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蜀國,各個部族之間是相互孤立的,所以才被秦軍各個擊破,抓住一個點,撕開了一大片。
根據司馬相如說,如果蜀國上下一體,如臂使指,任何人都打不進來的。這里面有個明證,就是漢朝的高祖皇帝。
劉邦當年拿下了咸陽,但因為打不過項羽,便拱手讓出了咸陽,還在鴻門宴上險些喪命,因為諸侯約定好了的,誰先打下咸陽誰就當皇帝。可約定是一回事兒,打不下是一回事兒。
既然劉邦低姿態了,項羽就封了他為漢王,據有關中和蜀地。而劉邦鑽進四川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棧道給燒掉。那時候項羽何嘗不想找機會搞死劉邦,可惜棧道沒了,整個四川形成一個天然的堡壘。即便是霸王也沒有辦法。
後來韓信才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方法,出關奪去了天下,其實走陳倉的路和劍門差不多,也不遠。()是一個道理。只不過項羽只看著劍門棧道,而沒有注意另一邊而已。
雪晴想了想,還是對司馬相如提出了這個疑惑︰「司馬郎官,你說若是蜀地哪位漢臣,或是哪位部族首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平了整個蜀地,然後據守劍門關。東邊據守大巴山封鎖三峽,南邊切斷瀘州之橋。是不是就把整個四川,打造成一個攻不破的堡壘了?」
司馬相如微微一笑︰「按說是可以的,但蜀地找不到這樣的人,要完成這樣的目的,需要龐大的兵力和財力。要在很短的時間內掃平蜀地,同時切斷三條路。還要在三條路上駐扎重兵,同時對內地進行大力的清剿反抗。算來至少需要十幾二十萬的兵力,才算是堪堪夠用。可目前蜀地的漢軍都沒有那麼多。不過是幾萬人而已。就算是哪位漢臣有反心,首先他控制不了蜀地所有的漢軍,這幾萬漢軍各有歸屬,相互制約,即便是卑職持節協調,也不過是听調不听宣而已。即便是誰掌握了全部漢軍,守住了路口,便擋不住蜀地民眾的反抗。擋住了蜀地民眾的反抗,就守不住路口。」
雪晴問道︰「那如果是就地征兵,聯合西南諸夷,那不是首先就穩定了地方,還能有多余的兵力去守住三條路口。」
司馬相如搖頭道︰「不可能,因為西南諸夷之間,相互怨恨很深,多年來相互攻擊的事情時有發生,可謂是世代仇恨。這也是我漢軍能夠趁機開進蜀地的一個重要原因。在這種情況下。諸夷是不可能聯合起來的。」
雪晴反問道︰「司馬郎官不是把諸夷都安撫得很好麼。」
司馬相如趕緊跪倒在地道︰「卑職……卑職一心為漢靖邊,斷然沒有他想。殿下明鑒啊。」
雪晴擺擺手道︰「你多心了,只是討論討論,你能安撫諸夷,就不會有別的人學會這手,化解諸夷之間的矛盾,將其團結起來麼。」
司馬相如抬起頭來,卻並不坐下道︰「殿下,這些年卑職再蜀地處理當地民政,著實是頭疼,那諸夷之間,即便是現在也時常鬧些矛盾,常有械斗之事。卑職疲于奔命,居中調停,穩定地方,實在是勞心勞力。卑職真的不信,有誰能團結了諸夷。」
瞧這話說的,那還真就只能帶兵二十萬前來四川扎營了?說得輕巧,老娘哪來的二十萬大軍,兩萬還差不多。
可惜就是來的晚了一些,若是早上二三十年,那時候的諸侯是有實力和朝廷分庭抗禮的,上馬管軍下馬治民,若是那樣的話,發展自己的實力就方便了許多。不過要是穿越到那時候,就沒有衛青,也就沒有衛雪晴這個小公主,也沒有霍去病,自己也沒必要弄這些事情了。
和司馬相如聊了半夜,收獲頗多。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沒有二十萬兵馬。說什麼都是虛的。其實倒回來說,有二十萬,在西邊建國也是一樣的,反而少了許多的束縛,基本上可以到想怎麼搞就怎麼搞的地步。
司馬相如打著哈欠回去了,卓文君被驚醒,問道︰「都什麼時候了,才回來麼。」司馬相如道︰「怕是四更天了吧,殿下問了問蜀地的形勢,也沒別的什麼。我還是瞧不出她什麼意思。莫不是那幾個太守有誰要造反?」
卓文君一驚道︰「不會吧,要是有人要造反,殿下會只帶一千人過來麼。」
司馬相如倒在床上喃喃道︰「或許不是吧,沒準兒只是殿下為幕府模模蜀地的情況而已。」說著說著就睡著了。卓文君一想,管老娘屁事啊,便也翻個身繼續睡了下去。
反而是雪晴對著地圖左看右看睡不著覺。越看越覺得四川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地方大,氣候適宜,三條路全給封鎖了之後,再依靠天道的科技建設起一支水師的話,簡直是武帝了好不好。
要說是進攻,天道沒有漢軍那麼猛,但要是防守,在劍門關和棧道這種地方,根本不需要冒頭,只需要躲在掩體里面不停的往下面扔石頭就行了,再不行就扔炸彈。
名正言順的拿下幾乎不可能了,分封制已經名存實亡土崩瓦解了。諸侯取食邑而不管民政。根本就不能發展自己的勢力。除非是和武帝翻臉,強行佔領四川。可真要那樣做了,能扛得住武帝的沖天怒火,和百萬漢軍來襲麼,雪晴心中有點發怵,這支漢軍,結束了殺人機器秦軍的統治,和西楚霸王麾下的江東楚人的斗爭取得了最後的勝利,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還是被漢軍收拾了。還有匈奴。嘖嘖。戰績彪炳的漢軍,會被這小小的天塹擋住腳步?別到時侯給老娘來個飛奪瀘定橋就懵筆了。
看雪晴還不睡。如花過來剪了剪燈芯道︰「殿下,明兒個還要趕路呢。」
雪晴打著哈欠說道︰「無妨,南下自貢(其實這時候不叫自貢,為了方便就這樣叫。)一馬平川。坐著馬車補一覺也好。你先去睡吧。」
如花嗯了一聲,但並不退下,而是守在一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