是誰先來赴邀,外頭有些許細碎的腳步聲,辨不清男女。
齊榮緩緩拉開包間的門,赫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既不是黎國女帝黎芊荀,也不是燕國公主燕傾城,而是個他從未見過的「愣頭小子」。
齊榮有些失望,口氣也跟著冷冽了起來,問道︰「你是什麼人?知道這是誰的包間嗎?我看你是走錯地方了!」
燕桓怔了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又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心道,憑著自己的形象氣質,即便一眼辨不出他的身份,也總能看出他的不俗來吧,可在齊榮的眼里,怎麼就像是一文不值的市井小民呢?
「咳咳——」燕桓干咳了兩聲,鄭重地抬起頭看向齊榮,道︰「這位,便是齊國太子榮吧?」
齊榮單手撐著門框,側著身子,並沒有仔細去看燕桓,也沒有要道理他的意思,燕桓裝模作樣地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既是太子榮的包間,那我便是沒有走錯地方了!」
「你是什麼人?」齊榮有些不耐煩,反身盯著燕桓打量了半天,這才看清他的穿戴,一身名貴華服或許說明不了什麼,可燕桓手上執著的那把折扇上的團龍花紋卻是將他的身份展露無疑。
「哈!」齊榮一聲諷笑,「我當是誰,看來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燕國太子燕桓了!」
燕桓自然听出了齊榮話中的嘲諷之意,他燕桓在外的名聲,有多不堪,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但他今日既然踏出來這一步,便是想要為自己正名,從此往後,他絕不會再是眾人印象中那不學無術的廢物!
燕桓隱忍壓抑著心中的情緒,面上硬擠出幾絲笑容來,「榮太子既然認出了我,怎麼,還不打算請我進去喝兩杯嗎?」。
畢竟是一國太子,況且,如今還是在他燕國的土地上,齊榮也不好真的太不給燕桓面子,雖有萬般的不情願,但還是請了燕桓進去。
隔壁間,阿默潛身進來,小心關好了門,壓著聲音回道︰「主子,屬下在外頭蹲了半天,就看見了一個人進去了。」
「嗯。」應子初悶悶地應了聲。
「主子不問問是誰?」阿默神秘兮兮地模著下巴。
應子初嗤笑道︰「適才外頭那麼大的動靜,你主子我又不是聾子。」只是,他奇怪的是,他明明看見黎芊荀也進了這明月樓,既然不曾去見齊榮,那她又去了哪里了呢?
突然,外頭隱隱又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應子初的耳垂動了動,仔細辨听著。
店小二領著黎芊荀與金鈴二人一路上到這樓來,指著應子初對面的包間道︰「這位公子,就只剩這最後一間了,您看著,能不能將就些……」
黎芊荀伸手推開那包間的門,顯然里頭的格局陳設都略次于其他間,不過她也顧不得那些了,原本來此,也不是為了享受,遂隨手拋了個金錠子給那店小二,打發道︰「行行行了,就這間吧,給我上套茶具來!」
「啊?」店小二寶貝似的收起了金子,而後掏了掏耳朵,像是沒听清楚一般,追問道︰「公子,您要喝什麼茶?」
「我說,給我上套茶具,本公子自己沏茶,借你們茶具一用罷了!」黎芊荀湊近了那店小二,抬高了聲線,強調道。
那聲音清清楚楚地落入了對面包間的應子初耳中,應子初的心口莫名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太久沒有喝到她沏的茶了,實在是心癢難耐,他這樣同自己解釋著這樣的感覺。
「阿默!」應子初突然抬手,阿默狗腿似的湊上前去,「主子請吩咐!」
「讓店家把那新貢的茶葉給對面送過去!」
「啊?」阿默愣了愣,「主子……」
「不該問的別問,快去!」
「是——」
阿默走後,應子初再次款步走到窗前,俯瞰著外頭街市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卻又叫他從這幫行人中又看到了兩個變了裝的熟人——
一個是贏景瑞,另一個則是楚昭衡。
看贏景瑞與楚昭衡二人並肩而行,一路談笑,應子初竟沒想到,這兩人的關系,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這樣親熟了。
難道當真應了某句話嗎?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他們的到來,想必也是沖著隔壁間而來,自然,他們可不是為了齊榮,而是為了齊榮早前讓人放出去的話,說是今日傾城公主會在明月樓與太子榮用膳,只是,齊榮沒想到的是,燕傾城他沒請得動,倒是把這幾尊神給請齊全了。
當贏景瑞與楚昭衡敲響了齊榮所在的包間房門的時候,齊榮與燕桓已經喝上了,兩人面上皆帶著一絲暈紅。
不知燕桓同齊榮在這里頭說了些什麼,齊榮原本對他那不屑的態度,竟有了些許改善,同他說話也沒了多少刻薄之意,高興時,竟還勾肩搭背上了。
不等侍從將門完全打開,楚昭衡已經等不及一腳踹開了門,大踏步走了進來,贏景瑞緊隨其後。
「喲,二位這都已經喝上了,怎麼也不知會我們一聲?兩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咱們大家伙兒一起喝,豈不是好?」楚昭衡大手一伸,直接將燕桓從齊榮手上給拽了過來,燕桓腦袋懵了懵,甩了甩頭清醒了下,看清了眼前的那張臉,楚昭衡他還是認識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下,笑道︰「楚……楚皇怎麼也來了?」
「自然是奔著傾城公主來的!」不待楚昭衡說話,贏景瑞搶著替他答道︰「听聞有人要在明月樓宴請傾城公主,我等豈能甘心坐視不理?」
齊榮一臉鎮定地坐著,動也不動,借著酒勁兒,瞧著倒是比燕桓多幾分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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