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都是賤人！女兒是賤人，當媽的也是賤人！」陸翩翩氣得將手機一甩老遠，氣得破口大罵。
顏淑鳳冷笑道︰「這下你可看清了吧？你爸心心念念還是那個女人呢！」
陸翩翩怒道︰「我說你也真是沒本事，都這麼多年了，還收不攏我爸的心！還教我怎麼去勾引謝少雲，依著你的手段，教出來的也沒有用！看看謝少雲對我的態度就明白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自己不好，我也跟著你沒得好！」
「你……」
顏淑鳳手指著陸翩翩，眼楮一翻，這回是真的想暈倒了。
可想暈就暈著實是一門深厚的學問，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顏淑鳳素來將自己的一條命看得比什麼都重，各種補品，各種調養，身體好得不得了，顏色滋潤得不得了，就是撞都撞不暈，怎麼可能氣暈倒。
「別裝了，我爸不在！」到底是女兒，陸翩翩一語中的。
「你——」
顏淑鳳這會兒不想暈了，她想死。
******
在院子里和陸成杰分開再回到陸老爺子的寓所，田華華就有意無意地避開和陸成杰單獨相處或者談話。她一直強忍著那股怪異的惡心感，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心平氣和。
都是從前的事情了，她沒有必要再計較，她明白這一點，但是，胃部的濃濃不適卻出賣了自己的心情。
為了照顧陸老爺子的面子，田華華免不了要與陸成杰說上幾句，但每次都是簡短而迅捷地結束話題，她真的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胃酸，當眾嘔吐出來。
這種情況太奇怪，田華華找不到原因，只將它歸結于當初受傷太深，還有一種心理和道德上的潔癖。
陸成杰敏感地發現了田華華的態度，這和之前的雲淡風輕截然不同，她雖然竭力掩飾著厭惡，可一切都在表明著她的厭惡。
陸成杰的一顆心像是掉到了冰窖。
他有這麼令人厭惡嗎？
謝少雲插科打諢，氣氛還是相當不錯。一直到用了晚餐，眾人從陸老爺子那里告辭。走在樓梯間，田華華牽著安妮的手走在了最前頭，中間隔著謝少雲和陸明月
陸成杰看出了田華華的有意為之，心情越發沉郁。
陸續走到院子里，陸成杰終于搶到了話頭︰「小華，我送送你們吧。」
田華華毫不猶豫拒絕︰「謝謝，不用了。我和安妮還是坐少雲的車吧，正好，我還有事情要和明月談談。」
陸成杰張了張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田華華打開了謝少雲的車門，客氣地向陸成杰道別︰「再見！」
「……再見。」
陸明月坐在副駕駛座上，在後視鏡里看著陸成杰那張黯然的面孔，有些同情他。
這個便宜父親，不知道對母親說了什麼，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交談肯定不愉快。田華華為什麼會這麼厭惡陸成杰呢？陸明月想不明白。但是，她的情感下意識偏向田華華。
田華華迅速轉移了陸明月的注意力，「明月，我和安妮明早就去帝都了。」
「……這麼快？」
「安妮想去爬長城，這是她第一次來，我自然要滿足她的願望。」
「媽媽，我這還沒陪你們看一看S市。」
「沒有關系，S市我已經很熟悉了。這次的時間安排得比較緊，下次來了，你要陪我們好好逛逛。」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謝少雲推掉了所有事情，與陸明月陪著田華華母女在附近一些地方逛了逛，時間緊張，只不過散散步，閑聊而已。
晚上，謝少雲在田華華下榻的酒店替陸明月開了一間房，陸明月陪田華華到很晚才去休息。田華華在陸老爺子家里的那種心不在焉煙消雲散，依舊是雍容典雅的味道，陸明月覺得親切而溫馨。
田華華和她說了很多事情，追憶她的外公，述說她的舅舅和親人，說國外的事情，相談甚歡。談到陸成杰和顏淑鳳的時候，田華華說︰「這些年，他們照顧你雖然算不上好，你也順利長大了。如今，你就要和少雲結婚，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仇恨一個人，最難受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媽媽希望你快樂，幸福。」
陸明月點頭稱是︰「媽媽，我知道。」
她不是本尊，她自然不會恨陸成杰和顏淑鳳。但是，本尊就是死在這對母女手中，昨天又算計自己，她既然替本尊活了下來，就有義務替本尊活得更加有尊嚴。顏淑鳳既然要惹自己，自己若是逆來順受，也太對不起本尊了。
她會快樂幸福，前提是顏淑鳳母女不再招惹自己。
次日，到機場送田華華母女上了飛機，陸明月和謝少雲開車返回城內。
「明月，這幾天我會比較忙，可能沒時間見你，你自己安排時間吧。」
陸明月點頭︰「好，我會的。」
她知道謝少雲很忙，這些天為了定親的事情，親眼看到他在電話里推掉了很多事情。在這個國度，女子有太多事情可以做，她不想成為謝少雲的附庸。陸翩翩就是擺不好自己的心態，將自己踐踏成被人鄙視的那種。
「那麼，你會做些什麼事情呢？說來听听。」
「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教授說最近要去雲南一趟，我應該也要跟過去的。」
謝少雲扶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側頭看了她一眼。
「說起來也挺奇怪，這麼長時間，也沒安排我去現場。」陸明月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按說，她這種專業的人，應該有很多時間和機會去現場或者什麼館之類的。
謝少雲唇角微微勾起。她受了傷，自己去找過她的教授，特意安排過的。那時候，他只不過處于一種對爺爺老交情的交代，短短幾個月，心情竟然大變。
深秋的時節，初冬已經逼近。這個愛下雨的城市，難得放晴。不過，氣候濕熱，城市的風景依舊綠綠蔥蔥，半點沒有頹廢之意。
陸明月看著窗外的景色，唇瓣上翹，顯示著她的好心情。
只可惜，人永遠不能預示未來。
如果她知道這一次分別，再見亦是分離，她會不會還這麼心情放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