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清晰有力,字字璣珠的否定聲,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後方。
「那是誰啊?」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竟然能來鬧場!」
「哎喲,我就說嘛,男人怎麼靠得住!」
「看來這次南家又要上頭條了!」
一瞬間,眾說紛紜,人言遍起。
谷瑤看著站在台上的南嶧,短發利落,眉目深邃,鼻梁桀驁,唇薄沁寒,之前還流轉在他臉上的溫柔仿佛突然被那一聲制止蒸發了一般,難辨喜怒的面目凝結著讓人看不透的深凝與肅穆。
走到他身旁卻對整件事不知所措的薛少薇,嬌俏的臉上布滿蒼白,她站在與南嶧只有一臂之距的地方,仿佛入定般一動不動。那雙繾綣情深的眼眸深深看著南嶧,仿佛只要他開口否定那個女人的身份,她就可以憑名言順,無所畏懼的站在他身邊。
但是南嶧沒有開口,一雙漠然的目光輕輕一瞥,與之前眉目溫柔的他截然不同,仿佛那個求婚的人不是他。
為什麼?
谷瑤難以置信。
「來人!把這個瘋女人給我帶出去!」南嘯見南嶧不出聲說點什麼,當即沉下了臉,站在台上指揮著分布在四周的保鏢將那個沖進來的女人拉出去。
「哎!我話還沒有說完呢!」那個女人見四周的人都朝她圍攏,飛快往前一沖,扎入了人群。
保鏢怕沖撞賓客,不敢輕舉妄動。
人群中發出低低驚呼,谷瑤才將目光轉向撥開人群往里中去的女人身上,從她那個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全貌。
那個女人雖然出席了這場宴會,但是卻穿著最為簡單的鉛筆褲和t恤,中長的頭發染著許許灰色,五官小巧卻有著平常女人沒有的硬氣與不羈,而且她似乎還有點功夫,在人群中穿梭如游魚,十分快意。
南嘯是何等人物,今日在場的都是市內有頭有臉的人物,怎能容忍這樣的小丫頭壞了自己的大事,當即就對其他杵著的保鏢喝道︰「你們愣什麼!還把她給我帶走!」
圍在人群外面的保鏢這才急急往人群中扎去。
「喂!大叔!我不是說了我還有話沒說完嗎?你怎麼老是打斷我!」那個灰發女人站在台前看著南嘯,不滿的抱怨。
「你!」南嘯雖然叱詫風雲,但是卻不曾被人這般指著鼻梁喝過,沉下去的臉色漸漸因為氣氛而變紅。
但是那個女人卻不管他,細腿一踏就從台上走了上去,目光挑釁般的看著南嘯,又掃向一語不發的南嶧,掠過滿目晶瑩的薛少薇,走到了話筒前,拍了拍確定有聲兒才道︰「我繼續我沒有說完的話哈!我呢,是這位南二少爺的……的……」說到這個,她突然有些犯難,回頭睨著他,道︰「哎,我到底是你的什麼來著?」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出現!」不等南嶧回答,薛少薇就紅著眼沖上去,像是要跟她動手。
台下一片唏噓,但是這件事兒擱人身上也不會好受。
「少薇。」一直站在台下沒有動的舒雯立刻上台去攔,但是卻還是晚了一步。
薛少薇的手在舉起的時候就被那個女人一臉無謂的拉住,看似沒有用力,但是谷瑤從薛少薇奮爭不開的表情看出那個女人是用了巧力的。
她的目光從那個女人出現就沒有移開過,心頭陣陣驚雷依次炸響,南嶧最喜歡的人不是薛少薇嗎?薛少薇不是做好了嫁給他的準備才回來找他的嗎?剛剛跟薛少薇求婚的人不是南嶧嗎?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兩情相悅了,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讓眾人都始料不及的意外?
「你們這些人明明都是號稱有修養有家教的,怎麼老是打斷我的說話!真是麻煩!」灰發女人見南嶧旁觀,不屑的撇嘴,而後答︰「我是他的誰不重要,重要的事南二少是我孩子的爹!我不能讓其他女人嫁她!我今天先把話撂這兒了,這個男人是我的,你們不要跟我搶,不然我會拿命跟你們博的!」
正在台下蠢蠢欲動的保鏢听聞她後面那句話,不由得都愣住了。
所有賓客也被她的話驚住,能這樣明目張膽的來搶親就算了,還當著所有南家人的面撂下這樣不要命的狠話,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還是她別有來歷,所以肆無忌憚?
「胡鬧!」就在眾人臆想紛紛,卻有閉口不言的時候,南嘯中氣十足又權威至極的聲音貫穿了整個大廳,震得人耳朵發麻。
「阿嶧!」寂靜蔓延的時候,薛少薇再也忍不住,眼淚橫飛,聲音哽咽的望著一語不發的南嶧,眼底盡是累累的傷與痛,「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一直如同雕塑一般高傲立在一旁的南嶧听聞薛少薇這一聲質問,淡漠的眸色輕輕側了側,似在看她,又似在看灰發女人。
「跟我無關。」
「南嶧!」舒雯听著南嶧淡漠無情的話,忍不住喝了他的全名,「你如果不是要娶少薇,又何必弄出這個大的動靜,說一聲就是,少薇不會死纏爛打!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她以後該怎麼見人!」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無情,南嶧眸光不變,定格在某處,再沒移動過。
「我討厭你!」薛少薇見南嶧不吭聲,推開舒雯就往台下跑,不顧其他人的阻攔,直直往外面跑去。
「少薇!」舒雯不放心,瞪了一眼南嶧,直直往外面追。
「啊!我算是擠兌了情敵,功德圓滿了吧!」灰發女人看著薛少薇痛苦,嘖嘖的咂嘴,笑眯眯的對南嶧問道。
「你個逆子!」南嘯見薛少薇跑出去,南嶧還站在這里不動,揚手就要打南嶧的臉。
灰發女人見狀立刻接住南嘯的手,一甩,身形不算魁梧也算高大的南嘯竟然被她甩得後退了好幾步才站定。
「好大的膽子!我南家豈是你能放肆的地方!來人!」南嘯怒火中燒,眼中的火似乎要將眼前這個囂張的女人稍微灰燼。
「這就受不了了!一把年紀站都站不穩,還學年輕人打人!真是笑話!還想抓我,就憑你!」灰發女人一臉不屑的看著南嘯,正欲靠近。
「蘭嵐!」沉沉的聲音,卻含著一股無形的威懾力。
灰人俏麗回頭,笑容綻放,「怎麼?是我怕我傷了他,還是他傷了我?」
「南嶧!跟我去書房!」南嘯看出那個灰發女人是個狠角兒,站定之後,一臉怒容的扔下這句話,即刻走遠。
滿場的賓客在管家的搖送下紛紛離場,南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門口與來賓致歉,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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