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善嘉內心風起雲涌,表情呆愣,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元天腦袋中更是一片空白,木木的看著芸娘,雙眼呆滯,顯得有些傻氣。
這是嘉兒她娘?
他有些吃驚,芸娘竟然是嘉兒的娘!
芸娘緊緊抱著元善嘉,雙眼含著淚水,久久不語。
多少次夜晚,她幻想著自己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模樣?是男還是女?如果是個女孩,是不是也和小姐一樣,那麼地懂事?如果是個男孩,會不會像將軍那樣英武。
她被元善嘉賦予了一定的權利,可以使用青玉堂的情報。打听一下這麼簡單的消息失很簡單的,但是她卻一直怯懦地不敢前進。
她怕自己听到不好的消息。當初她因為心思重,身體虛弱,又吃不進東西,孩子發育得並不是那麼地好。
她有多愛自己的孩子,就有多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她若是不打听的話,總能悄悄地安慰自己,孩子會過得好好的,過得很幸福。
所以她每每看到元善嘉,便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一腔母愛,投入到她的身上。
看到沒有父母的小姐,就更加地疼愛她了。
她想著,她也許這一輩子,都沒法再見到她那個可憐的孩子了。
倒不如對另外一個孩子好一些,祈求上蒼也對她的孩子好一些。
誰能想到呢?小姐竟然就是她的孩子!就是她的女兒!
可憐她與小姐朝夕相處,卻沒有發現她的身份,母女竟然十幾年間都沒有認出對方。
她現在多麼地後悔啊,當初去打听一下,也許便會早早地就和女兒相認了。
幸而,她一直將小姐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愛,因此也沒有留下多少遺憾。
她之前在知道小姐是將軍的女兒以後,她就有些幻想。
會不會這就是她的孩子?
可是又怕自己認錯,一直隱忍不發,讓自己不要多想。自己的孩子在將軍府呆著,怎麼會在外面呢。
可是今天,她終于知道了!確認了!小姐就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女兒!
芸娘抱著元善嘉,更加緊了,雙頰被淚水打濕,紅腫的眼楮高興地眯著,嘴角欣喜地上揚,心中的激動難以說出口。
「娘~」元善嘉忍不住叫出聲。
在今天之前,無論前世今生,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親娘,都從未見過親娘。
她前世幻想過許多回,她的娘是個溫柔賢淑的女子,喜歡模她的頭,喜歡給她做好吃的,喜歡打扮她。
所以當回到將軍府,李古琴總是溫柔地撫模著她,給她加衣,給她夾菜,她的心便淪陷了。
可是誰有想得到呢,那竟是一朵食人花。
美麗而又溫柔的誘惑,將獵物狠狠地套進了自己的陷阱,最終將獵物一點點吞噬,獵物才反應過來。
她輕輕抱著芸娘,那對娘的念想,似乎又回到了她的心中。
她做噩夢的時候,芸娘會溫柔地模著她的頭安慰她。
她想吃東西的時候,芸娘會做她最愛的菜。
天冷的時候,芸娘總是早早地將衣服給她做好。
她好多次想過,芸娘是她的娘該多好。
沒想到,今天竟然實現了這個夢想。
芸娘听到元善嘉的呼喚,身體一震,不由地摟著元善嘉的雙肩,聲音顫抖地說︰「嘉兒,嘉兒,再叫一聲,再叫一聲。」
她是那麼地急切,她的臉上淚水刷刷地往下流,**的睫毛黑得分明。
「娘。」
「再叫一聲。」
「娘,娘……」元善嘉注視著芸娘,心中帶著無限的溫柔。她想︰她以後都不會再做噩夢了。
芸娘再次緊緊抱著元善嘉,「哎!」她應到,語氣欣喜。
元天看著芸娘的眼淚,心髒抽搐,心疼不已。他沉默了一會兒,走過來緊緊地抱著母女倆。
一時間,三人站在這個拐角處,緊緊抱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突然,元善嘉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怎麼芸娘,哦不,娘的力氣突然松了?
「爹~先放開!」她說道,將元天推開。
芸娘的身體沒了支撐,一下子倒在了元善嘉的身上。
「娘?」
元天嚇了一跳,驚呼道︰「芸娘!你怎麼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把芸娘抱起來,快步往房間走去。
「我去叫冉竹!」元善嘉快步往自己的住處跑去。
她的住處並不遠,很快就把冉竹拉來了。
「冉竹,你快看看芸娘她怎麼樣了?怎麼突然暈倒了?」元善嘉焦急不已。
冉竹將藥箱放下,右手搭在芸娘的手腕上。
過了一會兒,她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元天,然後把脈枕收了起來。
「怎麼樣?冉竹,芸娘怎麼會暈倒?」元善嘉有些惶惶不安。
她才剛剛知道芸娘就是她的親娘,現在怎麼突然就暈倒了?難道是中暑了?難道是染上疫病了?或者是積勞成疾?還是傷心過度,或者開心過度?
看著冉竹皺眉,她便不由地往壞的方向想。
「芸娘沒事。」冉竹將脈枕收回藥箱,似乎是斟酌了一下詞句,才開口道︰「芸娘只是有些中暑再加上心情過于激動,才暈過去的。吃幾服消暑藥就好了。」
「那就好。」元善嘉呼了一口氣。
元天也送了一口氣,做好床邊上,輕輕地拉著芸娘的手。
「不過……」冉竹注意到這一點,眉頭又皺了起來。
「不過什麼?」元善嘉剛剛落下一半的心又提了起來,心髒劇烈跳動。
元天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拉著芸娘的手不由地僵住,面色凝重地看向冉竹,雙眼釋放著威壓。
「芸娘懷孕了,二十天左右。」冉竹簡潔地說,將目光放在元天的身上。
看樣子,孩子應該是將軍的?芸娘怎麼會和將軍攪和到一起?
元天被這個消息砸懵了,激動地站起來,「懷孕了,怎麼會懷孕?」
元善嘉不滿地瞪元天,「什麼叫怎麼會懷孕?不是爹爹你的嗎?」。
「不是,不是,我是說二十天左右也能測出來。」元天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冉竹點點頭,「月份尚淺,但是卻能夠確定懷孕了。」
她師從梅先生,這麼簡單地診脈,自然是能夠確認的。
元善嘉想的卻不是這個。
若是芸娘只是懷孕了,為何冉竹要頻頻皺眉?肯定是因為別的。
她看來了臉色有些蒼白的芸娘,夢中還皺著眉,喃喃地夢囈著。
突然,她想到一種可能,芸娘才懷孕二十多天,這些天一直顛簸在外,剛剛有受到那麼大的刺激,情緒激動過度,會不會……
想到這兒,她的嘴巴像是粘了膠水,有些開不了口。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畢竟芸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同父同母的親生弟弟或者妹妹。
「冉竹,芸娘肚子里的孩子……」最後她還是遲疑地問道。
雲天也反應過來,從驚喜中醒悟,想到這些天的奔波,不由地有些懊悔,擔憂的望著芸娘,「芸娘的孩子怎麼樣?是不是……」保不住了。
他也有些開不了口,不敢輕易說出那句話。
「胎像有些不穩,之前過于勞累,身體沒有養好,再加上今日有情緒波動過大,讓她的身體一時受不了,有些流產的跡象……」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元天激動地打斷了。
「流產?」他的聲音徒然提高,像雷鳴一般。
不止是冉竹皺眉不滿,床上躺著的芸娘似乎被驚到了,有醒過來的跡象。
「爹!」元善嘉低聲叫到,「你讓冉竹說完!」
她覺得事情應該不會太嚴重,若是事情太嚴重的話,冉竹定然已經開始配藥了,不會在這兒與他們說話了。
元天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大,還吵到了芸娘,嘴巴立刻就閉上了,雙眼緊張地盯著芸娘。
芸娘只是皺了一下眉頭,掙扎了一下,便又繼續沉沉地昏過去了。
「但是因為芸娘的身體在這麼多年來,底子保養得很好,所以胎兒暫時保住了。只是之後一個月都要好好養著,不能情緒起伏過大,不能受累……」
冉竹交代了一大堆,元天認真地點頭,都一一記下來,生怕自己听漏了,又讓她再說了一邊,確認了一邊才算完。
芸娘在第二天才醒過來,醒過來後便被元天和元善嘉當做珍惜的寶貝,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且之後接連五六天,她除了上茅房,都沒有機會下床,什麼都是在床上解決。
吃飯,穿衣,梳妝打扮,反正只要她不離開床,什麼都應她。
讓芸娘十分無可奈何。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沒有那麼嬌弱。
她但凡想要下床做點事情,元善嘉就直直地盯著她,也不說話。然後元天就會迅速結束手上的事情,也過來跟著監督著。
兩父女啥也不說,就是看著她,讓她壓力頗大,只好繼續在床上待著,看看書,繡一下花都是卡著時間來。
最後還是冉竹看不下去,對元善嘉他們說,孕婦要保持好的心情,多呼吸新鮮空氣,偶爾散一下步,以後生孩子才容易些。元善嘉和元天才消停了。
只不過,元善嘉卻是每天陪在芸娘的身邊,寸步不離,要不是晚上元天要霸佔著芸娘,她都想要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她的身邊。
芸娘感到無奈地同時,有十分地高興。嘉兒這麼黏她,是她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能夠認回自己的女兒,還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陪伴著自己女兒長大,她的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
元天對于元善嘉又愛又恨,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是芸娘生的,讓他不由自主地更寵元善嘉。但是一想到,每天晚上總有個人要跟自己搶芸娘,他的心中就毛焦火辣的,恨得牙牙癢。
而且雖然芸娘的身體逐漸變好,但是他的擔心卻沒有減少。
自從芸娘懷孕了,他也不再出去捉拿紅巾賊了。每日除了處理公務,便是陪著芸娘。
在書房處理公務的時候,他也總感覺有什麼東西牽引著自己,讓他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處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