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失蹤了的姐妹們去了哪里啊?」
「我不知道,這事兒我問起干爹,他都是一副驚恐的表情,讓我以後再別同其他人提起,要不是跟你們兩個這般感情,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那你說,她們會不會……」
「應該是罷,可憐了她們。」
「這個雲秀宮的衛國公主,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倒不是可怕,而是——」
就在楚雲笙幾乎要豎起耳朵听最後這關鍵的話的時候,只听那個宮女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一聲尖叫尚未來得及從那個與她談話的太監口中驚呼出來,他的聲音同樣突然斷了。
似是被人用利刃一刀封喉。
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而至始至終,已經全神貫注的楚雲笙甚至都沒有听見刀刃出鞘的聲音,只是在感覺到情況不對之後,听見了 ,幾乎是同時的東西落地的聲音。
心頭警鈴大作,她當即松了還揉著腳腕的手,裝作沒事人一樣的站起身來,準備繞過角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不料,剛邁開步子,就見著角門那里出現了一個風姿如玉的,此時正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
依然是那一身紫色直綴朝服,腰間扎著同色金絲蛛紋帶,依然是那一身朱玉風華,高貴凌厲,讓人不敢直視。
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這里的?!
楚雲笙心頭一驚,暗罵自己剛剛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听那宮女太監的牆角上了,居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背後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何容!
果然是冤家路窄嗎?
而他這般看著自己又有多久?剛剛那假山之後突然出現的殺招,是他的手筆嗎?
一切都來不及思考,一切也都發生在瞬息,已經有了一些閱歷的楚雲笙,也表現的比較從容,她當即對著何容跪下,行了一禮︰「民女見過殿下。」
何容沒有作答,也沒有讓她起身,只是垂眸打量著她,不知道是在懷疑她這時候出現在這里的動機還是在想其他。
時間如同針扎一般難熬。
「柳執素?」
何容的聲音淡淡的,沒有絲毫情緒起伏,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楚雲笙卻不敢大意,當即應下︰「是,民女柳執素。」
這才過了幾日,何容記得她也還算正常,卻不曾想還記得她的名字。
而且,在這般要命的關頭。
假山後面發生了什麼,不需要去探看,她隱約也可以猜到,而就在這時候何容叫住了她,多半是要試探她到底听進去了多少。
如果……一個不慎的話,只怕她就跟那假山後的亡魂一樣了。
「既然是為柔妃保胎而來,沒事的時候,就多研究研究該如何調理柔妃的身子,這宮里是非多,什麼該听的,什麼不該听的,想必你在楚國王宮,也知道的不少。」
這麼快就已經調查到了她的身份。
面上,楚雲笙趕忙撇清︰「民女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楚雲笙眼花,她看見何容看著她的目光稍微在她的腿上停留了片刻。
是在探究她剛剛是否崴了腳嗎?
「不知道,自然是最好的。」說罷,他也再不看她,直接往御花園里去了。
本來以為何容還要問她些什麼,誰知道,他居然沒有再多說,而彼時,跪在地上的楚雲笙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剛剛的那一瞬,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來自那假山後面的殺氣。
不知道何容為何會放過她,她也不敢想,就在這一瞬,如果他要取她性命,她該如何自保。
有了今天這個教訓,她以後在這後宮只能更加小心謹慎。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她知道姑姑確實是在雲秀宮,而且看樣子那里的守衛十分森嚴,將宮女大批量的替換,估計也是這宮中某個人的作為,或是以姑姑為誘餌,或是有其他所圖。
剛剛撿何容這番表情,楚雲笙估計,這事兒也和他月兌不了干系。
新仇舊怨。
她遲早會找他算清楚!
咬了咬牙,楚雲笙從地上站起來,才發現在地上跪了太久,整個腿都有一些發麻,這猛的一站起來,身子幾乎有些站立不穩,正要伸了手去扶牆,從旁邊探出來一雙芊芊玉手來,及時的扶住了她。
楚雲笙感激的回頭瞧,還是個熟面孔。
雲裳宮里的一個灑掃小宮女,約莫是十五六,平時很安靜靦腆,跟楚雲笙也不過是打過幾個照面,好像叫雲晴。而楚雲笙之所以記住她,是因為自從她住進雲裳宮的幾日,這個小姑娘好幾次悄悄的幫她打點自己房間,按理說,她雖然只是雲裳宮的灑掃小宮女,但收拾自己的房間應該不是她的責任,應該算是她對她的友好示意,所以,楚雲笙便記下了這個小姑娘的名字。
「謝謝。」
楚雲笙朝她感激的笑笑,並自己整理好了衣衫,站了起來。
「柔妃娘娘剛剛肚子疼,我左右找不著姑娘,原來姑娘在這里。」雲晴有些靦腆的笑笑,算是回應楚雲笙的感激,就要拉著楚雲笙回雲裳宮。
「肚子疼?」楚雲笙听的卻是一驚,對于這後宮中的孕婦們來說,肚子疼可不是什麼小事。
雲晴聞言,倒並沒有多緊張,而是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听說娘娘早上貪涼,吃了冰窖里的瓜果,只怕是這個緣由,所以姑娘也不必緊張。」
楚雲笙這才稍稍放下擔心,同雲晴一邊並肩往回走,一邊試探性的開口道︰「雲晴,你似乎是懂些醫術?」
她來雲裳宮的第三日,看到有花匠送了幾株花草擺放在花園里,那幾株花草本身並沒有什麼,但是混合在一起,吸入孕婦口鼻之中,長期以往,會極其容易造成孕婦滑胎,這等重要的事情,她正要叫人搬了出去並順便查一下花匠的來歷,當時卻見這個灑掃宮女已經將幾盆花都挪了位置,分了幾個園子擺放,再無威脅。
當時楚雲笙也不確定這是巧合還是她果然懂醫術,今日一見她對柔妃的情況並不見緊張,她越發篤定這小姑娘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