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亂,自然引起的騷動不小,也引起了那個的剛剛走近巷子口的少年將軍注意。
楚雲笙就等他轉過身子回眸的瞬間,閃身往城南方向掠去,故意將自己的身影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什麼人!」
一聲呵斥自那人口中發出,「給我追!」
話音未落,那些剛剛還驚了馬、一團亂的御林軍得了命令當即恢復了鎮定,兩腿用力一夾馬月復,直接朝著楚雲笙飛奔的方向追去。
見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力,楚雲笙再不敢多做停留,幾個閃身甩掉了身後的追兵之後,直接轉了個彎,往西門而去,然而才剛才飛掠了幾步,那些急追著她的噠噠馬蹄聲也跟著換了個方向,朝她這里奔了過來。
那些一般的御林軍還好擺月兌,倒是那個目若寒星的少年追在最前頭,幾次眼看著就要甩掉的時候,又被他追了上來。
楚雲笙深吸了一口氣,全力施展了輕功,在各個巷子的院牆上屋檐上穿過,一邊跑,一邊看著方位。
她猶自記得這各國前來趙國參加壽宴的使臣都是安排在了城西的百順大街上。何容下令搜查全城,唯有這些使臣所下榻的驛館他會有所顧忌……至少不會那麼肆無忌憚。
既然一時半刻擺月兌不掉身後的追兵,先藏身進驛館里,再找個機會逃出去也是好的,否則這樣,自己遲早會體力耗盡被捉住。
這樣想著,腳下的動作也沒有絲毫慢下來。
若換做平常,繁華熱鬧的趙王都,幾條通往王城東西南北四門的主大街都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混進這些普通百姓中是很容易月兌身的,但是今時今日都不同,何容下令全城禁嚴,街上莫說有一個活人,就是連個喘氣兒的貓貓狗狗都沒有。
這樣非但不利于楚雲笙隱藏行蹤,空蕩蕩的街道上毫無阻攔,讓御林軍的悍馬更是撒了歡的跑,對楚雲笙的形勢更加不利。
眼看著那些馬蹄聲越來越近,楚雲笙從城東跑到城西,用了最快的速度已經是耗損了大部分體力,再拖下去後果她都不敢想,在遠遠看著門口駐守著一對御林軍守衛的府邸時,她想也不想,直接翻身從側面院牆躍進了院子。
那些守衛的士兵倒是沒有察覺,但明顯身後跟著的那些馬蹄聲卻是齊齊一頓。
毫無疑問,他們看到了自己逃了進來,想到此,楚雲笙也來不及時間猶豫直接往這院子深處走去。
剛逃的太急,也沒有來得及細看門上匾額,也就不知道這到底是哪一國使臣的院子。
她所知道的,衛國送親的使臣、還有楚國燕國前來賀壽的使臣都在這一條街。
之前季昭然帶她去過一次楚國使臣下榻的驛館,當時全副心思都是放在季昭然和擔心姑姑的安危上,也記不得楚國的驛館的格局怎樣。
所以,她也分辨不出這到底是哪國人住著的。
外面漸起喧囂,如何在這陌生的府里藏好躲避追捕,才是她目前要過的難關。
因為不知道這府邸的結構以及每個院子都住著什麼人,楚雲笙只能用最輕的步子,按照自己感覺往偏院里走。
只是才轉過一個院子的半月形拱門,就听見一隊巡邏的士兵的腳步聲從拱門的另一端響起,而她身後的回廊轉角,亦同時響起來一樣步調的腳步聲。
向前一步必然暴露,而這院子里並沒有什麼可以藏身之處,留在這里依然要被發現。
楚雲笙一顆心髒跳的飛快,腦子這時候卻格外冷靜,在目光瞥到身後幾步之遙的房門的時候,她再不猶豫,直接閃身藏了進去。
將將把門關好,就听見兩隊士兵自門外的廊檐下交叉走過。
當真是凶險。
楚雲笙下意識的輕吸了一口氣,還沒緩過氣來才發現,自己這是……身在何處?
不同于外面寒風料峭霜雪肆掠,屋子里熱氣騰騰的,氤氳的水汽讓楚雲笙的視線都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周遭的一切。
在她身後還有嘩嘩流動的水聲……難不成這是浴池?
本以為這麼偏僻的院子里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住,卻不曾想她竟然無意中闖入了浴池。
而這般氤氳裊裊的熱氣和撲面而來的讓人有些暈眩的奢華香氣,不正是在說明……有人在用著?
想到此,楚雲笙下意識的吸了一口氣,立即轉過身來,用她那雙如冰雪剔透的眼楮撥開層層裊裊水汽,往池子里看去。
這一看,正正落入一雙漆黑如墨顧盼生輝的眼楮里。
那是怎樣一雙眼楮。
從前,楚雲笙在鎖妖塔的藏書樓中看到過一個詞語,叫眉目如畫。
現在看著眼前的女子,只覺得這個詞語在她的眉宇間做了最好的詮釋。
那是怎樣一張絕色的容顏。
楚雲笙見過的最美的女子當屬娘親和姑姑,然而娘親的美中帶著幾分嬌柔和不容褻瀆侵犯的神聖,而姑姑,則多了幾分英氣和凌厲,讓人不敢直視。
眼前這女子,面若三春之花,多一分顯得嬌艷妖嬈,少一分顯得清麗月兌俗,配合著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既可妖嬈的不可方物,勾魂攝魄,又可如聖蓮出世一般,縴塵不染。
只見她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三千青絲披散在肩頭,一半隨著身子一起還在氤氳著水汽的池子里,只露出如凝脂一般的雪色香肩。那一抹鎖骨的玉色,就已經足以讓天下間多少男子傾倒。
看她的神情,顯然已經將自己剛剛從外面逃進來之後的狼狽模樣看了個清楚,楚雲笙不由得有些窘。
但轉念一想,被人撞到了沐浴,該窘迫的是她才對,她再抬眸,只見剛剛面上還掛著幾分慵懶嫵媚的女子嘴角一勾,就要開口。
電光火石之間,楚雲笙想到的是——她會不會才反應過來她闖入了進來這是要開口叫人?
來不及細想,在那女子嘴角才勾起來,楚雲笙已經用盡全力施展了輕功掠到了她面前,抬手間,已經一手捂住了那女子的櫻色的唇瓣,同時另一只手也將袖中藏著的匕首擱置在了她那如玉瓷一般的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