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鳳敏看著鳥兒,幽深的目光似乎被拉了回來。
她不由地伸手去模鳥兒,鳥兒卻不怕人,腦袋左偏一下右偏一下,似乎十分好奇。
梅鳳敏虛弱地笑了笑,「鳥兒鳥兒,你是餓了嗎?外面找不到吃的了?」
她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面色蒼白脆弱,若是她的親人在此,估計都想不到自己寵愛的女兒、妹妹會變成這幅模樣。
「可惜我沒有什麼吃的給你吃。」梅鳳敏有些無力。她從昨天起,便沒有吃東西了,一是沒人送吃的。二是即使送了吃的來,她也是吃不下的。
說不傷心都是騙人的。
肚子里的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孩子呢,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她心中隱隱作疼,感覺體下一直不斷地在流血。
她想︰也許我就要死了,這個鳥兒會不會是我的孩子化成的?是不是前來接我的。
她下意識地對著鳥兒笑,又艱難地伸手去模鳥兒。
鳥兒靠過來,不停地啄著梅鳳敏的手指關節處,似乎有什麼吸引著它。
梅鳳敏動了動手指,感覺手指癢癢的,卻沒有縮回來,只是換個地方讓它繼續啄。不過那鳥兒卻又固執地繼續啄關節處,似乎就喜歡那個地方。
梅鳳敏無奈地笑笑,這兒的味道有那麼好嗎?
突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驚雷,那兒是嘉嘉過涂了東西的地方,難不成……
她的心中頓時生了一股氣力,仿佛有了一絲希望。
但是周圍都是三皇子的人,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表現出異樣的地方,不然自己最後的生路便要沒了。
她捂著肚子,感覺到生下的血一直流著,似乎將馬車鋪著的褥子都浸濕了。
她克制住激動,仿佛沒了力氣般倒在了褥子上,窗簾頓時便落了下來。
那鳥兒正是元善嘉放出來的香鳥。
香鳥蹦蹦地跳進來,落在梅鳳敏的手上,一直偏頭看她,仿佛在好奇為什麼這人會躺在這兒。
梅鳳敏將鳥兒輕輕地捧過來,嘴角帶著脆弱的笑,「鳥兒,你是不是我的孩兒化成的?是不是來接我了……」
說了一通話,梅鳳敏感覺自己的力氣快要用盡了,一直在她身上膠著的目光終于消失了。
梅鳳敏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香鳥的身體,終于在月復部找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她拿出來,發現竟然是一丸藥。
她不由地詫異︰難道嘉嘉知道自己流產了,專門給自己送藥來了?
她的心中升上一股暖意,眼中的淚水慢慢地盈出來,滑落在褥子上。
遲則生變。
梅鳳敏連忙將養息丹扔進嘴里,沒有想過萬一不是元善嘉送的怎麼辦。不得不說她膽子十分地大,而且對元善嘉又十分地信任。
藥丸入口即化,梅鳳敏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一股暖流涌起,整個人都生出一股氣力,身下的血慢慢地止住了,沒有再流淌。
她心中驚喜,這藥真有效!
眼中的淚水又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但是卻壓抑著,沒有任何的聲音。
她早就習慣了默默地哭泣,讓外面听不到一點兒聲音。不然她那個靖王夫君定然不會輕饒她的娘的。
香鳥送完藥,似乎就沒了事情,在車廂里蹦來蹦去。
梅鳳敏一咬牙,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于是便扯下一塊指甲大小的布料,那布料被鮮血浸透,紅得發黑。
她默默地給香鳥道歉,讓你的羽毛變髒了,對不起。
然後便咬牙藏進了香鳥的月復羽之中。
當元善嘉收到這個帶血的碎片的時候,面色變了變。
這不僅是求救的意思,還是命危。
她想了想,將布料送到師公那兒,讓冉竹幫忙鑒定一下。
得回來的結果讓元善嘉大吃一驚,竟然是惡露?
惡露是婦人生了孩子後面的幾天出現的東西,鳳敏一看便知不可能才能了孩子。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流產了。
而且還惡露不止!
元善嘉想不到三皇子竟然這麼狠,對于唯一的妻子這樣做真的君子嗎?
而且還是在她說了那些話以後,還這麼做。
看來三皇子所圖不小,這次沒有從我身上得到讓他滿意的東西,竟然撒氣到梅鳳敏的身上了。元善嘉心道。
元善嘉可不像梅鳳敏那般單純,以為雲玉清的手下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作為一個主子,怎麼可能連這點兒消息都掌握不了。
事實上也是如此。
雲玉清知道梅鳳敏流產了,甚至知道梅鳳敏懷孕了。
他那兩腳可不是無意的,而是有意的。他並不準備讓梅鳳敏擁有自己的孩子,早就想要除掉她月復中的胎兒了。
這一趟雲都之旅,除了與元善嘉謀求合作,見銀面人以外,他還有一個目的便會將梅鳳敏月復中的孩子設法去掉。
「看來要早點把鳳敏救出來了。」元善嘉皺眉,喃喃自語道。
她感覺鳳敏身上肯定有什麼秘密,若是知道了這個秘密,也許她就可以解決一些自己心目中的疑惑了。
既然要就梅鳳敏,元善嘉肯定不能只是說說而已。
救一個人,可不是簡單地救一下便好了。
梅鳳敏的背後還有一個家族,若是不能將這個家族一起救出來,就算是救出來梅鳳敏,遲早也要送回去。
所以必須要好好地合計合計才行,免得最後做了無用功。
想到這兒,元善嘉便對冉穗說︰「冉穗,你去讓紅樓將梅家的人去了介州以後的所有資料收集一下。」
情報強大的不止是青玉堂,其實在紅樓,情報系統反而要更加地強大一些。
畢竟其中各種有錢有勢的,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存在,收集消息是最快的。
而且,她懷疑青玉堂的內奸還沒有拔出來,真正的內奸可能還隱藏得很深。那個神秘人也一直在那兒蠢蠢欲動,她不想要打草驚蛇,就暫時不能使用青玉堂的情報網絡。
「還有,將這封信給冉竹。」元善嘉信手寫下一封信,並沒有跟冉穗直接說有什麼事情。
冉穗畢竟才跟了她幾天,她不至于那麼信任他。
她自己創建的勢力還是要隱瞞一下為好,所以她寫信讓冉竹通知介州羲和坊的人,小心隱藏。
介州的糧草在大旱的時候,一直沒有動過,所以十分充足,前提是沒有被雲玉清發現倉庫所在的地點。
冉穗雖然隱隱知道元善嘉有一個勢力,但是知道的並不詳細,而且也不知道聯絡羲和坊的方法。
她看到元善嘉寫信給冉竹,心里也沒有覺得元善嘉不信任自己。
(把昨天差的一更補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