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善嘉懶懶地看了她一眼,感覺有些口渴,問︰「有沒有水喝?」
紅芊茫然,她也不知道哪兒有茶水,這兒連一個茶壺蓋兒都沒有,更別說杯子茶壺以及熱水了。
崔涯收回憂郁的眼神,低眉垂眸地說︰「讓我來吧。」
她說著就出門去了。
「跟上。」元善嘉下巴一點,讓紅芊跟著。
紅芊謹慎地點頭。
「怎麼?客人不信我?」崔涯挑眉問,「我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怎麼不會呢?」元善嘉把玩著手上的白玉瓶,「一個弱女子,就不會困住我家那個小丫頭了。而且萬一你下毒怎麼辦?」
崔涯嘴角抽搐,她悄悄地打量眼前不高的女孩兒。
女孩兒剛剛睡醒,睡眼還有些惺忪朦朧,頭發隨意地挽了一半,用一枚木簪子固定,雖然木簪子的雕工一般,但是以她的眼力自然是可以看出那枚簪子的材質。
女孩兒除此之外沒有佩戴任何的首飾,一身淺青色對襟廣袖上襦加上月白色繡花抹胸,配雪白色細絲齊腰滾綠邊襦裙,外面罩了一層淺黃色幾乎透明的大袖衫,腰間的綠色帶子隨意地系了個結,在腰間卷了幾圈。
女孩兒胸前的起伏並不大,再加著稚女敕的還帶著微微嘟著的臉,更加讓人覺得可愛異常。
崔涯不自主地笑了笑,「既然客人不放心,一起去便是了。」
喝到熱水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元善嘉就著熱水吃了一碟點心,覺得胃里踏實了許多。
「紅秋呢?」她拿著絲帕捻了捻手指,又仔細地看了看,有沒有殘留著點心的屑沫。
「客人是打定主意問我要人了?」崔涯無奈地擺手。
表情也是無奈的。
元善嘉可不管,「人在你這兒丟的,我自然是只找你。」
何況你說你是紅樓的人,也不盡然。若真是紅樓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酒窖的存在?
她心里有了定論,便也就沒什麼怕的。
「元小姐,主子醒了。」門是敞開的,墨三不用敲門便見著崔涯站在那兒,有些好奇。
「醒了?」元善嘉聲音難免帶了些激動,「還在發燒嗎?」。
「已經退燒了,傷口處也已經完全結痂了,只是內氣……」墨三擔憂地說,語氣有些猶疑。
他雖然看到了崔涯,但是也沒多想,只覺得元善嘉既然帶他們過來,就說明對這兒是信任的。因此元小姐的稱呼月兌口而出。
崔涯听了這稱呼,眼神閃了閃,似乎明白了什麼。
元善嘉根本沒注意到她的眼神變化,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太在意。
何況,元善嘉手中的玉瓶中的藥丸早就沒了,喂給了楚睿。
楚睿中毒了,在下山的路上就喂了,只留下了一個瓶子,畢竟這個瓶子也是珍貴的羊脂玉制成的。
「我去看看。」元善嘉睡意轉眼沒了,對著紅芊吩咐︰「把熱水給小石頭帶過去。」
「噢,對了,把紅秋叫回來,我有事要問她。」後一句明顯是對崔涯說的。
說完,元善嘉就跑到隔壁去了。
楚睿醒是醒了,但是人卻是有些懵的。
只見他穿著一身白色中衣,披頭散發地躺在祁紅色木架子床上,床蔓被鉤子攏著,流蘇整整齊齊地靠在床緣上。
墨二正站在旁邊憂心地皺眉。
「怎麼了?」元善嘉問到。
小石頭醒了,墨二不應該高興嗎?怎麼皺著眉頭?小石頭受傷的時候都沒怎麼見他皺眉頭,現在小石頭醒過來了,他反而皺著眉頭了。
難不成出了什麼事情?小石頭失憶了?還是燒成了傻子?
元善嘉天馬行空地想著,走到了楚睿的窗前。
看到楚睿蒼白的臉色,又覺得自己這樣想有些詛咒的嫌疑,實在是不該。
墨二道︰「主子醒了便一直這樣躺著,也不主動說話,也不答話……」
他的眉頭不放松地蹙在一起,兩根眉毛都接觸了大半截。
他心里有些擔心主子是不是真的發燒出了問題,但是又不能直白地問。
元善嘉不認為這麼發了幾次燒,楚睿就變成了傻子。
楚睿又不是幾歲的孩子,身體沒有那麼弱。
何況他們降溫也很及時,並沒有長期發燒,變成傻子的可能性太小了。
就算真的這麼倒霉,變成了傻子,但也不怕,還有師公呢。總能治好他。
元善嘉在楚睿面前晃了晃手,「小石頭,你還認得我嗎?」。
楚睿看見她,眼楮里閃過一道亮光,但是听了他的話,眼神一沉,面色發黑。
墨二一看,呼了一口氣,還能有反應就是沒傻。
若是楚睿知道了他的想法,定然會在自己身體好了以後,跟他好好切磋一下。
「要喝點水嗎?」。元善嘉說。
對著後面招招手,墨三看看自己手上的水壺,連忙放在元善嘉手上。
元善嘉感覺手一重,轉頭就看到自己手上的水壺,水壺?
她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墨三,這是要給他主子灌下一整壺的意思?
墨三迷茫地模模臉。元小姐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臉上有東西?
模到光女敕女敕的臉,他還是有些不習慣。他自從做了暗衛後,就很少取下蒙面巾,將自己的臉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他不自在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才呼了一口氣,也將之前元善嘉的眼神拋之腦後。跟著擔憂楚睿的身體。
紅芊拿了兩個杯子過來,一個是元善嘉用過的,一個是沒用過的。
畢竟是女孩兒,看到元善嘉無奈的眼神,立馬就將沒有用過的杯子遞了過去,「小姐,用杯子。」
元善嘉沒接杯子,杯子的口那麼廣,若是直接喂楚睿,會不會全部都敬了床?
他們在場的都沒有伺候過人,除了她該知道些,其余的估計都是?*??摹 br />
元善嘉看茶壺的嘴巴是尖尖的,若是這麼喂,小心一點,應該可以不漏出來。
她定了結論,將茶壺湊到楚睿嘴邊,便要喂他喝水。
楚睿臉色更黑,「扶我起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就像是沒月兌殼的谷粒劃過了嗓子一樣,令人停著不舒服,和崔涯的悅耳動听形成鮮明的對比。
元善嘉挑眉,既然他要求坐起來,自然要順從病人的要求了。
這時候病人最大了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