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而冰冷的夜晚降臨,寒風呼呼的吹動著,依蘭院中那些青竹依然挺拔著,卻被寒風吹得東倒西歪,不時的發出沙沙的聲響。
將軍府內,平時早就歇息的許多院落,都還亮著燈火,窗戶上人影浮動。
臀部被打成包子的凌依依,換下一身帶血的裙裝,穿上乳白色的褻-衣和褻-褲,再穿上較厚實的綢緞做的綿褂,才難受的頭枕著雙臂,趴在床上跟鐵蘭聊天。
「鐵蘭,你看你那屁-股,腫得跟個大饅頭似的,翹得挺有形的!前凸後翹很有女人味!」
凌依依帶著戲謔的笑意,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說得很對。
她的臀部跟鐵蘭的一樣,同樣被打了打了十軍棍。
但是在受刑之前,她明確的利用老爹威脅過那四名護衛,他們下手很有方法,除了剛開始的幾板子也是實實在在的打在身W@上,打得皮開肉綻,後來的都是看著重實則輕。
最後,她利用自己可愛的臉蛋,委屈的神情,成功的讓打她的兩名行刑的護衛心軟了,剩下的幾棍子打在身上就跟拍蚊子似的,根本像沒打一樣,也就作了個樣子。
現在她那皮開肉綻的臀部看起來很是嚇人,但,也就是看起來嚇人,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只是皮外傷,養個幾天就好了。
再看鐵蘭,她可就慘了,那十軍棍雖然有放了點水份,但還是實實在在的打在她的身上,雖然比其他受刑的侍衛好很多,但沒個十天半月,肯定是下不了床的。
鐵蘭雙肘撐著羅漢榻,轉頭瞅了眼自己的身後,心中也很無奈與痛呀,「小姐,奴婢都成這樣了,你還打趣奴婢!」
她那高高翹起的臀部,用饅頭來比喻都算好的,實際上,她覺得比較像小山,雖然上了藥卻腫得嚇人。
小姐居然還有心情拿她開涮,也不想想她這身傷是怎麼來的?不過,想到那四十九名侍衛的臀部,肯定比她們兩人還悲慘,心中的憋屈就散去不少。
凌依依清亮的雙眼像星星一樣閃亮,可愛的小臉揚起純真的笑容,仔細的打量著鐵蘭受傷的部位,還有趴著的前面。
「鐵蘭,你看你,都十五六歲了,那身板太清瘦了,像個男子的身材。現在被揍一頓,你看一下就變成了前凸後翹的女子了!」
那流氓一樣色的眼神,讓鐵蘭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假裝嗔怒的瞪了眼凌依依,拉過被子把自己藏了起來。
小姐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真是有些讓人受不了,她雖然十五六歲了,但是女子的矜持還是有的,加上根本沒有人這麼大膽的說笑,她臉都燒得慌。
凌依依開心調皮的笑了起來。「哈哈哈……」
凌依依覺得現在也沒什麼不好,重新開始的人生,她想自由自在的好好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般幼稚暴怒,仍然保持有度的囂張跋扈。
雖說這將軍府並不是像當初看起來那麼簡單,但她現在心智已開,也不難應對才是,加上,還有鐵蘭這忠心的丫頭陪著,她才有能如此輕松吧!
下午,演了那場大戲後,她跟鐵蘭兩人便相攜回到閨房,杜老頭扔給她幾瓶上好的金瘡藥,便在外面幫她們守門。
她和鐵蘭互相幫忙處理傷口,相互幫忙給傷口上金瘡藥,換上的血衣,然後就一個人趴在柔軟的床上,床是她的,當然是她趴床;一個趴在羅汗榻上,這當然是鐵蘭,然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起過身。
就連那苦得要命的藥,也是杜老頭親手煎藥,親自端到房外,讓辦完事回來的如書送進屋的。
當時,如書端著藥進入房間的時候,凌依依心中別提多樂了,清澈的眸底閃過幸災樂禍,當然是藏起來,沒被發現的。
因為如書臉色無比的蒼白,大冬天的還冒著汗,走路十分緩慢,看樣子比她跟鐵蘭好不了多少,一看就是受了傷了。
只是,如書是依蘭院的丫鬟,又有誰會讓如書受傷呢?凌依依覺得這其實很好猜。
那日,三夫人來看望她的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所以就躺在床上假裝睡覺。
三夫人對如書所說的話,她听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了如書是三夫人派來保護她的,但是如書好像並不願意,反而與如畫走得很近。
當日她落湖被救回,又被人刺傷,三夫人怕爹爹知道怪罪她,所以少不得將如書給訓了一頓。
當時三夫人好像說了,如果是她再受傷,那麼就會嚴格懲罰如書。
今日,依蘭院的這場戲,本來她就是為那些姐妹們準備的,隨便想來個敲山震虎,給將軍府中想害她的人敲個醒。
只是沒想到最後會鬧出‘丫鬟為弟報仇給主子投毒’這一出,她便將計就計,懲處那名近身侍衛,同時恩威並施的打了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她凌依依不再是那個只會憤怒咆哮的草包。
至于高貴的賢王和喜歡的二皇子,根本不在她的計劃之內,不過,他們既然來了,當然也要出點力,有他們在依蘭院幫她撐撐場子,以後無論是老夫人,還是大伯母,甚至其他府邸的人,也不會也不敢敢拿今日這出戲說事了。
整個下毒的事件中,依蘭院中大部份人都挨了板子,她身邊的四個一等丫鬟,如畫被杖斃,如琴與鐵蘭挨了軍棍,卻唯獨如書沒有任何事,這是為什麼呢?三夫人不多想才怪。
三夫人一定會把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多想幾遍,然後,會猜測。
猜測︰如書是她送給凌依依的,依依不打如書,明的,看起來是給她這個母親臉面,其實,根本沒把如書當成依蘭院的人,而是當成她這個母親的人,所以暗的,就是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懲罰如書了。
一膽如此猜測,加上,這次依蘭院中有人要毒害凌依依,而如書卻沒有發現,險些讓凌依依,就是她死于非命,這就是如書失職。
三夫人為了向凌依依表明,她這個做母親的是心疼她的,是愛她的,不打如書一頓好的才怪,打如書一頓還能讓三夫人順便解解氣。
誰讓她沒有護好凌依依,這次落湖差點被淹死,回來後又被暗殺,今天又差點被毒死,還自己把自己給打了軍棍。
這一件件的事情,加在一起,就不是個小事,絕對會很快傳到關外凌峰將軍那里,也就是那個便宜爹那里。
說不定,很快,那個便宜爹就會傳消息回來,說不定,在話里話外,又要責備三夫人了。
記憶中,這種事好像也發生過幾次,好像都是凌依依身體發膚受到傷害的時候。
當然,這一切都是凌依依的猜測,不過,凌依依心里確實是很開心。看著別人倒霉,是她的樂趣之一。
凌依依想著想著,便自顧自的偷笑了起來。
「哈,哈哈……」
正在開心的凌依依,終于發現一個問題,原本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里,突然多出了第三人。
凌依依清澈的雙眸閃過銳利的光芒,掃了眼趴在羅漢榻上的鐵蘭,見她面色蒼白但呼吸平穩,應該只是睡著了,才松了口氣。
凌依依戒備的打量著小桌邊,像進入自己家一樣悠閑的面具人。
只見那面具人,穿著一身上好絲綢制成的交領墨色繡暗金騰雲衫,戴著一張露出唇和下巴的,遮住鼻子以上部位的鐵面具,腰間一根繡暗金雄鷹的腰帶,雄鷹的眼楮瓖嵌著藍色的寶石,很是低調而高雅。
凌依依看著這面具人黃金比例的身形有些眼熟,口氣不悅的質問,「你是誰?怎麼那麼不知羞,跑到女子的閨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