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凌依依猛的從冰水中冒出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清澈的雙眼閃著晶瑩的光芒,眼中的欣喜顯而易見。
此時,她正處在一個山洞之中,或者可以說是天然的洞穴之中。
凌依依從水中爬上案,癱倒在岸邊石頭之上,感覺到洞中的溫度比起崖底要高上許多,歪著頭打量著洞穴四周。
洞穴很寬全是石頭,怪石各有形態,有的如動物,有的如小山,層次不齊卻很有特點。
凌依依濕透的衣服不斷的滴著水,清冷的目光沿著她所躺的地方朝南望去,三十米外的石壁上,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口出現在眼前,微弱的冷風從洞口吹了進來,遇到暖和的空氣,吹向凌依依。
凌依依雙手撐著石頭地面,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有風,有空氣,那是不是說,這個洞口連接著某個出口,可以讓他們離開懸崖,返回外面的世界。
凌依依冷得麻木的雙腿,堅定的一步步走到黑色的洞口,炯炯有神的雙眼朝里洞口里望去,那是一條黑不隆冬見不到底的山洞,借著洞口的光芒,可以看到黑漆漆的山洞應該是朝著上坡的方向。
迎面的冷風吹來,濕透的凌依依瑟瑟發抖,心情無比的愉快,覺得那冷風變得無比的可愛。
這條黑漆漆的山洞應該就是通往外界的出路了吧!真是太好了!
那傻子為了保護她受了內傷昏迷不醒,這里沒有藥品沒有食物,條件惡劣,如果不帶他出去醫治,她真怕他會毀在這里。
想到此,看見希望的凌依依,雙手環肩走到水邊,一頭扎頭冰冷的水里,沿著水中的洞口游回了另一邊,趙玄琛所在的懸崖底。
爬上崖後,凌依依深深的喘吸著,也顧不得身上濕濕的滴水,冷得麻木的小手輕輕的拍打暈迷不醒的趙玄琛的臉蛋。
那張可愛的女圭女圭臉被她打得紅彤彤的,像是染了胭脂一樣。
「傻……子,快……醒醒,傻子,快……醒醒。」
凌依依瑟瑟發抖的跪在趙玄琛的身側,濕濕的小手輕拍著他那張誘人的女圭女圭蛋,邊打他臉邊斷斷絮絮的呼喊著趙玄琛。
趙玄琛一身濕潤的墨色長袍,歪歪扭扭的穿在身上,有些衣冠不整的他一直靜靜的躺在雜草叢中,大手緊握成拳,緊閉著雙眼搖晃著腦袋。
不安的睡夢中,他站在漆黑的懸崖絕壁之上,冰冷的寒風吹得他心寒,眼前不斷的出現凌依依義無反顧的跳下懸崖的一幕,望著那如風一樣消失的絕然背影,他奮力向她撲去,卻怎麼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掉落。
絕望的他不停的掙扎著,想要掙扎那束縛自己的力量,想要撲上去抱著落崖的依依,卻無能為力,只能徒然憤怒的大聲的喊著依依的名字。
他絕望的咆哮著,悲傷流淌在心底,想要一掌拍死自己,都做不到,那無形的束縛,讓他像困獸一樣憤怒。
他在黑暗中憂傷,憤怒,絕望,充斥著所有負面情緒的他,什麼也做不了。
突然,絕望的他听到有人在耳邊喊他傻子,好像是依依在喊他傻子,趙玄琛害怕又欣喜的抬頭,望著懸崖絕壁上空出現的一處光亮,那處在半空的光亮慢慢變大,好像是依依站在那里。
「依依……」終于,趙玄琛眼前亮光一閃,猛的睜開眼,朦朧的眼楮四處找尋著凌依依,越來越清晰的眼楮中印入凌依依擔憂的雙眸,「依依?」
趙玄琛望著跪坐在他身側的凌依依,不太確定的叫了一聲依依,干澀沙啞的聲音如鴨子一般難听,弱不可聞的聲音卻讓擔憂的凌依依心中一松。
這傻子認得自己,看來,他的腦袋並沒有燒壞,真是幸運。
「依依?」趙玄琛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想坐起,大手伸在半空想要觸模依依的臉蛋,卻又害怕得不敢伸手,只能僵硬的舉在半空。
凌依依瞧得狼狽不堪卻仍然俊美的趙玄琛,那懦弱關注的模樣,凍得發白的小臉,忍不住朝天翻了一個白眼,白晰的小手伸到那舉在半空的大手。
「是我!」
趙玄琛听到那熟悉的聲音,心中歡喜,雙手手肘撐著堅硬的地面,想要起身,卻徒然的朝後倒去。
濕透的凌依依眼看著要跌入碎石之上的趙玄琛,動作迅速的竄到趙玄琛的身後,雙手用力的將趙玄琛壯實的身體給撐了起來,讓趙玄琛靠在她的肩頭。
「趙玄琛,你終于醒了!你吃錯藥了,跟著我跳下來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嚇死我了!
這句話凌依依是在心里說的,從趙玄琛為她跳崖那一刻開始,她就把趙玄琛當成真正過命的朋友,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
不想讓喜歡她的趙玄琛誤會,她對他有情,所以,關切的小臉自然的流露出親人朋友該有的關心和熟練,純粹無一絲雜念。
「你小子是不是想讓我死也不安生呀?那你真成功了,我現在心里真的很不安!很擔心!很歉疚!」
趙玄琛頭靠在凌依依的肩頭,感受著身後濕透的小身板,那嬌小的肩頭扛著他無力的身體,心中暗喜依依對自己的態度變好了。
尤其是听著依依柔軟的聲音緩緩的說著很擔心,心中的喜悅更甚,暗自慶幸,慶幸他跟著跳了下來,慶幸依依還活著,雖然現在他身體不太能動彈,只要依依好好的,什麼都值得。
依依擔心他,是不是說依依原諒他的欺瞞和算計了。
「就像親人一樣!」依依自顧自的說著最後一句,雙眸暗暗的觀察著趙玄琛的反應。
趙玄琛正暗自高興著,突然,一盆冷水迎頭淋下,像親人一樣。
誰要她的像親人一樣,他喜歡依依,他愛她呀!他要的是喜歡,是受,不是像親人一樣,可是,現在……
凌依依感覺懷中的身體一僵,卻什麼也沒說。
「是嗎?」。趙玄琛高大的身體靠著嬌小的依依,深邃的雙眸閃過絲妖媚的光芒,然後回歸純淨的清澈,抬頭環視四周,打量著他們所在的地方。
「我睡了多久了?」
除了雜草與石頭樹叢、以及一個深潭以外,什麼都沒有的崖底,連條蛇都沒有!
凌依依瞅著趙玄琛並沒有說什麼,心中松了一口氣,用朋友之間輕松的語氣回道,「昏睡了一夜!嚇死人了,你再不醒,我就挖個坑把你給埋了!」
「想法不錯!」趙玄琛瞄了眼笑顏如花的凌依依,輕松的迎向那燦爛的陽光,想將渾身的寒氣逼去,順便將濕潤的衣袍烘干,暗中運起內力,卻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噗,」趙玄琛身體朝前一傾,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染紅了身旁的雜草碎石,「咳咳咳……」
趙玄琛感覺到心口一陣陣絞痛,直起的身子無力的倒回凌依依的肩頭,一只大掌捂著沾染鮮血的唇,不住的咳嗽,像是要把心髒給咳出來一般的難受。
「你怎麼了?傻子,你還好吧?」
凌依依嬌小的身體堅實的肩頭有力的支撐著趙玄琛,左手環著趙玄琛,目光擔憂的望著更顯蒼白的女圭女圭臉,右手輕輕的搭在趙玄琛垂于身側的手腕,幫他把脈。
「你是不是用內力了?!」
趙玄琛滿是鮮血的大掌滑于身側,鮮血順著嘴角滴到衣袍之上,看著身旁擔憂著自己的依依,感覺那股要命的痛意稍稍減了一些,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別擔心,就是內力提不起來,沒事的。」
「沒事兒?命都快沒了,還沒事兒?」
凌依依凝神專注的把脈,稍後收回手,輕嘆了一聲。
「你經脈混亂血氣不暢,脈像混亂如麻,應該是剛才使用內力時,讓原本就嚴重的內傷更加雪上加霜,以防你走火入魔,我勸你還是別再用內力了!本小姐只會一些拳腳不會內力,沒辦法幫你療傷!」
如果不是為了她,貴為身份尊重的東趙琛王,根本不會傻到跳崖,更不會為了保護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內傷,想來,應該是他把全身的內力都用來護著她了,所以,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來她都只是受了些震蕩,他卻傷得不能動彈。
趙玄琛嘴角的笑意更深,扯痛了身上的肌肉卻毫不在意,長發披肩的俊腦袋,悄悄的朝著依依的懷中靠了靠。
「嗯!我相信依依會保護我的!」
高大健壯的身軀柔弱無骨的靠在嬌小可人的凌依依懷中,趙玄琛嘴角的笑意更深。
只要能像現在這般呆在依依身邊,就算是在萬丈懸崖底部,沒有人跡的絕境之中,他的心仍然是滿足的,真想一輩子都呆在這里,但是,卻很不現實。
他當著弟弟和師兄,以及風雲寨兄弟的面,追隨著依依跳下萬丈懸崖,怕是弟弟和太谷山的弟兄們,都不能理解,此時,他們應該在想辦法下來救他吧!
對了。
「依依,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那麼晚了,你不是應該呆在相國寺小院中嗎?怎麼會被那些黑衣人在這後山追殺?還被迫著跳崖?那些黑衣人應該沒有進入相國寺,還有,你昨天的樣子像是中了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