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湖通向郊外莊子的小道上,十幾道黑影極速飛奔著,離開莊子後不久,感覺到沒有敵人追來,就立刻分成三拔勢力,各據一方保護凌依依。
抱著凌依依的黑衣人帶著幾名黑衣蒙面人奔在最前面,算是一拔人,左後位跟著的四個黑衣蒙面人是一拔,右後面的六名黑衣蒙面人是一拔。
他們的目的相同,都是為了護著凌依依,因此,未到達安全地段,他們便一直跟隨著,目光冰冷的環視四周。
冷冷的空氣依舊凍人,空中除了他們身上散發的血腥味,便只寒風瀟瀟的呼呼聲,黑夜神秘又冰冷。
抱著凌依依的黑衣人是第一拔的小頭目,飛奔著飛奔著,突然,他感覺到懷中的凌依依很不對勁,口中不由得輕喃了一句,「不對!」
頓時,黑衣人身子一頓,猛的停下了腳步,從半空中落到小道之上,<雙腿蹲在地上,將打橫抱著的凌依依輕輕的放在腿上,一只手的手臂攬著凌依依後背。
暈迷不醒的凌依依枕在黑衣人的手臂上,月白色的長裙有些髒亂,蒼白的小臉沒有血色,好看的唇角掛著一道黑色的血絲,整個人好像睡著了一樣無知無覺。
黑衣人看不見的神色微變,伸出手指放到凌依依小巧的鼻子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另外兩拔黑衣人的小頭目,看到抱著凌依依的黑衣人的動作,也立刻停下腳步,矯健的身姿靜靜的落到抱著凌依依的黑衣人身後。
其中一人冷冷的開口問道,「她怎麼了?」
兩人掃了眼蹲在地上的黑衣人的動作,基本都猜到他此刻的目的,或許是想要看看緊閉雙眼的凌依依是不是還活著!
這兩名小頭目是這十幾人中武功最高,闖進莊子里做法的房間救凌依依時,他們兩人配合默契,硬是纏住了武功高深莫測的南衛國師。
其余的黑衣人反應敏銳,在同一時間全都停下腳步,分成三拔落在四人的周圍,將凌依依和三名小頭目護在保護圈內,警惕的漆黑的四周,可能出現的危險。
樹上的葉子隨風吹落在凌依依的身上,卷起一絲蒼涼之感。
黑衣人收回放在依依鼻下的手指,眉頭皺成一團,又將手指按在凌依依的脖子上,感受著大動脈是否在跳動,沉重的眼底閃過憐惜!
幾息後才低沉的回道,「大小姐的脈搏和氣息都十分的微弱,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一聲大小姐足以表明他的身份,也讓兩名武功高強的黑衣人知道,他是將軍府的派人救大小姐的人。
他正是跟著凌老將軍出生入死幾十年,最受凌老將軍信任的貼身侍衛隊的隊長,也是老將軍身邊的暗衛首領凌大。
凌大謹遵老將軍的命令,帶著幾名將軍府的暗衛,暗中尋找失蹤的凌大小姐,找到後立刻派人將大小姐送出北周,讓她永遠不要回北周!
對外則稱,將軍府的大小姐凌依依英勇對抗刺客,為保清白、為了維護將軍府的清譽,不惜與刺客同歸于盡!
但是,此時大小姐的呼吸與脈搏與死人無疑,說是微弱也是牽強得很。
此時此地,這兩拔前來救大小姐的黑衣人,無論他們背後的主子是誰,跟他們直接講出大小姐危在旦夕的實情,是保全將軍府聲譽最好的選擇。
以後,將軍府對外宣稱,大小姐為保清白、為了維護將軍府的名譽,不惜與刺客同歸于盡,也算是有他見證,不算是為了自身而撒謊。
六人一拔的黑衣人小頭目,上前一步蹲,伸手探了探凌依依脖子上的動脈,「我看看!」
不一會兒,黑衣人小頭目收回了手,冷漠的眼中有絲莫名的情緒閃過。
這凌大小姐的脈博何止是微弱,根本就是微不可察,跟死去了沒什麼兩樣,如果硬要說她還活著,那只能算是還掉著最後一口氣沒有落下。
雖然他們的目的是救出凌依依,但,誰也不能保證將她安全無恙的救回。
看她目前的狀況,怕是熬不過今夜,甚至是熬不了半個時辰吧!
六人一拔的黑衣人頭目直起身,朝蒙面的凌大搖了搖頭,「節哀!」
言罷,一招手,率先飛身離去,「走!」
五名暗衛屬下跟隨其後,很快沒入黑夜之中,找不到半點蹤跡。
四人一拔的黑衣人小頭目,自始自終都平靜的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動作,听著他們的對話!
听到凌依就要死去了,他冰冷的嘴角緊緊的抿成一條縫,很是嚴肅凝重,心中卻有各如負釋重的輕松感,還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矛盾感。
難道凌依依真的要死了?那是不是說他們就解月兌了,真是值得慶賀。可是,她就這麼死了,那他要怎麼跟主子交待!主子要是知道了,又會何等的傷心!
待六名黑衣蒙面人飛身離去,四名黑衣人也不再多留,相視一眼,話也不留,便運用輕功如風一般的閃入黑夜中。
凌大露出黑色頭套外的雙眼,看著懷中本該囂張跋扈,此時卻命不久已的大小姐,心情很是復雜。
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小主子,性格雖差,卻並無大奸大惡之舉,最多就是舉止乖張不拘小節!
「走!」凌大在心底默默的嘆息一聲,將緊閉雙眼的大小姐打橫抱起,領著剩下的幾名將軍府的暗衛繼續趕路。
即使大小姐馬上就要死去,即使他心中很是惋惜,但他並沒有忘記他的任務,清楚的知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漂亮的碧玉湖在朦朧的月色之中,顯得很是美麗和神秘。
一輛簡單的普通小馬車,停靠在田間小道旁的樹蔭之下,十匹高頭大馬不耐煩的喘著氣,馬蹄輕踏著地面。
十名將軍府最厲害的護衛,打扮成平常府邸中的護院模樣,手握佩劍緊張的守在小馬車外,全神戒備的環視著四周,靜靜的傾听著周圍的動靜。
其中有一名護院不停的在馬車前來回踱步,時不時抬頭朝許多莊子的方向張望,看起來有些緊張和擔憂。
借著朦朧中幾不可見的月光,可以依稀可以看到這名護院的輪廓,很是陌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