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懵筆了,見過逃婚了,你見過帶著老爹老娘一起逃婚的麼?額,好像呂雉干過這事兒,靠。
衛青要是離開朝廷。雪晴不敢想象那會對以後的歷史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匈奴還要不要滅?西域還要不要打通。海上絲路還要不要走?
胸口郁結著一絲憋屈。那些穿越小說里的豬腳,為何可以不管這些問題而想怎麼鬧怎麼鬧。憑什麼到老娘這就要束手束腳的生怕改變了歷史。
知道歷史的走向,那又如何,可自己已經被綁在了注定失敗一方的戰車上,無力改變,唯有置身事外,遠走江湖,哪知道命運的漩渦逃不掉,該發生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發生麼?
雪晴十分焦躁,難道只能回到長安,在歷史的變遷中隨波逐流,等待幾年後霍去病身死, 當一聲變成寡婦。再等十幾年,衛青也死了。再幾年。劉據都死了。衛家集體熄火。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連帶自己,孩子,孫子,通通被殺。這便是我的一生了麼?這一切都是注定的麼?
衛青顯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的,當然也無從知曉雪晴為何如此抗拒回長安成親這件事,想來想去別無他法,恐怕也只能敲打霍去病,讓他收斂囂張的脾氣。以後對阿雪好點。
雪晴還在發愣。渾然不知衛青已經唉聲嘆氣的走了。霍去病端著飯菜進來了。
霍去病端著小幾,放到榻前道︰「晚間幾乎沒吃些什麼,餓了吧。用些膳罷」
雪晴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目光,抱著膝蓋。
霍去病坐在地上,撅起嘴不滿的問道︰「我有那麼差勁麼,為何你不願意嫁給我?」
雪晴弱弱的表示︰「憑什麼就非要嫁給你?」
霍去病的理由很充分︰「咱們從小就說好了啊,等我封了候,便成親的啊。」
「可你說匈奴未滅,何以成家啊……」
霍去病奇怪的道︰「那是你說的啊,我不過覺得說得有點道理,倒不是一定要這樣去做……」
雪晴懵了,歷史到底是不是那個歷史。反正這事兒是說不清了,估計也沒有哪一個歷史學家願意考證這事兒。
雪晴嘆道︰「你總是這樣這樣蠻不講理,癲狂囂張。」
霍去病癟嘴反駁道︰「你不是說就喜歡我這霸道模樣麼?……」雪晴瞠目結舌。這以前那個小丫頭片子這麼瑪麗蘇?就喜歡霸道總裁?真不要臉。
雪晴問道︰「你見過折斷的兵器麼?」
霍去病道︰「見過許多,長劍最易折斷,便是矛戈戟槍,也時有折斷。」
「剛則易折,這道理你不懂麼,鋒芒過甚,乃是早夭之像,妾不肯嫁給你,是怕你這人收不住性子,早晚害死自己,到時候你讓孤兒寡母,情何以堪。」
霍去病小聲說道︰「我省的,以後一定收斂脾氣。」
你收斂了就有鬼了。從骨頭到皮膚,無一處不寫著囂張兩個大字。如何收斂?
「你天性如此,斷無改變的可能,但你想過沒有,你是快意恩仇了,可曾為家人想過,比如你這三番四次的惹禍,阿爹在皇帝面前,在百官面前,如何自處,你想過沒有。」
霍去病垂下頭去︰「我一沖動,什麼都忘了,只想著要找你。」
小可憐,真是惹人憐啊。雪晴不自覺的想要伸手去輕撫他的腦袋。還沒觸到發梢,便收了回來,估計是幾天沒洗頭︰「若要妾嫁給你,需應下一事。」
霍去病抬起頭用熾熱的目光看著雪晴。
雪晴道︰「一般的事情妾都不會干涉你,但一旦妾開始干涉,你一定要按妾說的去做,如若不然,妾便獨自離去,天下之大,保證讓你找不到你信不信。」
霍去病不解︰「到底是什麼事兒?是不是雪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
雪晴抬起手︰「就說你應允否。」
霍去病伸手入懷里,拿出來一支長條,仔細一看,那是那日在椒房殿練兵之時隨手折下的玉蘭枝,樹皮已經被剝去,手指粗的樹枝兒被打磨得光滑,似乎常常被霍去病把玩模索,隱隱有一層包漿。
霍去病雙手奉上玉蘭枝︰「我允了,這便是咱們家的軍法。雪只要手執蘭枝。某必言听計從,絕無二話。」
雪晴一愣,沒想到這隨手丟掉的樹枝兒,他竟然一直戴在身上。伸手去抓,卻露出左手腕上的玉鐲。這難道不是天意麼?
見雪晴戴著玉鐲的手執起玉蘭枝那一瞬間。霍去病燦然一笑。
雪晴看這傻乎乎的樣子也笑了,用玉蘭枝敲了敲他的腦袋道︰「傻笑什麼,快去沐浴,你看你這一身髒得……」
霍去病抱拳道︰「喏」轉頭一溜煙的跑了。跑到院門口,還駐足仰天長嘯一番,哈哈哈,咳咳,岔氣了。咳咳,又哼著小曲走了。
雪晴摩挲著手里光滑的玉蘭枝,想起霍去病那燦爛的笑臉,罷了罷了,逆天改命,事在人為。什麼歷史,什麼宿命,見鬼去吧。老娘倒要看看,攥在我手里的小鮮肉大英雄,誰能搞死他,不信就來吧。來吧。雪晴躺在床上,對天花板豎了豎中指。
衛青站在東廂房的門口,瞥著離去的聲音暗罵道︰「臭小子。」背著手進了屋。
翌日。放下心來的衛青,破天方的睡了個懶覺,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了。醒來便是饑腸轆轆。高天寶來伺候大將軍洗漱更衣,端來了海鮮熬的粥。甚是鮮美,衛青一連喝了三大碗才抹抹嘴問道︰「小姐呢?」
高天寶道︰「小姐一早便和驃騎將軍去了海邊玩耍。張校尉跟著呢。」
衛青便說道︰「某也去耍耍,好好游覽一番汪洋。」
衛青帶人來到海邊,正見霍去病那小子月兌去了長袍,靴子甩在一邊,褲腳挽起老高,在海水里撒潑呢。雪晴蹲在一塊大石頭上,手里提著一個小木通,指著海里道︰「那邊,那邊,螃蟹,快點。」
霍去病眼疾手快,閃電般出手夾住螃蟹,不滿的道︰「這麼小,恐怕全是殼,沒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