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見不底的懸崖底部,雜草叢生蟲鳴輕輕,荒蕪無人煙,黑夜之中沒有一點光亮,朦朧的月色也躲進了雲層里。
軟弱無力的凌依依渾身濕透,咬著牙雙手拉著暈迷不醒的樓白玉,拼勁全身盡存的力量,將沒有知覺的樓白玉拉到了岸邊。
凌依依猛的從水中站了起來,寒冷的水位淹沒了她的下半身,樓白玉整個人仰著躺在水中。
如果沒有凌依依縴細冰冷的雙手環著他的腋下,,懷抱式的拉著樓白玉往岸上拖去,樓白玉怕是會再次沒入水中。
明明是短短的幾丈的距離,凌依依卻花了差不多一刻鐘,才將重得要命的樓白玉給拉上岸。
樓白玉被凌依依拖上岸扔在雜草叢中,痛得無意識的輕聲‘嗯’出聲,濕透的高大身軀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想要蜷縮都不能動彈。
凌依依听著耳邊&}.{}輕輕的呼吸聲,知道樓白玉沒有生命危險,心底松了一口氣,放松下來的她,全身無力的癱倒在樓白玉的身旁。
失血過多的她,感覺著體內被壓制的熱浪,猜測著體內的媚藥應該隨著血液流出了一些,加上寒冰一樣的湖水浸泡,身上的媚藥應該是全解了。
稍稍休息一會兒,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的凌依依,雙手撐著雜草坐起身,能夜視的雙眼沒有月光的照亮,只能在黑夜中將崖底看個大概,同時借助听覺與觸覺來感知周圍的環境。
凌依依黑暗中望著為了她跳崖的樓白玉的輪廓,伸手模了模昏睡中那熱得發燙的額頭,听著那有力跳動著的心髒,感知著四周無人無物的一切。
她很明白,如果沒有火取暖,她跟樓白玉今夜怕是難過了,說不定,高燒就把樓白玉給燒成白痴了。
可是,她們倆人同時掉入湖中,身上的火折子一定跟衣服一樣能捏出水,樓白玉為了救她受了重傷,暈迷不醒加上發燒,她不能眼看著樓白玉死去。
無奈的凌依依只能撐著虛弱的身子,模黑從地上爬起來,雙手環著樓白玉發燙的腋下,再次將樓白玉拖著走,將他拖到了懸崖壁下凹進去的地方,稍稍可以躲些風雨。
面對著這樣毫無知覺,發著高燒的樓白玉,凌依依很是無奈的月兌掉他身上濕透冰冷的長袍與里面的衣衫,只留了一條里褲。
渾身赤*luo的樓白玉被寒風一吹,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口中更是無意識的喚著‘依依’兩字。
落水的凌依依濕透的身子同樣冰冷無比,嬌小的身體沒有了媚藥發熱時的炙熱,冷得刺骨,小小的腦子昏昏沉沉,定是剛才落水時被沖擊力震到了腦子。
凌依依雙手環抱著自己,仍然感覺著冷得要命,再听著耳邊傳來的帶著眷戀的‘依依’,心中的冰冷稍稍退了些。
有這麼一個男人,願意為了她跳崖,為了她受重傷,為了她昏迷不醒,為了可能燒成真正的傻子,想要溫暖的凌依依也顧不得男女之防,清白之重。
凌依依咬著發抖的牙齒,快速的月兌掉身上的衣服,只剩下白色的褻*衣褲,忍著臉上看不清的羞澀紅暈,窩進上身赤*luo的樓白玉懷中,冰冷的小手蒙在樓白玉滾燙的腦袋上,以防他燒壞腦袋,然後渾渾噩噩的睡去。
陷入昏睡以前,凌依依心中閃過許多的念頭,有爹爹有大哥有母親有妹妹,有祖父也有二皇子,生命中的過客都閃過腦海。
最後留在腦中的只剩下在琛府,她絕決的跟趙玄琛劃清界限,斷了所有關系時,趙玄琛那讓人心痛的嘶吼聲,‘不要走,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我是真的愛你的!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喜歡嗎?」。
相國寺的方丈帶著僧眾打著火把,順著越來越濃的血腥氣,還有偶爾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尸體,來到後山懸崖邊。
懸崖前的大片空地上,上百的黑衣人橫七堅八的躺在滿是雜草的地上,鮮血從黑衣人身上流出,浸入空地里滋潤著雜草樹枝,斷肢殘臂的夾雜在尸體之中,令人作嘔的場面足見殺戮的慘烈。
方丈眼底閃過暗芒,頭也不回的道,「走!」
說著,方丈帶著眾僧轉彎朝著懸崖上方飛去,不過幾息功夫,他們便停在了全是岩石的山崖邊上。
借著火把的光,方丈四處巡視一翻,看著被大石封住出口的山洞,以及山洞外擺的陣法依舊,心中安定了不少,看來,那些人的目標並不是禁地,並沒有人闖入禁地。
「阿彌陀佛!」方丈心中松了口氣,側頭看著站在身後半步的師弟,「了空師弟,去檢查一下那些是什麼人?」
了空和尚帶著眾僧人回到滿是尸體的崖邊,口中念著佛語,超度亡魂,稍後,才開始察看死去的黑衣人,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方丈,其中一批人是我北周的人,看不出是誰府上的,看樣子像是江湖人,另一批長得像是南衛人,同樣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物件!看他們身上的傷口,招招朝著要害上砍刺,像是正規的軍隊所為,但那些傷口是被多種兵器所傷,因此,同樣找不到線索。」
看這些黑衣人的死象,也不像是雙方絕一死戰的結果,可是第三方殺手也不知道是誰。
方丈听罷,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不再無動于忠,略一思索,抬首道,「了空,留些人守在這里,你立刻派人去九門提督府報案!」
這些黑衣人的身份成秘,其中還有南衛之人,這就涉及到國與國之間的交際,不是他相國寺能處理的。
了空也覺得方丈的處理較為妥當,立刻安排下去,「是,方丈師兄!」
方丈因為今夜突發的狀況,怕有人對相國寺不利,立刻飛身回寺里,準備派人將相國寺保護起來,除了留下來保護現場的十來位僧人,其余的僧人都同了空和尚一起,跟隨方丈一起回寺中。
回到寺中不久,方丈為不了打擾寺中的香客,為防引起騷亂,便暗中召集了寺中的武僧,守住相國寺上山下山的各個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