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遙輕哼一聲,大步走出廂房,輕聲道,「有情!」
一道跟無情有八分相似的男子,也就是楚逍遙的侍衛有情,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在楚逍遙身後。
「一萬五千兩!」
楚逍遙一出來,便听到了有人已經叫價到一萬五千兩。他可不想幫著凌依依抬階,只是仔細的望著樓下悠閑的凌依依。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居然讓樓白玉不顧兩人之間的情義,威脅他!怕是樓白玉此時都沒有理清自己的感情吧!朋友,誰信呢?她還真是讓人不解呢?
凌依依執著碗筷隨意的吃著桌上的菜,敏銳的感覺到一抹打量的熟悉視線一直圍繞在她身上,立刻抬眼望去。
楚逍遙一見凌依依望上來的目光,立刻扯出一抹天真的笑容,可愛得騙死人的叫了聲,「妹妹!」
聲音很小,可卻足以讓凌依依听得真切,凌依依嘴角一笑,收回了視線,低頭繼續吃著東西。
她還以為是傻子玄琛呢,沒想到,是讓人到將軍府求親,想娶她為平妻的楚逍遙那斯。
她這段時間在依蘭院中裝病,除了來探病的妹妹們,和自己的母親,一直沒有見過其她人,更沒有見過楚逍遙與賢王等人。
凌依依想著楚逍遙那斯,此時,正利用跟玄琛幾乎一模一樣的天真雙眼誘騙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從楚逍遙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利用那雙跟玄琛一模一樣,像小白兔一般純真可愛的雙眸,想讓她誤以為,當日在小巷子中,從劉智雲手中救下的那個濃妝如鬼的傻子,是他楚逍遙時,她便知道他是假的,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他是假的而已,即使連楚逍遙身邊的侍從,也跟玄琛身邊的無情長得幾乎一樣,名字也叫無情。
楚逍遙卻並不知道,玄琛傻子在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便告訴了自己,他的名字叫玄琛,在第二次見面時,正逢她化身為凌少峰,前去太谷山救爹爹,卻被重傷,差點喪命,是玄琛那傻子救了自己,同時,她也見到了玄琛的真面止。
想來,這楚逍遙與玄琛定有十分親密的關系,但玄琛雖傻卻並沒有告訴楚逍遙這些事情,所以楚逍遙此時,才會仍然想借玄琛的身份來接近自己,真是意圖不詭。
「兩萬兩一次,兩萬兩二次……」
墨蘭的聲音闖入沉思的凌依依的腦中,瞬間讓她回過神來,望向那副兩萬兩銀子的墨竹圖,她要發財了!
「三萬兩!」
就在墨蘭說著兩萬兩三次之前,說要成交之前,夏枯草手一抬,叫出了‘三萬兩’的價格。
凌依依嘴角一勾,還真如她猜測的一般,這副畫軒王定是要買回去的,像他那樣自負的男人,怎麼可能充許像他恥辱般的墨鳳圖,落于他人手中,就算剛才的兩萬兩是孟如傾叫的,也不行吧!
眾人抬眼一看出三萬兩的那個公子,大家都認識,不正是跟軒王一起的夏枯草嗎?眾人低語著,卻無人再叫價。
墨蘭掃了眼小姐那得意的眼角,嘴角也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將畫舉得高高得,大聲道,「那位公子出價三萬兩,還有沒有價更高的!三萬兩一次,三萬兩二次,三萬兩三次!成交!」
夏枯草將三萬兩銀票放到身後的小斯手中,讓那小斯下樓取畫。
墨蘭玉手輕輕的轉動,將墨竹圖輕輕的卷起來,用繩子將畫綁好,此時,小斯也來到了高台之上,墨蘭接過三萬兩銀票點了點,才將那畫遞給了小斯,然後抬腳走向用膳的凌依依,將銀票遞上前。
凌依依微笑著看了看墨蘭,接過那些銀票直接揣進懷里,然後站起身,「恭喜夏公子,走吧!」
惠蘭一听此言,立刻將手中的大紅色披風給凌依依披上。
那名取畫的小斯雙手握著畫,蹬蹬蹬的爬上二樓,朝著站在走廊上的夏枯草而去,將畫遞上去。
夏枯草接過畫,神色莫測了掃了眼樓下的凌依依,回身走進琴閣。
凌依依伸手接過披風,順手披風的綢帶系在身前,嘴角揚起滿意的笑容,抬腳便朝風雪樓外走去。
鐵蘭跟墨蘭和惠蘭三人,當然不可能再留在那里,立刻大步跟了上去,四人一起大步離開風雪樓。
琴閣內,孟如傾臉色臉看的望著進入的夏枯草,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副墨竹圖,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在瞅見軒王那銳利的目光而作罷。
軒王接過畫並不多留,「回府!」起身便朝門外走去。
夏枯草一看軒王此時的模樣,知道最好是不去惹他,便也抬腳跟了出去。
房間內只剩下氣得滿臉通紅的孟如傾,與眼中有些幸災樂禍的好友。
凌依依一出風雪樓,在惠蘭的攙扶下進入馬車,臉上的笑意一收,變成了高深莫測的清冷模樣。
剛才在風雪樓中所聞,怕是真的吧!她的爹爹或許真的上了請罪的折子,被皇上下旨貶為七品的校尉了。
在別人看來,她的爹爹算是完了,無論在將軍府或後宅之中,她們三房地位一落千丈,以後將軍府怕也會由三叔繼承吧!
但是,在她凌依依看來,這樣或許更好,至少,她的婚事不會被那些人惦記著了。
鐵蘭三人一上馬車,便看到凌依依愣愣的盯著馬車壁,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卻也不敢打擾。
鐵蘭代替凌依依發令,「回府!」
小李子揮鞭抽了一下馬兒,馬車緩緩的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而去。
待氣急的軒王大步追出風雪樓時,凌依依的馬車早就不見了蹤跡。
軒王生氣的拉過早已被侍衛牽出的馬兒,握著畫利落的翻身上馬,銳利的目光再次瞪了眼將軍府的位置,一抽馬臀離去,「駕!」
風雪樓是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不到一會兒,凌峰將軍被貶為七品校尉的事,和凌大小姐賣畫得了三萬兩銀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盛安。
當凌依依帶著鐵蘭三人回到依蘭園時,便听說,老夫人將三夫又叫去跟前訓話了,怕是听到了爹爹被降職的消息,更加不待見三夫人了。
若是以前,凌依依定然會立刻沖去靜心院,跪下求情,只是,現在的她早已心冷如冰,對三夫人與將軍府都沒什麼期待,所以回府後便窩到依蘭院裝病了。
為什麼會病呢?簡單,據依蘭院丫鬟中傳出的消息,凌依依被凌峰將軍被貶的消息給氣得再次心口痛,心理病又煩了,需要靜養。
老夫人與幾房夫人小姐,對凌依依三不五時的病上一病,早就習以為常,只譴人來問候一聲,人參補品什麼都沒有再送。
像凌依依這樣三不五時生病的人,她們每次都送上補品,那她們的荷包肯定會薄得如紙片了。
再說,凌依依不是才得了三萬兩銀子嗎?也不見她孝敬她的祖母母親,也沒見她分點給姐妹們。
凌依依一病,她們也不要明目張膽的開口要,只能暗恨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