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那人被打得一個激靈,愕然之中警惕的看著周圍。
話音剛落,被他操控的魂魄齊齊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他回眸看去,就見到一道道金色光鞭揮舞在道道魂魄中央,一抽一打,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就連已經化為了實體的怨靈都被一鞭打得魂飛魄散。
金光四起,灼烈如陽,讓他心生畏懼。對方不出手就殺得他毫無還手之力,更是讓他恐慌。
「不知道是那位高人在此,小人冒犯,還請見諒!」
「不知道!不知道你還這麼放肆,限你一分鐘消失在這里,不然下一個魂飛魄散的人就是你!」
蒼勁的音調蓄滿威嚴,聵如洪鐘,讓那人立刻討饒。
「是,小人這就離開,還請高人高抬貴手。」
蘭嵐見對方落荒而逃,雖然心有不忿,但是幾乎被咬下了整條手臂加之失血過多的她卻無力追捕。無力癱倒的時候,她還不忘抱怨,「前輩既然能勝過那人,為什麼要放那人走!明知道他是邪惡之徒,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谷瑤听聞蘭嵐的抱怨,無奈搖頭,再怎麼那都是人命,她擔待不了殺人的後果。
不知怎麼解釋,所幸不解釋。
蘭嵐躺在地上,意識漸漸朦朧,卻遲遲等不到對方的回復,正要閉眼昏過去時,卻感覺撕裂疼痛的手臂突然被一道暖煦的力量注入,疼痛壓制,傷口結痂,意識一下子就從混沌中清醒,恢復清明。
「多謝前輩。」
然而四周悄寂無聲,不似有人來過。
谷瑤回到之前的位置上,抬眼就看到宴君穿著一身睡袍,長發披散,美如冠玉,慵懶的懸浮在上空。
「我以為你不會出手了。」
谷瑤飛身而上,站到他身側,柔和一笑,「我算違反上古法則嗎?」。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宴君撩開被風吹到身前的發,深沉的目光宛若幽潭鎖住了她。
她救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只有一個原因,因為她是南嶧熟悉的人,如果她出事,南嶧會傷心。
而她不想南嶧傷心。
「畢竟是一條人命,而且她認識南嶧,而且南嶧也清楚她的來歷,我想南嶧身上會不會有什麼秘密。」谷瑤見宴君眼中明顯的不相信,笑容染上了憂愁,不堪受疑的心微微發疼,「阿宴,我想事情還有另一個解決的辦法,是不是?」
宴君柔和的眉目被她後面這一句話激得怒色乍起,他伸手掐住了谷瑤的肩,用著狠厲的語氣呼喝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件事到後面沒有辦法,那只有你死才能解決!阿谷,我不能讓你死!」
谷瑤咬唇,卻止不住漫上眼中的酸澀,「讓我再試試,如果不行,我會親手殺了他!」
「阿谷!」宴君看著她,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然而滿腔的憤怒在對上谷瑤那閃動著晶瑩的目光時,盡數化為了碾心的疼。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立誓!」谷瑤舉起了手,眉目堅定,語氣決絕,「我,五谷願此起誓,若不殺南嶧,此生必遭……」
「別說了!」宴君的手快速的捂上了她的嘴,將她後面的話封在了嘴里。
一滴無聲的淚滾過宴君修長如玉的手,驚得他指尖顫抖,錯亂的放開了手,背過身閉上眼遮住眼中的痛楚。
「阿谷,我信你!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起誓,再也不要!」
谷瑤听聞宴君暗啞的聲音,亦是疼入心扉。
他們相識由來已久,她從未見過他這般為難的模樣。
她不想宴君為難,可是卻事與願違。
可是她亦不想做虛無的承諾,只能為難他。
「阿宴,對不起。」
「不要說那些,阿谷,我能答應,但是不代表其他人能,所以你的時間不多。」宴君肅清了喉嚨里的暗啞,神色柔和的回身,凝視她道。
「我知道。」
「嗯,我們先回去吧。」
兩人剛走,蘭嵐便從後方走了出來,隱約察覺了這邊有動靜,但是卻怎麼也沒看到人影。
剛剛救她的人是誰呢?
自己傷得太重,都沒得及好好道謝,真是失禮。
算了,像這樣的高人一般都是閑雲野鶴慣了,出手救人也看機緣,自己想要知道對方的身份也要看機緣了。
但願還有這份機緣吧。
周一清晨,陽光毫不吝嗇的照耀在街道上,萬物承接著陽光的照拂,舒適的舒展著身姿。經過一個周末休息的人們容光煥發的走在街頭,原本因為上班族休假而落得有些清冷的街道,立刻生機勃勃的喧鬧著,尤其是地鐵站,小巷中,聚滿了小商販吆喝賣早飯的聲音。
位于整個市中心的綠瀾,備受陽光青睞,從里到外都染著純粹的金色,仿佛豎立塵世又不染塵囂的聖潔者,莊重的站著,俯瞰著整個城市的繁榮與浮華。
頂層辦公室內,連續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高強度工作的南嶧,在眼楮酸脹得厲害後,不得不放棄了全神貫注。閉著眼,伸手按住眼楮周圍緊繃的神經。
陽光從窗外照入,在室內勾勒出道道橫貫交錯的光線,明暗交疊,映得明亮的地面都泛起了柔和的光暈。
光影氳騰間,一道身影模糊而飄渺的出現,似真似假,朦朧得幾乎看不清,宛若浮光掠起的光影,眨眼即逝。
南嶧察覺不對,立刻睜開了眼,冷眸一掃,並未發現不妥。
但是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卻尤為明顯。
「誰!」一聲冷冰冰卻又極為篤定的質問回蕩在幽閉的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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