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決定跟著元善嘉出去了。
他總感覺有種不安的感覺。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回。」元天溫和地跟芸娘說話,元善嘉抖了抖,不由地看向芸娘,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天!爹爹真是太肉麻了!
「嗯。」芸娘羞澀地點點頭,不敢看元善嘉的目光。
她感覺元善嘉的目光就要將她燒熟了。
她不由地有些小小的惱怒,瞪了元天一眼,在孩子面前呢。
不過元天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怎麼看芸娘這一眼都是媚態十足,讓他下月復一緊。
「快點走吧。爹爹。」元善嘉瞪了元元天一眼。
她有種感覺,爹爹會佔用芸娘的大量時間,這樣是不是有點虧,芸娘的心里也不再是只有她一人了。
元天冷()著臉跟著元善嘉出門。
因著對知州府也不是特別的熟悉,所以元善嘉並不準備走遠了。
他們出了門,便向著院子後面的後罩房走去。
院子的後罩房主要是下人住的地方,還有幾間雜物間以及一間燒水間。
走到一個拐角處,元善嘉左右看看,沒什麼人,便停下了。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元天神態威嚴,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他的第六感一向十分準確,也是他的第六感,讓他逃月兌了許多次危險,包括之前的事情。
也是因為感覺到危險,所以便提前做了些準備,不然能不能全須全尾地離開梵丹國的陣營,就是個大問題了。
元善嘉眨了眨眼,無辜地說︰「爹,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在雲都多了個姨娘,那個姨娘懷孕了。」
她想到那位倩姨娘,有些頭疼。于是長話短說,直接講重點。
她在內心思考著︰我這算不算是坑爹的女兒?而且好像不止是坑爹,還把芸娘坑了。
但是她也無奈啊!她哪里知道自家老爹會和芸娘發生熊熊的感情?
若是早早地知道了,她也不會允許倩姨娘懷孕了,
元天听了元善嘉的話,心里震了震,眉頭緊皺,「嘉兒你說話虎頭蛇尾的,到底什麼意思?我怎麼就有個姨娘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說話的速度有些快,明顯心里有些著急。
他因著自家爹娘是一夫一妻,所以一向是潔身自好,府里從來沒有過姨娘,外面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可是嘉兒竟然說他有個姨娘?他什麼時候多了個姨娘,自己竟然不知道?
而且最搞笑的是,他人在邊關呢,怎麼讓那個姨娘懷孕的?
元天覺得十分地荒謬,不願意相信,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就是真的。
元善嘉看元天有些不信,察覺到幾句話的確說不清楚。
于是便將事情從頭到尾都跟他講了一遍,講得自己口干舌燥,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講完了所有的事情。
元天听完後,便陷入沉默,臉上的陰郁清晰可見,氣勢一下子放開了,如同實質一般,讓元善嘉有些喘不過氣。
他沒想到李氏竟然那麼大膽,他以前竟然是小瞧她了。
他心中怒火中燒,面上森寒得有些嚇人。
天氣悶熱,空氣完全沒法流動,元天這麼一來,元善嘉站在他的旁邊,竟然覺得舒服了許多。
她不由地深吸一口氣,若是爹爹一直這樣子,夏天的時候待在他的身邊一定很舒服。
元天的冷氣越來越盛,心中一陣狂風暴雨。
李古琴從來都沒有將心思放在他的身上過,不但偷情,還和別人生下來孩子。不止如此,竟然還迫害他的親生女兒,從來沒有愧疚過,似乎都是理所應當的。
一想到自己十幾年的感情就像是個笑話,他的內心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所有的怒火瞬間就被澆滅了。
自己從前究竟是怎樣眼瞎,才沒有發現她藏在人皮底下的狼子野心?才會讓她那樣地猖狂?
滾燙的太陽照在地上,元天的內心卻是涼意陣陣。
元善嘉說了這麼多,心情也有些灰暗,想到自己那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親生母親,她對李古琴的恨意又涌了上來,心情便更加地不舒服了。
「爹爹,我先回房了。」元善嘉情緒低落,口中越發地無味,整個背後都是汗津津的。
元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確定這些事情的真實與否。
當看到元善嘉隱藏在笑臉底下的疲憊,他的心有些震動,聲音不由自主地變得溫柔,「去吧。」
嘉兒應該也是很傷心的吧?畢竟李古琴一開始對她那麼好,誰有知道她是那樣的狠毒呢。
在他們沒有看到的轉角處,芸娘捂住了嘴巴,雙眼中隱隱有淚水在閃爍。
原來,芸娘見元善嘉與元天一直不見回來,便決定再去燒水間燒壺水沏茶,沒想到卻遇到元善嘉和元天正在轉角處敘話。
于是便將大半的事情都听了下來。
元天和元善嘉暗中都有暗衛,甲一和甲二都在守著,但是因為芸娘的身份,她們便沒有出聲提醒,反而覺得讓芸娘早早知道,才是最好的。
「爹爹,我先走了。」元善嘉有些愧疚,又感覺身心疲憊地往回走,走過轉角,便看到芸娘捂著嘴默默地流淚。
「芸娘!」她驚訝地叫到。
芸娘怎麼會在這兒?
元善嘉忽然有些慌張。她之所以要把爹爹叫出來說,就是不想要芸娘太早知道倩姨娘的事情。畢竟任憑那個女人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讓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心里都會不高興地。
她不希望芸娘因此而與爹爹出現隔閡,想讓爹爹提前知道,好有個心理準備。
照她的想法,自然是等那個倩姨娘生下孩子以後,就把她送走,才是最好的。
元天正在沉思,心里有些悲傷,听到元善嘉的呼聲,他大步走過來,便看到芸娘一直留著眼淚,默默地不說話。
他的心頓時慌張了,什麼悲傷的情緒,什麼李氏統統都扔到了一邊去。
「芸娘,你听我解釋。」元天慌里慌張地說道,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有些像初涉人世的毛頭小伙子。
芸娘默默流著眼淚,眼楮已經是紅紅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被淚水淹沒,眼周微微腫起來。
元天張嘴了半天,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看著芸娘紅彤彤、被淚水浸透的雙眼,他的心髒不斷地抽搐。
他該怎麼解釋?他自己都還是糊里糊涂的。
若是以前,突然有一天告訴他,他的原配妻子從未和他行過魚水之歡,從未將心放在他的身上,甚至連孩子都不是他的,一直都是用替身代替。
他定是覺得都是騙人的,或者是開玩笑的。
現在,不止是告訴他這些,還告訴他曾今有一個女人為他生過一個孩子,然後死了,現在還有一個女人也懷了他的孩子,快要生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便有兩個從不認識的女人因他而懷孕生子。
他該如何解釋?解釋自己也不知道?解釋自己是無辜的?還是說都是李氏的錯?
這一切都只是借口,都沒法擺月兌有個女人正懷著他的孩子的事實。
他張了張嘴,雙眼看著芸娘,充滿了愧疚。
毋庸置疑,他是愛芸娘的,在到濟丹城以後,遇到這個溫柔而又堅強的女子,是他最大的幸運。
她不是李古琴那樣端莊優雅的溫柔,而是帶著家的溫柔,那種讓人迷醉的溫柔。
她舉手投足間,不似李古琴那般自帶儀態,引人注目,而是自有風流,若是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她的美麗。
她親自監督煮粥的人,怕他們偷工減料;她親自去探望生了疫病的人,為那些小孩子換衣服擦身子。
當青城關求救他請她幫忙的時候,她沒有遲疑。
當被梵丹國的人包圍的時候,她不慌不忙,十分鎮定。
當前往越海城一路艱辛的時候,她從未叫苦。
這樣的她,讓他怎麼不心動?
可是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人,元天有些遲疑,自己究竟該如何做?
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句話,「對不起……」
元天的聲音低沉,有些憂傷。
在這個悶熱的天氣,空氣悶沉沉的,整個空間都讓人堵心。
「不!你不要說對不起!」芸娘一手捂嘴,偏過頭去,眼淚順著她縴白的手流淌下來,將蔥白的袖子浸濕。
元天的心一直往下沉,芸娘不願意原諒他……
元善嘉在旁邊看著,也十分心急。
心里不由得怨自己,為何要給那個倩姨娘解了絕育藥?若是不解開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芸娘……」她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但是現在卻不是後悔的時候。
她要跟芸娘解釋清楚,不能讓芸娘誤會了。
芸娘搖搖頭,阻止元善嘉繼續說話。
「小姐,你先不要說話,芸娘有話要說……」她看著元善嘉,雙眼一直不斷地淌著淚水,比用了催淚粉還厲害。
元善嘉想要繼續說話,但是芸娘堅持地看著她。
她嘆了一口氣,點點頭,「芸娘,你說吧。」
若是有後悔藥的話,她真的很想吃一個。她都干得什麼事啊?
現在把自己也坑進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