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哇撒,自己和霍去病便是表兄妹。自己和劉據,我靠雙重表姐弟啊,不論是從劉據他爹那邊論,還是從他媽那邊論,都是表姐弟,瞧這個親切勁兒,你想啊,雪晴既是劉據親舅舅的女兒,是表姐吧,又是他親姑媽的女兒,這也是表姐吧,干脆以後叫二表姐得了。
怪不得說髒唐臭漢,如此可見一斑,這關系多亂啊。趕明兒和霍去病結了婚,親上加親。想想都不寒而栗,你說近親結婚會不會生個畸形的孩子啊。
衛青說著說著就老淚縱橫起來︰「阿雪,爹爹對不起你啊,你娘時常想你,卻不得見。爹爹也不敢認你,如今別人都欺負上門了,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爹爹可怎麼活。」
雪晴呆若木雞。
衛青抱著雪晴哭了半天,才抹干眼淚走了。
留下個雪晴繼續風中凌亂。
還以為是個沒人疼的小宮女,誰知道居然是當朝大將軍未來的大司馬長平侯衛青,長公主平陽的親閨女。那這麼一算,自己就是個驕傲的小公舉啊,這年頭叫翁主,以後叫郡主。
衛皇後就是自己的姑媽,對了還得兼職舅媽。漢武帝就是自己的舅舅,兼職姑父。理了半天,總算是把這復雜的人際關機給弄清楚了,咋這麼亂呢。
不靠譜,佷女怎樣,外甥女又怎樣,這武帝殺老婆殺兒子,殺女兒殺孫子,殺外孫。你一個佷女加外甥女算個老幾?還是得跑,等廢後阿嬌掛掉,霍去病和衛青登頂大司馬成為漢軍領袖的時候,他李夫人應該老實了吧,到時候再跑。應該沒人追殺自己了吧。
今天信息量太大了,雪晴大半夜也沒睡著,霍去病都回來了,打著哈欠進來說道︰「阿雪怎麼還不睡。天都快亮了。」
雪晴抬頭才看見小霍同志走進來,便說道︰「睡不著。」
霍去病解下寶劍放在一邊,坐在榻邊打哈欠,含糊不清的說道︰「雪莫要擔心。眼下我和舅舅不得空,騰不出手來。等咱們打了匈奴,班師回朝的時候,哼哼,我倒要見識見識,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動我的女人。」
誰是你的女人了?誰答應了,你個倒霉玩意兒。雪晴說道︰「你莫要沖動,總是這般性子,早晚出大事兒,這宮闈之中的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這里面甚至牽扯到天家立儲的事情,做臣子的要如履薄冰。哪有你這樣大大咧咧的。」
霍去病一愣︰「立儲?據兒是皇後所出,嫡長子。才生下來皇帝就命東方朔和枚皋作了《皇太子賦》這名分早已定了下來。」
雪晴心中一陣哀鳴︰「一兩篇賦,做不得數,那又不是冊立太子的詔書。即便是作了太子,就沒有被拉下來的麼,今上的哥哥,廢太子臨江王劉榮是怎麼死的你知不知道?」
霍去病遲疑道︰「你是說,這事兒表面沖你來的,實際上是沖著劉據兒去的?」
雪晴也打了個哈欠說道︰「廢話,妾一個小小的宮女,又沒有錢,又沒有權,沖我來干什麼,人家是憋著要將皇後劉據,大將軍加你這個霍票姚連鍋端起,凡是沾了衛字的,通通拉出去埋了。」
霍去病氣得手抖︰「賊子竟敢作死。也不怕我一劍砍了這些鳥人」
雪晴有點生氣,冷言道︰「你才是作死去吧,愛咋樣便咋樣,誰能管得了你。」說著轉身躺下,背對著霍去病。
霍去病一愣,遲疑的問道︰「那人家要動我家人,我總不能束手待斃。這算個什麼事兒。」
雪晴也不轉過去,輕輕說道︰「沒錯,咱們不能這樣就算了。可如何保存自己,如何除去敵人,這和戰場上行軍打仗不一樣。凡事听你舅舅和姨母的就行,千萬莫要自作主張,反而壞了大事。」
可不是麼,這小子要是提了寶劍,直接殺進未央宮,把陳阿嬌加李夫人全給捅了,再把未來的昌邑王劉髆給掐死。那……那……簡直沒眼看啊,作死專業戶。
霍去病撓了撓頭︰「阿雪莫生氣了,這些彎彎繞繞我也不是很懂,整日便琢磨怎麼打仗,怎麼拼殺了。我凡事听你的還不行,我就不信了,我手里一柄劍,天下誰能動了你。……」
雪晴心里一陣暖流。還沒細細體會就听霍去病接著說︰「還有舅舅,還有姨母,還有劉據兒。還有我們家那條狗……我看誰敢動」
世界上哪有個完美的人,小說里總有霸道總裁千好萬好,長得帥,器大活好,無比有錢,比比爾蓋茨都牛,比貝克漢姆都帥,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缺點。
小霍同志除了是個震古爍今殺伐果斷的大英雄之外,就是個愣頭青,政治小白,偏執狂,自戀型人格障礙,桀驁不馴,不作死不舒服斯基,渾身上下都是缺點。
霍去病月兌了靴子便要在一邊躺下,雪晴一愣,直接把他給推了下去︰「你鬧哪樣,誰讓你上來的?」
霍去病滾落在地上,一愣︰「這是我的榻好不好。」
雪晴沒好氣的罵道︰「滾」
霍去病只能灰溜溜的滾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大軍終于抵達了定襄。卸下了物資車馬,便覺得輕松了很多。十萬大軍在城里調動,一時之間城里城外戰雲密布,旌旗招展,緊鑼密鼓。
大軍分成六個部分,分別駐扎在城外。斥候大把的撒出去,還沒查清楚情況,便已和匈奴主力遭遇,衛青二話不說便派遣趙信蘇建前鋒所部,直接碾壓上去,打了片刻,砍下五百余顆腦袋,匈奴人望風而逃,遠遁數百里。
衛青用兵愈發的謹慎,大軍初到腳跟未穩,追擊數百里不是個什麼好辦法,旋即休整起來。派人奏報武帝,接敵斬首五百余,匈奴主力望風而逃,尋戰不得。回定襄休整。
武帝有點不高興,憋這麼大的勁兒,一次拿出十多萬的騎兵,是期待畢其功于一役,直接干掉匈奴人的主力的。可你這尋戰不得,還搞個屁。回了信,命令衛青尋機出戰。
這些衛青有點糾結了,熟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衛青敢麼。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的準備執行武帝的戰略,小心一點,穩扎穩打便是了。步步為營應該不至于大錯。
衛青這就準備召開軍事會議,立刻部署戰略。卻被雪晴給堵在了屋內。
衛青奇怪道︰「乖女怎麼了,爹爹正聚將議事呢。」
雪晴坐下說道︰「義父,妾有一事不吐不快。」
衛青瞬間一臉心碎︰「阿雪,你還在怪爹爹麼,就不肯叫一聲父親?」
看著叱 風雲鐵血丹心的大將軍,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也是夠夠的了。雪晴無力的說道︰「橫不能隨便出來一個人說是你爹,你便叫得親熱起來吧。且不說真假,當然,義父也沒必要騙妾。可你總得給妾些時間來接受,是你的女兒,便是叫你什麼,也改變不了骨血親情的。」開玩笑,就算是雪晴是你女兒,我是文靜好不好,心里能沒點障礙麼。
衛青點點頭︰「爹爹理解。可苦了我的乖女了。」
雪晴已經將霍去病手里的香囊拿了過來,在手上把玩,問道︰「皇帝催促出兵了?」
衛青點點頭︰「對,皇帝等這一天已經很多年了。」
雪晴又問道︰「義父準備出戰了?」
衛青說道︰「乖女問這些作甚?」
雪晴搖搖頭︰「別的妾不管,只問義父一句,那趙信你信得過麼?」
衛青沒有緊緊皺起︰「趙信原本叫做阿胡兒,是匈奴的一個小王,可與軍臣單于有矛盾,故而投了大漢,這些年,趙信還算是忠心耿耿,不僅幫助漢軍訓練騎兵,教授匈奴戰法,且于戰場之上也頗多斬獲,部下雖都是匈奴人,但早已和匈奴結下深仇大恨。如何信不得。」
雪晴翻了翻白眼︰「若義父是大單于,會計較這深仇大恨呢,還是忘了虛無縹緲的恩怨情仇,想辦法把趙信拉回去?」
衛青擺擺手︰「即便是他趙信和手下幾千匈奴人都要反,前軍還有蘇建的幾千人在一起,他總不能連我漢軍都帶的走,有蘇建盯著,趙信即便是有異心,也不敢擅動,爹爹不打沒把握的仗。」
雪晴冷笑道︰「只怕是蘇建所部,全軍覆滅。他趙信要反,是早晚要反的,部下也盡都是匈奴人,回去了便回去吧。沒什麼好可惜的、可蘇建部覆滅了,怕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兒。」
衛青笑道︰「阿雪多慮了,好了好了,怎麼也學得去病一樣,整天盡琢磨這些打仗的事情,放心吧,有爹爹看著,必不會出大事。」
雪晴就知道這個結局是必然的。轉頭要出了大帳,最後頭也不回的說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妾若跟爹爹說些什麼,萬望重視,切莫像今日了。爹爹萬勿告訴別人。」
衛青模不著頭腦,想想也懶得管了,寵愛女兒是一會兒,打仗是另一回事兒。便讓人擂鼓聚齊了將領。
眾將到齊,衛青在地圖前面下達了軍令,命令各位將軍各攜帶萬余鐵騎,分出六路。往北追擊。于雀兒湖一帶集結。尋找戰機。趙信果然還是前將軍,和右將軍蘇建合兵一處,處在戰線最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