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一听凌依依的話,立刻磕頭謝道,「老媽子謝過大小姐,老奴就是給小姐煎藥的人,老婆子不能排出自己,但是奴婢今日煎藥時,小花曾經幫老奴看過藥!」
被婆子指出的丫鬟小花,立刻大聲叫冤,「大小姐冤枉呀!」大小姐,奴婢是幫媽媽看過藥,但是當時急著去廁所,所以離開了一會兒,中間,奴婢不知道有誰來過。」
「大小姐,那時候,小草好像進煎藥的廚房,奴婢去用午飯的時候見到了。」
「對了,最後端藥的好像是如琴!」
如琴站在凌依依身後不遠處,听到她們咬出她,也立刻走入那群被捆的人當中,自己跪了下去。
「奴婢從煎藥婆子手中接過藥,出了廚房遇到了小月,然後走廊的地方遇見小青在剪窗花,再過來,看到小四在掃地,然後就看到了小姐!」
如琴神色如常,將她的一舉一動,交待得清清楚楚。
接著越來越多的奴婢和婆子開始回想中午的一切,不停的爭論著,指證著別人,同時想擺月兌自己的嫌疑,依蘭院像個菜市場一樣熱鬧。
她們想著到底是誰經手過藥,從取藥到煎藥,再到最後送到大小姐那里,藥都經過了誰的手,誰又有嫌疑。
二皇子看凌依依除了看過他兩眼,不如以往般熱情的迎上前,本來有些生氣。
但瞧著眼悠閑的站在一旁,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凌依依,第一次覺得,讓人厭惡的凌依依有些順眼,還有些可愛,或許還有些頭腦。
賢王爺俊美的面容上那雙琉璃一樣的雙眸緊閉著,斜靠在座椅中,像是沒有听到院中所發生的一切。
他的貼身侍衛無影,抱著劍站在他的身後,目光冰冷無情。
凌婉柔安靜的做個美人,溫和的笑意關心的雙眼,略帶擔憂的看著凌依依。
凌可柔和凌雨柔緊張的掌心冒汗,眼簾之中有些心虛。
給凌依依下的斷腸草,是凌可柔讓凌雨柔去作的,目的不過是想讓凌依依受點苦楚,可怎麼就那麼巧,跟其它毒一起變成了至命毒藥。
凌夢柔一臉看好戲的模樣,隨意的站在一側。
凌雪柔活潑的小臉有此陰沉,擔憂的望著凌依依。不知道是誰要殺。
院門外看熱鬧的丫鬟婆子們,也在議論紛紛,猜測著大小姐這次動真格的了,猜測著到底是誰膽大包天敢下毒,猜測著……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被捆綁的奴僕們大絕命中求生存,終于找出了那三個下毒之人。
三人分別是小廚房的兩個丫鬟,還有一個是被扣起來的另一個粗使婆子。
凌依依踱步到被推出來的三人,其中一人還是依蘭院的二等丫鬟。
「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下毒的,說了,本小姐給你們個痛快,不說,那就只別怪本小姐心狠,讓你們皮開肉綻。」
其中一個丫鬟猛的抬頭,目光凶狠的瞪著凌依依大罵道,「那毒是我下的,現在被你所抓,要殺要剮,悉听尊便。我就算是死那又怎麼樣,只恨沒毒死你這種心胸狹隘,手段殘忍,喪心病狂的惡魔,真是老天無眼!」
那丫頭說完,抬手指著上天大罵。「你個賊老天,怎麼就不開開眼,讓她死在湖中呀!」
凌依依一手撐著下巴想了想,很認真的想了想,也沒想到當初是做了什麼,讓這奴婢如此的記恨,恨不得毒死她。
記憶中,這丫鬟好像是孤兒,沒有任何親人,原主也沒做什麼傷人命的事,看來得問個清楚才好。
凌依依眼神冰冷的望著那丫鬟,「你如此恨我,總有個緣由吧!本小姐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了你,現在本小姐就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說出恨本小姐的理由,而本小姐確實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那本小姐願意受罰,還放你離開。但若是你說不出來真憑實據,那就說明你只是想月兌罪,那你的腦袋留著也無用,就割了吧!」
凌依依說完朝鐵蘭招了招手,待鐵蘭走過來後,直接拔出鐵蘭腰間的憑劍,劍身直接架到跪在地上的丫鬟的脖子上。
丫鬟心中害怕,但眼中的恨意不減,咬呀道,「大小姐可能真是貴人多忘事!幾個月前,大小姐在大街上閑逛時,腰間的錢袋被一小男孩偷了,大小姐發現後,假裝好意的讓侍衛給了小男孩一個元寶換回錢袋,卻又你的兩名侍衛尾隨著小男孩至無人處。」
說到此處,丫鬟早已泣不成聲,恨意綿綿的瞪著凌依信,「不僅搶走男孩手中的元寶,還將人打得遍體鱗傷。那孩子回家沒多久就重傷不治死了。大小姐如此,還不是喪心病狂是什麼,大小姐不該為那男孩子抵命嗎!」
丫鬟越說越大聲,最後直接用沙啞的聲音對著凌依依嘶吼,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想撞想凌依依,卻被身後的侍衛給押住了。
听到此話,整個依蘭院再次嘩然了,眾人,包括所有皇子賢王貴公子,姐妹兄弟和僕人,看向凌依依的眼神都變了,變得十分厭惡,鄙視,唾棄。
「大小姐怎麼能這麼做?」
「真的是太沒人性了,那還是孩子。」
「大姐姐真的……」
凌依依神色自若的站在原地,沒有一絲的心虛,也不理會四周的諷刺聲,聲討聲。
她終于知道這丫鬟為什麼恨她了。
記憶中,確實有那麼個小孩,她看那孩子可憐,確實用一個元寶換回錢袋,但卻並沒有讓人去搶回元寶,更沒有讓人打那小孩子,難道,……
想到那兩名侍衛,凌依依清澈的雙眸突然一暗,犀利的掃向院中站著的近身侍衛中的兩人,那雙眸像毒箭一樣帶著陰狠與犀利。
被凌依依盯著的兩名侍衛感覺到周身突然一冷,就像被毒蛇盯著一樣的冰冷,渾身僵硬不能動彈,心虛的低著頭不敢抬眼,相互悄悄的遞了個眼神,決定死扛著,決不能承認。
凌依依純白的小手緊握著佩劍,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向那兩名侍衛,其它的奴婢與侍衛看到凌依依走過來,自動的退讓出一條道來。
凌依依一步一步很緩慢,卻重如泰山,直到走到兩名低著腦袋的侍衛面前,才停了下來。
那小小的一步一步壓在眾人的心間,讓人喘不過氣來。
整個依蘭院陷入一片沉靜中,像死神突然光臨,籠罩在一片死氣當中,沉重的壓得人透不過氣的死氣。
凌依依銳利的雙眸抬頭望著比她高的侍衛,不帶一絲溫度的開口。「抬起頭來,看著我!」
兩名侍衛想到凌依依在外人眼前囂張跋扈,其實心很善良很好欺騙,兩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抬起頭望向凌依依的雙眸,卻害怕的低下頭。
他們剛才見到了一雙怎麼樣的眼楮,如此的可怕,如此的讓人但膽戰心驚,那是一雙純靜得不含一絲雜質,讓人心虛慚愧的眼,是一雙帶著濃濃殺氣的眼,是一雙讓一切邪惡無所遁形的眼。
兩人根本不敢望向那雙眼,那是雙讓人不由得陷入其中的眼,想要吞食他們的靈魂一般,純潔又邪惡的眸子。
凌依依抬起劍指著其中一人的心髒,冷酷無情的道,「抬起頭來,告訴我,你們沒有搶那個男孩的元寶,沒有對他拳腳相加,沒有奪去他年輕而可貴的生命!」
那名侍衛被凌依依那沒有溫度的言語,比寒冷的冬風更刺骨的殺氣,帶著死氣的氣勢所逼,加上那死去的男孩確實是因為他,再也受不了凌依依的施壓。
‘砰’的一聲響,侍衛跪倒在地,雙手趴在地上朝凌依依磕頭,「請小姐饒命!請小姐饒命,奴才們不是有意的,奴才們只想搶了元寶,沒想到那小男孩不給,所以才會對他動了手,但是奴才們真的不知道,那小男孩回去後會死掉,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請小姐饒命呀!」侍衛邊磕頭邊哀求,身體更是害怕得發抖。
他心中很是後悔當日的所作所為,他本是戰故的將領之後,蒙凌峰將軍憐惜,不止教他武功,還讓他保護將軍最喜歡的大小姐。
可他卻因為一時貪念,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他真是無顏見母親,更無顏見凌峰將軍,更無顏見為國戰國的父親。
想到此,侍衛拔出腰間的佩劍,朝著自己的脖子抹去。
「奴才有罪,這就自刎謝罪!」
只是劍鋒還未脖子,就被突然出現的另一只劍給挑飛了。
長劍飛到半空,‘刷’一聲,插入不遠處厚厚的雪地中。
「愚昧!無知!」
輕冷得讓人心寒的女聲,輕響在侍衛的頭頂。
侍衛一抬頭,正好望進幽暗的如深淵的眸子中,凌依依手中的長劍挽了個劍花,背在小小的她身後。
「你確實是失手殺死人了,但是,是屬于過失殺人,況且,你現在主動自首,心中又有悔改之意,罪不至死!」
侍衛愣愣的望著眼前面前這位冰冷的大小姐,心中升起絲絲希望,帶著希翼的目光注意著眼前小小的嬌弱女子。
另一名侍衛一听凌依依的話,頓時抬起頭,帶著慶幸的目光望著凌依依,「罪不至死,奴才真的罪不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