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道︰「昭王被派到山東去演兵,不到十月不會回來,所以帝都那邊之前一直很確定昭王一定不能抽身回來的。」
「誰知這眼看齊王就要去余江了,昭王卻又殺回來,而已還得到了聖上的許可,帶兵前來賑災。」
「要知道,要是齊王這些手段都使了,昭王卻不能及時趕來的話,說不定就會有個身陷災區,去向不明的下場。」
「但是……時間就是卡得這麼準,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蔣世杰看了看坐上的小盒子,猶豫道︰「那位真的有這麼神嗎?真要這樣的話……」
「就是因為他如此不凡,所以……」李大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粒成人拇指大小的竹子,散發著幽幽的黑色光芒,材質卻是非金非銀。
「老哥,這……這是什麼東西?」這粒珠子圓潤地很,好似一粒上好的寶珠,但饒是蔣家多是奇珍異寶,蔣世杰也沒有見過這種珠子。
說它是珍珠嘛,它又比一般的黑珍珠要黑上許多,但是這種光芒,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鐵球能散發出來的。
蔣世杰伸手模了模,涼涼的,很有金屬質感,觸感像外表一樣圓潤,又圍著它轉了幾下,還是沒看出這是什麼東西來。
要不是覺得不太好看,蔣世杰還準備舌忝一舌忝這東西,看它是什麼味的,是不是什麼神丹妙藥之類?
「這東西我可沒見過。」最後,蔣世杰不得不承認自己見識不夠。
李大也不開口,他看著這東西,眼楮一咪,將這粒珠子拿到手中然後用力向地上擲去。
蔣世杰便看到了他一生中見過最為奇特的景象——
圓潤的珠子被大力擲到地上,著地的瞬間立馬散開,卻不是碎了,而是化成無數小的東西快速爬開。
「這是什麼東西!」有一只差點爬到蔣世杰腳上,這東西看似一只蜘蛛,小小一點,但是它身上卻滿是觸手,感覺特別惡心,而且爬行速度非常快。
想著剛才自己不僅模了這些長滿觸手的惡心東西,還準備去舌忝一舌忝,簡直惡心死了。
蔣世杰準備問,李大你主子不會想用這東西惡心死齊王吧?
然後他就又看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現象︰這些滿是觸手的小東西爬上木制的桌子上,沒有幾個瞬間,一張桌子就被這惡心的小東西密密麻麻地遮住了。
然後……這張牢固的桌子,轟然塌下,碎成一地木渣滓。
李大見蔣世杰驚訝得嘴巴大張,連話都說不出來,自得一笑。
這效果很震懾,李大知道,他第一次見到這東西的時候,他的驚訝比蔣世杰還要夸張。
拿出剛才的那個漆黑小盒子,打開放在地上自己站到另一邊去,剛才還在腐蝕木渣的小黑蟲,馬上向盒子跑來,密密麻麻的一串,看著真是令人頭皮發麻。
然而等它們全部聚集在盒子里的時候,又瞬間聚成一團,然後慢慢凝聚成了一粒散發著微光,好似寶珠的圓粒。
表面圓潤光滑,實際上是一堆能讓木頭迅速腐爛的小蟲子,要不是蔣世杰竟然親眼所見,他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
「雲家的船隊雖有鐵皮包裹,但是薄薄的一層鐵皮之後,大部分卻是木材,這珠子,一粒就能讓一張桌子瞬間瓦解,那麼一艘船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初秋的江水已經微涼,加上江面寬闊,中間有不少漩渦,人一旦落水便難自救,何況是來自帝都,從來不會游泳的人?」
蔣世杰雙手僵住,「老哥你的意思是?」
李大從房間的角落拿出一個包袱,打開一看,全是這樣的盒子,足足有十多個。
對著蔣世杰道︰「蔣公子,小人只是個小卒,這可不是我的注意,我也做不了這樣大的主,這些東西是上頭人給的。」
「那位犯了我家主子的大忌,我家主子要他在江南永住呢!」
「這……這可是……」蔣世杰在怎麼草包,也知道齊王現在雖然雙腿殘疾,斷無登位的可能了,但那是齊王啊!
不是一般不得勢的皇子,三年前,他還是南朝眾人皆知的隱形太子啊!
這……這不是在暗殺南朝曾經的皇帝繼承人?
見他有退縮之意,李大雙眼一瞪,「是誰都不拘,只要阻礙了我家主子,管他神佛,都是死路一條。」
「蔣公子可別忘了,這位前太子,可是要拿蔣家開刀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蔣家一旦倒塌,不說往日的尊榮,就說蔣公子在澄江的名聲,要是沒有蔣家這棵大樹的庇護,別說澄江,蔣公子只怕得只身遠走他鄉隱姓埋名,苟延殘喘過這一生了。」
蔣世杰知道自己在澄江作惡多端,要真的蔣家垮了,第一個被澄江人分尸的,肯定是他。這榮華富貴他舍不得,小命他也舍不得。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家主子是誰您不是不知,現在您都知曉這件事情了,您覺得我家主子會放過一個知情人?」
蔣世杰領悟里其中的意思,他馬上回道︰「你知道我不會亂說的!」
李大嗤笑一聲,「蔣公子,是你天真還是我天真,不會亂說話的只有死人這個道理,我想你早就實踐了吧?」
「你的意思是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做咯?」蔣世杰自認除了家里的老者們,還沒有被人這麼威脅過。
呃……至于昨天剛被齊王威脅……那能比嗎?
「蔣公子多慮了。」
李大不急于一時,他還是那副笑臉道︰「我家主子一定是這南朝的下一位主人,蔣公子可知‘識時務者為俊杰’,現在蔣公子動動嘴皮子,就能立功的事,小的可是強破腦袋都得不到的。」
威逼利誘都有了,蔣世杰也妥協了︰齊王勢必要攪亂澄江,他們本是死結,不會兩全。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自己和別人的選擇下,他肯定毫不猶豫選擇自己,更何況,齊王沒上位的可能。
而李大的主子,現在勢頭正好,就如李大說的那樣,錯過這事,就憑他一個無所事事的無世祖,怎麼攀上這高枝?
蔣世杰此人頭腦簡單,李大才用了點小手段,便逼得他做了決定,「老哥,之後將這些……珠子,送到我府上來,雲二要會澄江去了,我和他兄弟一場,該是有些奇珍異寶相贈才是。」
李大笑意滿滿,「這便是了,蔣公子大方!」
「這珠寶是您從南洋南邊的商人手上得的,借雲二爺的手獻給王爺也極為有禮。雲二爺剛得罪了齊王,這個機會,雲二爺一定能好好把握。」
果然不出所料,雲林道知道自己肯定得罪了齊王,正在想怎麼賠罪呢,蔣世杰就送上門了。
「這東西真是奇特得很,到底是個什麼材質,我看它非金非銀,又不是珍珠瑪瑙,真是太罕見了。」
雲林道圍著這粒珠子轉了半天,硬是沒有看出來到底是些什麼。
「因為罕見才行呢!」蔣世杰遠離那粒珠子,他已經有心里陰影了,「物以稀為貴,王爺養尊處優,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南海每年上供那麼多南珠,我們再怎麼的再怎麼好也不可能越了過去。」
「所以這罕見的東西倒是能博個新意,卻是出彩一些。」
雲林道對此番說辭果然很是贊同,「這東西好是好,但是一顆足矣,不需要這許多,就如蔣兄所言,物以稀為貴嘛。」
他說著撿了一盒,將剩余的盒子還給蔣世杰。
蔣世杰連忙道︰「雲二哥好生糊涂!我拿來這些自然有我的用意,二哥卻是不懂這期間彎繞了。」
「此話何解?」
雲林道看他這麼反常送自己東西,還這麼積極要多送,心下不禁疑惑起來,這其中不是有什麼彎彎道道吧?
「雖說物以稀為貴,但是只有一粒的話王爺怎麼交差,昭王遇見要也不要,據說昭王可是個跳月兌的,什麼好東西沒他一份怎麼出手?」
「昭王有了,宮里的皇後娘娘和陛下要不要留一份,齊王妃要不要留一粒?」
「不瞞二哥講,那位南洋商人已經回去,他跟我說,這東西全南朝只有他有,也就是說偌大的南朝,全部的存貨就在這兒了。」
「這算不算得稀少罕見?」
「到時候,皇家的重要人物,人手一份二哥送出的禮物,別說二哥了,愚弟也是倍感榮耀。」
這番話說得雲林道很是意動,他本來就是以討好上位者為主的,現在這東西的確讓他心動。
「那蔣兄為何不親自獻寶?」
所有的都沒問題,就是這點,雲林道怎麼也不放心︰這東西他都看得出來好,蔣世杰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既然看得出來,又怎麼會借他的手獻寶?
「誒……」蔣世杰一臉頹唐,「不瞞二哥,王爺欲要打壓蔣家,在這個節骨眼,我公然獻寶,王爺為了避嫌,一定不會收下。」
「而王爺此番賑災,主要在余江一帶,那麼雲家肯定要和王爺多親近些,只能借二哥的手獻寶了。」
他雙眼一瞪,「但是我們丑話說在前頭,這寶貝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二哥獻寶的時候定定要提及我蔣家才是。」
听蔣世杰這麼一說,雲林道反而放下心來︰王爺針對蔣家,可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了籌集物資,蔣家一定要受到打壓,所以蔣世杰不能親自獻寶也就說得通了。
「辛苦蔣兄了。」得此稀寶,雲林道真是說不出的暢快,他幾乎已經看到齊王大悅,然後提拔他的場景了。
「蔣兄放心,這寶貝是蔣兄辛苦尋來的,我卻不敢獨吞了去,獻寶之時,我一定會向齊王講明,這是蔣兄親自尋來的。」
話是這麼說,但到時候他怎麼表述,全看他自己咯!
蔣世杰連連擺手道︰「哪里哪里,只要王爺消氣了,對蔣家高抬貴手,愚弟一定另備厚禮,重謝二哥。」
就知道你一定貪功,不然事發了,我去哪里找替罪羊去?
兩人勾肩搭背,互道親親兄弟,但是心里卻各自打著算盤,勢必將對方坑一坑。
小劇場︰
戶主︰分明我只是想教娘子隨便找的借口,大家怎麼都這麼積極?
智能體︰所以……怪我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