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鼓不用重錘。李郢經過雪晴的提示,自然之道該怎樣去做,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明了。
送走李郢,雪晴回了房間睡下。第二天一早,才和霍去病一起沐浴更衣之後,驅車前往了建章宮。
建章宮在上林苑中,毗鄰博望苑。是皇帝在城外的行宮。亭台樓閣自不必多說。這秋高氣爽之時。在太液池便,自有一番秋韻。
廷議不像是廷議,筵席不像是筵席。反正群臣就三三兩兩的在這兒高聲交談。霍去病撇下了雪晴徑直去了武將那一堆兒。雪晴就站在池邊。身著輕紗襦裙,頭發散著,只在腰後輕輕束縛。
中少府眼巴巴的跑過來,見雪晴這副打扮不由得一懵,往常雪晴出朝廷的正式場合,或者是到少府上班的時候,往往都是身穿錦袍,頭發挽起發髻做貴公子打扮。這樣的打扮只是偶爾上家里去的時候才能看見。
中少府也只是一愣神,隨即拱手道︰「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這幾個月下官可算是勞心勞力,才沒把少府的家給當垮了。您可總算是回來了啊。」
雪晴看著他覺得好笑。輕聲道︰「恩,本宮的身體要好些了,所以回長安來看看。至于說少府那一攤事兒,你這段時間還是做得很不錯的。尤其是承包策的首尾,不畏強權,保障了朝廷的糧食收獲。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中少府老臉一紅,哎呀,頂頭上司來表揚了啊。
雪晴小聲的道︰「你要習慣自己去處理少府的事情。本宮是不會久居少府的,之前將你提拔上來,就是想有一天你能夠執掌少府的。」
中少府拱手道︰「哪里哪里,下官願為殿下驅使。」
切,說是說而已。這中少府不過是政治利益和自己綁在了一起而已。兩千石的高官,不是李廣那種走投無路型的,和王臧雲那種被迫被綁走型的,是不會甘心投效雪晴麾下的。
對岸邊兩個小孩子見到雪晴,便喊道︰「晴姐姐。」但轉念一想,群臣都在這兒,不好孟浪,便沿著池邊跑了過來。正是皇太子劉據和太子侍讀霍光。
雪晴笑盈盈的一稽首道︰「參見皇太子殿下。」
劉據也拱手道︰「公主殿下免禮。」
霍光在後面叫道︰「嫂嫂。」雪晴拍了拍兩個小子的肩膀,幾乎都和自己一般高了。說道︰「你們兩啊,長得可真快。要不了幾年,便能如你表兄,你兄長那樣高大了。」
劉據傻笑道︰「本來想去驪山別苑找晴姐姐玩的。但太傅總是給寡人安排許多的課業。一直抽不出時間來。」
太傅那意思是不插手朝廷的爭斗呢。驪山別苑別看遠在城外,但實際上確實旗幟鮮明的一股政治勢力。太傅當然不願意讓太子跑到驪山別苑去。不然讓群臣知道了,還以為博望苑的政治觀點與衛雪晴相同呢。
雪晴拉過霍光問道︰「這段時間,跟著太子殿下,可有什麼收獲?」
霍光撓撓頭道︰「還可以吧,就是課業繁忙了一些。太子作為一國儲君,要學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作為侍讀,光就只能陪著太子去學。太子很不容易的。以後一定要為太子殿下分憂才好啊。」
雪晴點點頭,這霍光便埋在這兒吧。暫時的不要去動。關鍵是這兩個小孩子都還沒滿十歲。除了習文習武之外,也沒什麼別的事情。
至于是後宮里面,現在是誰也不敢惦記博望苑的。李夫人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衛家在漢軍中的威望與日俱增。後宮平靜異常。連個爭風吃醋,打架斗毆的事情都沒有。實在是無聊得很。
若是有誰穿越到了後宮,那一定是無聊死的。
池子邊的賓客越來越多。大家都去找自己的位置去了,雪晴本來想去女眷那邊的,剛好和皇後還有平陽公主聊聊天。沒想到小太監還是把自己給拉到了前面文官的座位。
清一色的文武官員身著錦袍,卻不想雪晴這萬綠叢中一點紅。旁邊幾個都是少府的官員,熱絡的和雪晴聊了起來。訴說這段時間雪晴不在少府,咱們單位被別人欺負得有多慘什麼的。
不一會兒,皇帝踩著鼓點兒出來了,坐在上面,接受了大家的參拜之後。便起了歌舞。看樣子是李延年新拍的歌舞,那李延年被武帝封了一個協律都尉的名號,就像是後世掛著將軍餃的歌星一樣。俸祿地位是大大的提高了。
歌舞表演結束,武帝仍然沒有發表什麼意見。難道是這老不要臉的幾個月沒見,變得沉穩了許多。
和手下的幾個少府官員了解了一下,其實莊青翟想要削減軍費的話,主意是打不到少府的頭上來的。少府是皇帝的大管家。做什麼事情實際上是丞相很難插手的。
皇帝的私房錢,他想怎麼用別人都沒有辦法插嘴。何況那些軍械是已經制造出來的,不拿出來用也不能變回錢去啊。
所以,這個階段莊青翟壓根就沒有太多的精力來對付少府了。他的注意力都在國庫和治粟內史的賬目上。
這次,少府肯定是要大出血的,除了剩下專供皇室用的生活消費資金之外,恐怕是要傾盡全力去投入到這場戰爭中去了。
皇帝並不說話,大家便放肆起來。縱情聲色,相互敬酒。皇帝朝雪晴這邊招了招手。雪晴往周圍看了看,沒別人只有自己。只能躡手躡腳的往前,走到御座邊。
皇帝拍了拍膝邊的軟墊子道︰「作吧。」
雪晴拱手道︰「謝陛下。」便坐在了旁邊。
皇帝問道︰「驪山好玩麼,幾個月都不帶下山的。」
雪晴牛頭不對馬嘴的道︰「臣妾的身子好了許多。這才能回來的。」
皇帝抿嘴笑道︰「行了行了,你那點小伎倆,長安城里誰不知道。就是不曉得你個小妮子是怎麼弄的,裝病都把太醫令給裝瘋了。」
雪晴尷尬的笑笑。那事兒純粹是意外,也怪那貨是個叫勁兒的主,換做別的得過且過的人,才不管你這麼多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