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震天動地,城樓上原本瑟縮著的三個人,听到聲音,往下一看,面露驚喜,手舞足蹈地跳起舞來。
城門轟隆一聲打開,門外的戰士們,帶著鮮血歸來,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傷痕,但是卻沒有人後悔,只有欣喜的淚水。
他們在出發之前,便已經吃完了最後一點糧食,做好了馬革裹尸的準備。
他們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保護自己的國,雖死尤未悔。
他們原以為這一次可能便是命喪沙場了,沒想到還能活著回來。
那些沉睡在戰場上的英靈,將會被他們所有人銘記。
雖然不是每一個名字都能叫得出來,但是卻總有人記得他們,曾今為了雲國的百姓們,獻出了鮮紅的熱血。
城內的民兵人數沒有那麼多,但是都紛紛迎上去幫忙,把那些受了重傷的人扶到擔架~上面去。
有些幫忙扶著腿腳受傷的,有些人是某些士兵的家人,看到他活著回來,紛紛掉著眼淚。
元善嘉站在城樓上,眼神有些傷感,打仗究竟是為了什麼,死了那麼多人。
她對著旁邊囑咐道︰「你們不要將剛剛做的火油罐的方法說出去,若是被敵軍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她主要是對那三個幫忙的老百姓說的。
只見他們興奮地點頭,恨不得立馬飛奔下去。「我們知道,這是我們的秘密武器!我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他們的雙眼是閃閃發亮的,對元善嘉閃爍著崇拜的目光。同時心中的高興是無與倫比的,自己也幫到了蕭將軍他們。
而且這個武器的威力這麼大,若是多做一些,梵丹國的那些人,肯定就不敢再來侵犯青城關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思考,這些制作火油罐的材料,尤其是火油,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儲備。
元善嘉揮揮手,那三人便飛奔下了城樓,去人群中尋找自己的親人去了。
元善嘉也帶著費文等人走下城樓,擋在了蕭弋的馬前。
「蕭將軍。」她對著蕭弋抱拳,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听說不到三十歲,但是身材孔武有力,渾身都是肌肉,黑黝黝的皮膚在陽光下反射著層層光芒。
身高足足有九尺,胡子刮得干干淨淨的,臉上的肌肉累累,雙眼炯炯有神,鋒利如刀。
若是放在別的地方,定然是被當做嚇唬孩子的夜游神,直接可以嚇哭一群人。
「你是?」蕭弋原本被人們簇擁著前進,被攔住了,不由地有些疑惑,也打量著面前的人。
據他的目光看來,眼前這人雖然穿了男裝,耳朵上也沒有耳洞,但是骨骼嬌小,底盤較輕,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女子無疑。
「我是濟丹城派來調查的。」元善嘉被他的目光一掃,身上一凜。
蕭弋才剛從戰場上下來,目光中還殘留著還未消散的煞氣,身上殺人的血氣還十分的旺盛,直逼元善嘉的面部。
「調查?」蕭弋的眼皮跳了跳,似乎不明所以。
目光更是將元善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幾乎將她看透了一樣。
「是的,這件事情還是下來再細談為好。蕭將軍認為呢?」元善嘉的眼楮眯了眯,臉上帶笑,表現得十分地鎮定。
可是她的心里不免有些懷疑,自己的女子身份難道被看透了?
這時,蕭弋收回目光,點點頭,「那好,你們便跟著到營帳去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要調查的。」
這時,旁邊一人擠了過來說︰「將軍,多虧了這位公子還有他帶來的人,我們才能夠擋住梵丹國的軍隊,沒有讓他們撞開城門。」
那人正是之前幫忙制作火油罐的其中一人,他面帶佩服,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對于元善嘉等人十分感激。
說話的時候手舞足蹈,顯得十分激動。
蕭弋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問︰「哦?原來如此?難怪我說那些梵丹國的士兵怎麼突然死了,原來是這位義士的幫助嗎?」。
「是啊是啊,多虧了他們這些恩人呢!」
元善嘉心里突生懷疑,這個蕭弋為何會面色僵硬,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蕭弋似乎發現自己的臉色有些不對,很快就反應過來,面帶感激對著用元善嘉抱拳,「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本將軍之前中了敵人的奸計,使得城門處出現空洞,沒了防護。幸虧你們及時趕來了!」
他跳下馬,月兌下頭盔對著元善嘉致敬,雙目中浮現出感激之色。
「是你們救了青城關的百姓!守住了青城關的最後一道防線。若是那些人破了青城關,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這些普通老百姓的。本將軍替大家謝謝你們!」
原本他是走在最前面的,眾多士兵以及民眾都關注著他。
但是因為大多數人不知道元善嘉的身份,所以並沒有開口。
但是當他彎腰之時,周圍頓時嘩然聲一片。
不止是那些民眾,那些士兵們也是有些震驚。
這邊關,在秦將軍死了以後,就是蕭將軍最大了。竟然還有人讓他行禮?
他們不知道蕭弋是因為感謝才給元善嘉行禮的,還以為元善嘉的身份地位要高一些。
「這個小子是誰啊!竟然讓將軍給他行禮?」
「不知道,看他皮膚那麼白,估計是那個大家公子。」
「你們說他該不會是準備來鍍金,想要拿個軍功的吧?」
「你傻了吧?現在這兒看著像是好拿軍功的嗎?梵丹國那些狗賊都是不要命地打,能活下來已經是幸運了!」
「誰知道呢?但是這小子一看就沒什麼大本事,白白女敕女敕的……」
「不管他是不是大家子弟,這麼年輕的一個人,讓將軍給他行禮就是不對!來了戰場上,論的是資歷!不是家世!」
「可不是,家世再好不會打仗有什麼用?」
……
好多人都停下動作,看著元善嘉以及蕭弋。
元善嘉並沒有在意這些議論紛紛。
她一直觀察著眼前這人,發現蕭弋的嘴角竟然稍稍地勾起了一下,雖然並不明顯,而且只是那麼一剎那,但是她卻是清晰地看見了。
她越加覺得這個蕭將軍有些不對勁。
之前在城樓上觀察的時候,她便覺得不對勁。
主要是這個布置有些不對。誰打仗會全軍都往那邊戰場跑,不給自己這邊留一點兒人?這不是明顯給別人機會抄自家的底嗎?
即使是蕭弋說自己是中了敵人的奸計,她也不信。
蕭弋雖然比不上元天,但是怎麼說也在戰場上待了那麼多年,怎麼會連這麼基本的布置都出錯?
在打仗之前,便會將兵力的布置設計好,哪些人上戰場,哪些人守在城門處,哪些人在城牆上候命。
可是這蕭弋卻是帶著大部隊和梵丹國的軍隊跑去拼命了。
而且,听城里的民兵說,蕭弋在上戰場之前,把所有的糧食都煮了,說是讓士兵吃飽了上路。
明明還沒有到最後的關頭,卻已經準備著上路了,這也太離譜,太可笑了!
元善心中各種想法浮現,但是面上卻是沒有任何表現。
蕭弋對著後面的人揮揮手,「所有人听令,受傷的人先回營治療,沒有受傷的人注意警戒,將戰場上的尸骨收回來,不能讓咱雲國人的尸骨被那些烏鴉吃了!」
「是!」蕭弋的威望不低,他一開口,眾人便紛紛應到,聲勢宏大。
蕭弋下令完,便跳上馬,轉頭對元善嘉說︰「走吧,這位公子,我們先回營地,有事再詳談。」
元善嘉目光一沉,蕭弋口中的公子兩字被加重了語氣,應該不是她的錯覺,看來身份被懷疑了。
元善嘉一邊思考著該如何應對,一邊翻身上馬。
坐在馬上,她回頭看,眾人得了蕭弋的命令很快便分成了三波。
一波被許多不知道從哪兒走出來的老百姓扶著,往營地方向走去。
一波出門收尸去了,另外一撥則是在一旁警戒著。
城門慢慢地合上,只剩下一條可供一人行走的縫隙。
那一地的血色殘肢,是那麼地靜穆陰森,太陽下,血液滲透到泥土里,被曬干的土地,就像是一塊塊血豆腐。
營地設置在城門不遠處,遠遠地可以望見,騎馬只用著小半刻的時間。
蕭弋帶著元善嘉到了主帳篷。
那兒原本是秦萬夫將軍的住處。但是自從秦萬夫將軍死後,蕭弋便住了進來。
里面的布置卻是沒什麼奇特的,進門便可以看見一張巨大的地圖,是青城關外十里地的地形圖。
正對著帳篷門口的是一個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沙盤,沙盤上插著綠色的小旗。
除此之外,帳篷里面十分的簡陋,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有一把椅子以及一個擺滿了書的書架。
「你們是元將軍派來的人?」蕭弋似乎有些懷疑,但是臉上卻是沒有表露出來。
他一人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向元善嘉等人。
「不是。」元善嘉回答到。
她仔細地注意著蕭弋的表情,察覺到他竟然沒有什麼驚訝。
「哦?那你們不是濟丹城來的?」他的目光掃視齊力等人,眼神有些深沉。
似乎在衡量齊力等人的身份。
「我們的確是濟丹城來的,但是卻不是元將軍派來的。我想蕭將軍應該是知道,我們元將軍在一個月左右前,便出發到你們這邊來了。」
「怎麼會?」蕭弋激動地站起來,面上帶著不敢置信,緊皺著眉頭。
「這不可能!」他神色激動,離開座位,雙手撐在桌子上,「若是一個月前,元將軍便過來了,為何我們沒有接收到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