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鳳敏在將軍府待到了傍晚太陽落山的時候才離開。
中午的時候,元善嘉帶著她和元老夫人一起吃的午飯,因為她吃飯吃得特別高興,讓元老夫人都不由自主地多吃了小半碗。
走的時候,梅鳳敏還依依不舍地望著元善嘉,眼中就差飽含著淚水了。
她雙眼期待地看著元善嘉,似乎在期盼著什麼。
可是梅府的馬車已經等候在大門口了,若是她再耽擱下去,回去就趕不上晚飯了。
趕不上晚飯就意味著,她肯定要遭到娘的責罵,姨娘肯定也不會放過她的耳朵的。
她再次用她幽怨地眼神看了一眼元善嘉。
元善嘉艱難地送走了依依不舍的梅鳳敏,心下松了一口氣
她又不是看不懂梅鳳敏的眼神,自然知道梅鳳敏希望她說些什麼了。
無非是希望自己邀請她下次再來玩,然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答應了。
她沒見過這般的人,十分有趣,但是有些累,要時刻防止她吃得過多,比應對師傅還累。所以她堅持著沒有開口,免得明天就再見到她過來拜訪了。
元善嘉相信,梅鳳敏是絕對可以做出這種事情的!
冉雅站在元善嘉的背後,悄悄地觀察著自己小姐。
小姐雖然臉上略微帶著嫌棄的神色,但是嘴角沒法掩藏的笑意卻出賣了她的好心情。
冉雅心想著︰梅小姐過來雖然帶走了很多吃的,還帶走了雅倫師傅送過來的套件中的牡丹套件,但是看在她讓小姐松懈了一些的份上,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她娛樂了小姐,也算是很辛苦的。
元善嘉回到院子里,沒有回房,而是進了自己設置的小書房。
小書房里的書並不多,只有基本的《論語》、《中庸》、《禮》等幾本,還有一些琴譜單調地擺在架子上。
如果要說什麼最多的話,最多的就是毛筆了,各種大小的毛筆都有,主要是用來練字的。還擺了五六塊上好的墨塊。
元善嘉從架子上拿下一根大拇指那麼粗的毛筆,在旁邊的白色瓷缸里輕輕地清洗,將毛筆的毛理順。
又從架子上挑選了一塊墨塊,拿起硯台輕輕呵了一口氣,才在硯台里輕輕地研磨,十分地有韻律。
不一會兒,濃濃的墨汁便研磨好了。
元善嘉將毛筆浸透墨汁,剛剛提筆,蓮輝就從房梁上跳了下來,不帶一絲灰塵。
「怎麼樣?」元善嘉並沒有抬頭,懸著手思索著自己可以寫一些什麼東西。
「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幾乎雲都家家戶戶都知道了。」蓮輝說。
元善嘉挑眉,「青玉堂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能夠讓消息傳得這麼地塊?」
青玉堂專門是收集消息、販賣消息的,同時也在必要的時候幫助一些人通過一些途徑散播流言或者消息。
可是卻也是需要時間的,畢竟還要有人聯絡呢。
蓮輝說︰「小姐,不是青玉堂的手筆。屬下這邊才將消息傳給青玉堂,青玉堂才開始傳遞消息,消息便如同火勢一樣蔓延開了,速度太快了。所以……」
蓮輝的臉被蒙面巾遮住了,看不清神色,但是從語調上,就可以听出他有些擔心。
「所以你懷疑有人在背後做推手?」元善嘉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卻是肯定的話。
蓮輝點點頭。
元善嘉提筆寫下一個推字,「你看這個推字,後面有個手,前面有東西擋著,若是不轉一圈去看,總是看不清的。誰是推手還不明確,但是青玉堂有奸細卻是已經明確的。不然這消息怎麼可能才剛剛傳出去,就開始肆意傳播了?」
她又寫下一個奸字,神色比較淡定,風輕雲淡的兩根眉毛散開,沒有一點兒擔憂的跡象。
「而且這幕後的人還是故意這麼行事的,似乎是專門想要我們知道雲都背後還有一個很強大的勢力,可以掌控著青玉堂動向。你記得讓雷辰暫時不要動那些人,若是有問題的話,就便宜行事,先殺了再說。」
蓮輝應諾,悄然離開,和來的時候一樣,外面的丫鬟都沒有發現。
元善嘉又提筆,蘸了濃濃的墨,寫下了一個三字。
她看著這個三字,陷入沉思。
三皇子,三皇子,究竟是誰的人。之前看來不應該是雲玉祥的人嗎?
而且還不是明面上的人。
他明面上與太子爭鋒相對,暗地里卻是太子一伙的,幫助太子做了許多事情。
皇帝這次肯定是沒有放過雲玉祥的,而且不止是雲玉祥,皇後以及八皇子都不可能輕易放過。
傳上來的這段時間的消息上,根本就沒有這三人的跡象,都用生病的理由消失了。
而與雲玉祥一伙的三皇子雲玉清以及賢王雲悠離,都跟太子沒有謀反一樣,生活的軌跡沒有一丁點兒偏離。
就算是江城司馬苟玉林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出來,依舊在江城好好的當著他的司馬。
這一切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雲玉祥並沒有謀反,而只是真的病了在休養。
可是事實是這樣嗎?
自然是不可能的。
雲玉祥謀反是絕對的!青玉堂得到的消息不會有錯,而且當天晚上百官等在宮門口總不能是在看煙火吧。
另外,就算雲玉祥最後沒有謀反,她悄悄給他的對頭大皇子遞過去的消息也不是吃素的,應該也會讓他吃虧。
可是就連大皇子那邊也沒有消息,安安靜靜的。
元善嘉懷疑幕後的推手依舊是皇室的成員,肯定不是皇帝,皇帝若是有這個能耐,應該不會容忍青玉堂的存在。
也不會是賢王,賢王又不是傻子,把不利于自己的消息放出去,簡直是自殺。
元善嘉在紙上又寫下一四五六七,分別代表著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
那麼加上三皇子就還有六個皇子有可能。
至于是哪個,卻也沒有頭緒。
元善嘉將毛筆放好,又將宣紙放進硯台里,上面的字瞬間就烏成了一團。
她在盆子里洗了洗手,用毛巾細細地擦干淨,眼楮里露出些狠厲。
也許,這幕後的人才是前世真正的推手,前世的時候,雲玉祥又真正地當上了皇帝了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