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小聲說道︰「李夫人可能要下手了,不會再等了,你見過君候了麼。」
天寶道︰「見過侯爺了,交代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就是不知道這個時間……」
雪晴擺擺手︰「中山王會通知你的,去吧。另外通知邱平和大將軍,加強太子的守衛,以防有人鋌而走險。」
天寶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主父偃在一個房間外仔細听了手下爪牙的匯報,說剛才有人被中山王放進來一了人,和武陵公主談了半天才走的。
但好像今天主父偃並不那麼介意,這宗正府前籬笆走狗,後籬笆逗貓,她要串聯便由得她去吧,諒你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因為本瘋狗已經有了罪證。主父偃淡淡一笑︰「不用管他們,看緊點就行了。再調一點人手來,拱衛這邊,這房間里的人不能出半點差錯。還要一批人,一旦案件明了,水落石出,請了旨意便要拿人。先準備好。」
爪牙領命而去。主父偃左右看了看周圍密不透風的防衛,心里很滿意的打開門鑽進去,隨即關上門。
房間里是誰,誰也不知道,被帶進來的時候用斗篷罩住了全身。主父偃在里面鬼鬼祟祟的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後一臉凝重的鑽出來,長出了一口氣。
爪牙立刻上前問道︰「大人,怎麼樣。」
主父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道︰「立刻加強人手守衛這個房間,不準任何人進入。」
爪牙不解︰「不是已經加強了麼。」
主父偃一臉諱莫如深,小聲道︰「再多派人,還有,其他幾位關押的人要嚴加看管,從現在起,不許任何人和他們聯系,包括宗正本人。」爪牙心知有線索了,便趕忙去辦。
接下來主父偃又去到封存檔案的房間查閱了一番,慢慢梳理好線索和證據,最後分別找太醫令和王夫人談了一陣。出來的時候,凝重的臉上居然有一絲輕松了。
天色破曉,主父偃打著呵欠去了宣室殿,得知皇帝還沒醒,便躬身站在殿前等待。
一夜沒睡的主父偃,站在宣室殿前搖搖欲墜,哈欠連天,隱隱有些撐不住的時候,听見春坨宣他進去。趕忙強打起精神來,恭恭敬敬的月兌鞋走進去。
皇帝其實還躺在臥榻上賴床。看起來有點半睡半醒的樣子,主父偃心想沒關系,等我的調查結果說出來,保證你沒心情睡了。
主父偃詳細匯報了這幾天的調查,最後說道︰「根據陳二姐的供述,經過臣反復調查證實,基本可以斷定,武陵公主授意陳二姐往皇子閎的飲食之中下毒是鐵一般的事實。不過要公主承認犯罪事實,恐怕不那麼簡單,讓她道出動機和目的以及背後指使,也不簡單,臣力有不逮,恭請皇帝陛下聖裁。」
言下之意,差不多就這事這樣,接下來就要求聖旨來對武陵公主用刑了,打個半死,一切的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主父偃講完之後,心里有點小得意,這下還不飛黃騰達。誰知道等了半天,卻不見皇帝開口。心里犯嘀咕,微微抬起低垂的腦袋,去瞟皇帝在干嘛呢。卻見皇帝側躺在臥榻之上,雙眼緊閉,嘴微張著,隱隱有些口水要留下來了。主父偃一愣,這是什麼情況?被嚇傻了?不會吧。
呵……呼……主父偃听到那陣微弱的打鼾聲,整個人都不好了,拜托你這個做老板的,打工仔正在掙表現做匯報呢,認真一點不好不好,你居然睡著了,是你兒子死了好不好,又不是我兒子,你怎麼能睡著呢。
心里暗罵,又能怎樣,難道你主父偃還敢上來推醒皇帝說道︰「睡你麻痹起來嗨。」還不被榻邊站著的武士給直接撕成兩半。
跪在臥榻前面的主父偃如坐針氈,等了半響,也不見皇帝醒來。春坨小聲道︰「廷尉正大人先回去吧,陛下有些勞累。」
主父偃迷茫的抬起頭望著春坨︰「可是……這……」
春坨面無表情,束手站在一邊。
剎那間,主父偃瞬間明白,皇帝並不關心調查結果了,或者說,根本不需要調查了。這一刻,主父偃的冷汗全出來了,趕忙站起來,後退七八步,才轉頭跑了。
皇帝翻了個身,繼續打起鼾來。
御園之中,這處林子靠近宮牆,樹木比較茂密,是以許多的飛鳥喜歡在這兒棲息。清晨里,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甚是悅耳動听。
一個俊美的漢子,身著錦袍,十分華麗,腰間一塊玉玨晃晃悠悠,手持著一張弓,正在林間穿行。身邊跟著一個太監,手里捧著一個木匣子。
太監指著遠處的高枝兒小聲道︰「韓大夫,瞧那斑鳩。」
韓嫣遠遠望去,正見一只肥碩的斑鳩站在枝頭,太監打開手里捧著的匣子,韓嫣隨手取出一粒純金的彈丸,將它放到弓弦上,引弓如滿月,瞄準了斑鳩,咻的一聲射出去,金丸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如閃電一般沖過去,卻堪堪偏了一點點,趨勢不減竟然飛躍了高高的宮牆,不知所蹤了。
宮牆外一群老百姓,看見那一道金光,便蜂擁而上,爭搶起那粒金丸來。最後被一個小孩在草叢里發現,趕忙揣進懷里。
韓嫣小時候是在匈奴長大的,騎射功夫十分了得。但總愛將金子做的彈丸射出宮牆去。
太監扼腕嘆息︰「哎呀,可惜了這肥碩的斑鳩,飛走了。」
韓嫣將弓放下,一邊四處張望有沒有鳥兒一邊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
太監躬身道︰「基本差不多了,確實是李夫人在暗中動的手腳,從上次到這次的謠言,都是李夫人散布出來的。指示淑蘭殿一個叫陳二姐的宮女動的手,然後又往太子頭上潑髒水。太子和衛家在這次的事件中確實是無辜的,但事出有因,韓大夫也知道,李廣利三番兩次差點死在霍冠軍手中,而且,李夫人已然患病了,恐時日無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