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的涵玉卻怎麼也睡不著,眼前一會閃過父親的影子,一會閃現賢的影子。一會是自己臥病在床時賢哥哥溫柔的攬著自己,一會是飯桌上賢哥哥為自己挾了喜歡吃菜,一會是賢溫柔的斥責「走路要小心!」…一樁樁,一件件都歷歷在目。想到父親,涵玉就擔心他會不會再犯牛脾氣,會不會又頂撞東方浩,會不會……就這樣來覆去直到天明涵玉才沉沉睡去。
「玉兒,別在這里睡,這里不安全!」涵玉睜開眼,只見賢站在床邊正溫柔的拍打著自己的肩膀。他的臉上雖掛著淡淡的憂傷,但那關切的眼神卻讓涵玉感到了春天般的溫暖,似乎屋子的燈都一下亮了很多。
「賢哥哥,你回來了!」涵玉高興的撲到了賢的懷里,他的身上還有著那種淡淡的熟悉的香味。涵玉閉上眼楮貪婪的聞著,這種感覺真的是太舒服了。
「玉兒,別<在這里,回家吧!」賢重復著這句話,奇怪的是賢今天沒有攬住涵玉的肩膀,只是由著涵玉趴在自己的懷里。
「好的,賢哥哥,我回家,我一定回家!」涵玉趴在賢的懷里乖巧的點著頭,只是突然感覺這周圍似乎有些不對勁,賢哥哥身上似乎沒有體溫,透過衣衫可以感覺到他身上都是涼冰冰的。
「不對,賢哥哥不對!」涵玉驚訝的抬起頭,卻發現賢的臉如雪一樣的白,那眼神里的憂傷讓涵玉一下從頭涼到了腳。
「玉兒,賢哥哥要走了,記住哥哥的話,離開皇宮,離開這里!」賢慢慢推開了倚在懷里的涵玉,他的手也是如冰一樣的涼,似乎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落了下來,滑過他雪白透明的臉正落在了涵玉溫熱的手上。
「賢哥哥,不要走!不要走!」涵玉大喊著,突然明白,賢哥哥已經死了,這只是賢哥哥的靈魂在和自己告別,涵玉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拼命的滾落下來。涵玉使勁的想拉住賢哥哥的手,可是那手卻不像個實物,卻好似空氣一般的在手中慢慢消失了。
賢的淚水灑落在地上,似一粒粒珍珠滴落在地上,也似一個小錘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涵玉的心髒。賢那慘白的臉上似乎全是不舍,可是他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像是受到什麼力量的牽引一般,他慢慢的飄遠了,慢慢的不見了……只有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絲絲他身上的香味,一切—一切就這樣慢慢的消失了…
「賢哥哥,賢哥哥!」涵玉哭倒在床上,在牢房里涵玉都沒有如此的傷心過,那時不忍、恐懼、不安、焦慮等情緒全混在一起,沒有體會的如此單純的傷痛。此時眼睜睜的看著賢就這樣在眼前消失了,涵玉才體會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痛,雖然並沒有血緣關系,雖然沒有兒女私情,可是這個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兄長就這樣走了,一時間涵玉竟忍不住悲傷昏暈了過去。
「賢的生死也是上天注定的,你放心吧,賢轉世後會比此生更好!」一個冷冰冰的聲在涵玉的耳邊響起,涵玉忙抬起頭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只是覺得胸前的玉偑一陣陣的發熱。看來是白無常在告訴自己賢的事,雖然傷痛還是控制不了,但涵玉終于放下心來!
「小姐,小姐!」在九兒的叫聲中涵玉回過神來。
「小姐,你怎麼了?」九兒關切的問著。
「九兒,不要說話,我要好好的想一想!」涵玉呆呆的坐在那里思考著,賢哥哥的靈魂特意來和自己告別,來叮囑自己快離開皇宮,一定是賢哥哥擔心自己在皇宮里受到傷害,所以才會來讓自己快離開皇宮吧!想著涵玉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其實東方宇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對待惡人就是要以惡制惡,只是現在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與之抗衡,但只要尋找機會,所謂百密一疏自己還是應該會有機會的。
…………
「玉兒!」一句話打斷了涵玉的沉思,原來竟是仁來到了宮里,仁今天也穿了白色的衣服,涵玉這才省起自己應該穿喪服,不僅為賢哥哥,也為父皇和母後。
「怎麼樣?家里安排的怎麼樣了?」涵玉擦干了眼淚忙問道。
「家里的事已經照你說的安排。我剛才去見了父親,說了明天給哥哥送葬的事,準備把哥哥的遺體送到家鄉的靈山安葬,父親也同意了,父親說今天要向全國宣布皇上皇後殯天的事,明天就是大殿下登基大典。大殿下不準父親和你回府!」仁哥哥把父親的話又說了一遍。
涵玉點了點頭,想了想又不放心的交代︰「記住一出城就改變方向,分開行動,千萬小心,我估計東方浩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玉兒,我把你的劍和你要的東西都偷偷的帶了進來,還好侍衛們沒有察看!」仁遞給了涵玉那把稀世寶劍以及涵玉要的一個小包。
涵玉打開來看了一下,自己前段時間在府里悠閑時配置的那些藥都在里面。
「仁,這是感冒藥,這是拉肚子藥,這是…離開了京城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各雨,要注意保重!」涵玉把每種生活必需的藥品都拿了一些給仁,並且一再的叮囑。
「玉兒,你和父親一定要小心!我們找到安全的地方後會想辦法和你聯.系的!」仁的眼楮里含著淚水。
「快去吧!」涵玉催促著,多在這里呆一刻,危險就多了幾分。雖有再多不舍,仁還是哭泣的離開了。
等仁離開後,涵玉開始認真的檢查起自己的小包,里面除了一些常用的藥品外,為了防備師兄的再次騷擾,自己還是配置了一些毒藥,有致人昏迷,有致人興奮的(相當于笑藥),有致人癢癢的,還有致人麻醉的(這當時是為了給人治病而準備的),還有致人殘疾和死亡的藥。
這些藥有的是液體,有的是粉狀,涵玉盯著這些藥很久很久……
明天,明天是東方浩的登基大典,明天也是下葬的日子,明天自己是不是可以乘機做些什麼?
自己的輕功還能不能用了?涵玉又試著運行了一下真氣,還好雖有些感覺但沒有什麼大礙,看來多虧自己處理及時!
「九兒,去找東方宇,就說我有急事!」涵玉交代著九兒,九兒一陣愕然,涵玉自己還不覺得,此時自己的眼神特別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