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善嘉想好之後,便決定改道去連城,鎮子上也有煤炭賣,但是卻沒一是價格昂貴,而是數量並不是特別多,買來也是可有可無的。
還不如去連城那邊,將羲和坊儲存的東西帶來。
羲和坊經營著許多店面,都不大,但是擁有的能量卻是不小。
元善嘉想到這些,便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可是看到門外的厚厚的積雪,她苦笑一聲。自己現在連出門都不行,何談改道去連城?
她嘆一口氣,自己也是異想天開了。這天氣,她能夠安全地到達濟丹城,已經是很好了。
正當元善嘉憂心之間,客棧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門外的風雪刷地沖了進來。
彭!
門迅速被關起來。
進來一行人,有十幾人,都是披著皮毛披風,上面積著雪,看樣子是奴僕的人,幫著主子把身上的披風取了,抖了抖雪,落了滿地,接觸了屋內的暖和氣息,變成了一灘涼水。
周圍喝著燙酒的人紛紛皺眉,這天氣本就不好,屋里進了水,便會有些潮氣。進來的客人都是在外面抖了雪才進來的。這些人卻是好沒道理,竟然將雪弄進來。
不過這些人也不是傻子,看著這一行人的氣勢,根本就不敢說話。
這些人身上有股煞氣,看著便不是什麼普通的人。
眾人的目光不由地探尋地看向領頭的人,想要看看是誰家的公子出行,回去好跟別人擺道擺道。
領頭的人去了披風,露出一頭鴉雛色的頭發,頭發被金冠束著,落著幾條金絲編織成的流蘇。
那人面色雪白,如同瑰麗的女兒家,不過雙眼中閃爍著的寒光,卻讓人不敢誤會了。
但那些吃閑酒的懶漢子自然不會看到其中的寒光,他們偷模偷樣地瞅著,眼楮滴溜兒轉,想到了那花樓里的細女敕姑娘。
可是那些護衛可不是吃素的,看這些人的眼神不好,狠厲地瞪了幾眼,他們便訕訕地收回目光,但是心中都紛紛嘀咕著,眼中也露出不以為然之色,又悄悄地看。
唰!
「啊!」一聲尖叫響起。
等眾人回過神,一眼望過去,便見著一人的眼中插著一根銀簽子,雙目流血,竟是瞎了。
那人便是眼神最肆無忌憚的人,眼神中還流露著yin邪之色,大膽的很。這時候就遭了報應。
「若是誰在敢這麼看我家公子!便是這般下場!反正那雙招子留著也沒什麼用處!」說話的人是領頭公子右邊的護衛。身材清瘦,只穿了一身單薄的黑袍,勾勒出肌肉磊磊,似乎是一點兒也不冷。
他身上散發出一陣殺氣,讓那群眼神難看的人渾身顫抖,跟抖著的雞毛撢子一樣。
領頭的公子並不阻止,反而是旁邊的老僕給收拾了一個桌子,撲鋪了毛毯子,才讓他坐下。
「掌櫃的!」
「哎!哎!哎!來了!客官要些什麼?」掌櫃的連忙親自出了櫃台,點頭哈腰地應著。
「給我們上兩個小爐來。」老僕卻不像那動手的護衛一樣精神,滿面皺紋,眼神渾濁,穿著藍色的圓領袍,邊上瓖著毛邊,腳上蹬著的靴子也是露出厚厚的毛。
「好的,客官,馬上來!」掌櫃的也不穩為什麼單單要個爐子,連忙招了小二來,讓他們快快把東西拿上來。
「客官還要些別的嗎?」。掌櫃的又回頭恭敬地問。
「不要了!」老奴擺了擺手,「只把爐子拿上來就是。」
他說著,便對著身後的人招了招手。
卻見那人手上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足有半人高,之前被厚大的披風遮著,一時間沒被人看見。
老僕從食盒里面拿了東西出來,仔細地取了些放在桌子上,其余的又放進食盒里面。
等到火爐上來,他便拿了個鐵盤子放在爐子上,將吃食熱了的同時,又燙了酒,用一個瓷白小杯裝著。
元善嘉的目光從那公子的臉上劃過,眼中閃過異色。
這竟是雲玉清!
那雙桃花眼比以往多了些冷漠,以往多情的雙目,變成了冷凝的寒冰,即使是笑起來,也是冷的。
雲玉清怎麼會到這兒來?元善嘉心疑道。
天氣這麼冷,積雪又厚實,雲玉清不在介州好好地享受,反而冒著寒冷到連城這邊來。這可不是個平常的事兒。
元善嘉只看了他一眼,便沒再多看。
雲玉清周圍的護衛目光凌冽,冒著寒光,時不時地掃視四周,有了之前的警示,其余的沒誰敢冒著風險多看他。
元善嘉也不會故意顯出異常,被雲玉清察覺。
那被插了雙眼的人,被掌櫃的帶著小二拖到了後院,尋醫去了。從掌櫃的臉上可以見到他的不耐,以及虛假的笑容中閃過的晦氣。
若不是有客人在,這掌櫃的想必要弄點柚子葉去去晦氣了。
!門又被打開了。進來一個薄衣壯漢,面目黝黑,和雪色黑白分明。他身上沒有一點兒雪,還沒有落到他的身上,便化了。
那人疾步進來,又吸引了有一片目光,不過這次這些人可不敢放肆了。萬一又來一個凶殘的,他們的眼楮便都不用要了。
幸而,他們的選擇是對的。這人是雲玉清一伙的。
那人走到雲玉清的旁邊,對著他耳語,同時將一個小信筒遞給老僕,「公子,尊主那兒傳信來了。」
元善嘉耳朵敏銳,听得尊主一詞,睫毛顫動了一下,但是面朝著窗外,因此除了楚睿也沒人注意到。
「嗯。」雲玉清輕點頭,從袍袖之中生出手,旁邊的管家已經將信筒里面的信抽出來,檢查了以後才遞過來。
元善嘉的眼角一直關注著雲玉清的神色,卻見他看了信以後,臉上閃過喜色,像是得了什麼好處一樣。
元善嘉心中一凝,這個所謂的尊主想干什麼?和雲玉閔有什麼關系?
皇室果然是藏污納垢最深的地方,沒有一個簡單的。她現在甚至在懷疑,前太子雲玉祥的死亡是不是也有雲玉清的手筆,她是不是在里面扮演了一個工具的角色?
這懷疑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她殺死雲玉祥實在是太輕易了。雲玉祥當太子這麼些年,再加上母家的勢力,倒台的相對來說,太輕易了。
雲玉清在里面扮演的又是個什麼角色呢?
元善嘉覺得眉心又有些發疼,那幕後的人明明滅滅的,尋不到多少痕跡。小石頭的勢力在雲國也是有限的,能夠查到的東西和她也沒什麼差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