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麼了?」
正在比劃著身上新袍的趙玄琛,欣喜的目光突然掃到凌少峰白玉一般的手指,上面點點紅色的痕跡,一把抓著凌少峰想藏起的手,拉到面前仔細一看。
「這就針扎的!」
否則,怎麼解釋那有新有丑的針眼大小的傷痕,趙玄琛一陣心痛的瞧著凌少峰那雙被針扎破的手,「無心,取白玉膏來!」
凌少峰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抽回滿是針眼的手,可小手被拉得太緊根本拉不動,面紗下的小臉微紅,有些別扭的解釋。
「沒事,就是女紅差了點扎到手,你別擔心,過兩天就好了!」
趙玄琛擔憂的目光一直打量著凌少峰別扭的模樣,還有些小羞澀,剛才郁悶怒氣的心一下被逗敞亮了,有些哭笑不得。
「瞧瞧你這小手都快比蜜蜂窩的蜂眼都密了,這可&}.{}不是女紅差點能辦到的,你從小就沒學過女紅吧!」
想當初在北周所聞,輔國將軍府的嫡出大小姐凌依依,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囂張跋扈的女子,想來以她那時張揚傲慢的性格,定然也不會學女紅。
凌少峰被趙玄琛一揶揄,剛才的羞澀什麼的通通不見了,反而是坦然無比的回望關切的趙玄琛,眼中的笑意深了不少。
「我確實是沒學過女紅,當初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根本沒有人能降得住我,如果不是後來落湖讓我頓悟,而你又恰巧在那里出現,說不定,也不會有我們今日這樣的局面。」
趙玄琛腦中也出現了當時在北周的歲月,那時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想利用她的卻被她吸引,在發現心中對她的感覺不一般時,選擇遵從自己的心,把入口的獵物凌峰給放走了。
「第一次見面,我就在想,這女子為什麼跟傳言中那麼的不一樣,明明是那麼冷靜聰慧的人,卻被人傳得那麼的不堪,後來才知道,原來流言蜚語也是可以殺人于無形的。」
趙玄琛緊握著凌少峰滿是針眼的手,心痛的吹了吹傷口,腦中卻閃過她是凌依依那麼冷靜絕情的要斷絕兩人的關系,還有她以前喜歡軒王的事情,以及賢王的口頭婚約,不由得開口詢問。
「那時在琛府,你還喜歡軒王,才會以我騙你為借口,跟我劃清關系嗎?那現在的你心中是否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或許是明天一切都會改變,趙玄琛問出一直想問不敢問的問題。
凌少峰眼底的笑意少了些許,嚴肅認真的打量著忐忑不安的趙玄琛,瞧著他怕受傷卻硬挺著,抓著她手生痛的卻不自知的樣子,輕聲說道,「抱我!」
趙玄琛看著凌少峰的雙眼一閃,深邃的目光直直的望著眉眼笑意漸深的凌少峰,听話的放開她的小手,張開雙臂抱著竹椅中的她。
凌少峰將紅發艷麗魅惑的小腦袋擱著趙玄琛的肩頭,附耳低語,「落湖被救起後,我曾經失憶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樓白玉和傻子是我最看重的朋友,當我發現你既是樓白玉又是傻子,實際上卻並不傻,還在選妃宴上設計我,我當時很是憤怒失望,才會說出和你斷絕一切關系的話。」
凌少峰在趙玄琛耳邊輕輕的述說著當初的感覺,享受著溫馨的相擁,就像是情人般的低語,實則將過往的一切解釋清楚,這算是最後的相處。
「從我們相識開始,你便是特殊的,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特別的存在,不是報恩不是同情,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愛已入骨卻不自知,否則,我不會讓你入贅凌府。」
雙手環抱著凌少峰的趙玄琛听到此處,雙手猛然扣緊,牢牢的將嬌小的女子抱在懷中,激動得言語都有些顫抖,「你,你說,愛已入骨,愛已入骨,是真的嗎?」。
激動不已的趙玄琛害怕他听錯了,交勁低垂于凌少峰肩頭的腦袋低垂著,不敢看一眼懷中魅惑他心的妻子。
無心站在遠處的走廊下,手中拿著白玉膏,卻不想上前打破那難得溫馨寧靜而情意綿綿的相處。
凌少峰身體前傾,被扎的雙手環著顫抖的身軀,听著怦怦跳動的心跳,面紗下嘴角勾起最美最真的笑意,可笑意中卻帶著些不為人道的艱難與痛苦和無奈。
「是呀,愛已入骨,卻仍然改變不了觀念的不同,我接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就算是名義上的也不行。記得在迷魂陣中看到的高樓大廈嗎?那是一個你未知的世界,那里的男子只能娶一名女子為妻,娶兩名女子就是犯罪。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等某一天有時間了,我會告訴你的。」
說完,凌少峰小手輕輕的推開趙玄琛,優雅的從竹椅中起身,看了眼遠遠站著的無心,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府,站在不遠處瞧著他和趙玄琛目光復雜的趙玄旭,輕松的笑了笑。
「玄旭回來了,正好,陪你哥說說話,我去準備晚餐,李嬤嬤來燒火,墨蘭鐵蘭給本小姐打下手。」
說著,凌少峰開心的走了,獨留下神色難辨的趙玄琛,剛才抱著凌少峰的雙手依然張開著,僵直的身體像定住一樣。
剛才不知道躲到那里的墨蘭和鐵蘭,以及李嬤嬤和李銘孝從房間里鑽了出來,恭敬的朝著趙玄琛和趙玄旭行了一禮,跟在凌少峰的身後跑去了廚房。
「哥,這長袍做工太差。」
趙玄旭一回府便看到兩人抱在一起說悄悄話,想上前怕打擾他們,想離開卻又舍不得難得的寧靜,深邃的目光閃過什麼,大步上前指著那粗糙的長袍品論著。
「裁減不齊就算了,連線頭都沒剪干淨,還有這針角粗的跟什麼似的。」
「嗦,」趙玄琛猛的轉頭瞪了嗦的趙玄旭一眼,愛惜的撫模身上披著的長袍,「你懂什麼,這是你嫂子親自做的,你想穿還沒有呢?」
趙玄旭明顯的不相信,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長袍,又看著哥那珍識的模樣,「這長袍不會真是嫂子做的吧!」
從認識嫂子開始到現在,也一年多了,他可從來沒見過嫂子動針,琴棋書畫也是一概不踫,沒曾想,嫂子還會做衣服,雖然做得確實是差強人意。「哥,你問嫂子什麼時候有空,讓她也幫我做件吧!」
自從母妃過世以後,這世間就沒有人幫他和哥做過衣服,嫂子不是說一家人嗎?那做件衣服應該不過份吧。
趙玄琛收起滿月復的心事,將墨色長袍好好的折好,轉身朝房間內走去,「做夢,這是我媳婦做的,以後讓你媳婦做!」
明日,便是他和林微兒的婚禮,自作孽不可活的他現在是身不由已,想祈求凌少峰不要離開,可經過剛才的談話,他知道,他留不住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