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晝夜溫差稍微有些大。但現在是春天,還算受得了,晚上稍微加一件大氅就可以了。
意興闌珊,雪晴拒絕女王留宿的邀請。讓侍衛們扶著幾個喝得有點高興,跟美女聊天聊得都不想走的臭男人。
這年月,即便是西域也沒有什麼不夜城的概念,沒有電,難道還能點著燈去哈皮麼,那消費要比用電更嚇人好不好。
除了城門往外面走。還沒走多遠,李敢和王臧雲便醉意全無。王臧雲道︰「殿下,老夫看那黎托苾慈,就是拉起虎皮做大旗呢,想借著我軍軍威,空手套白狼的把這個樓蘭女王給拿下。」
雪晴吃驚道︰「你不是喝醉了麼,還有你。難道你們都是在裝醉?」
李敢笑道︰「可不是麼,這種場合,怎麼可能放開了。」
雪晴有些明悟︰「哦,那意思是說,你們平時很多時ˋ候的酒醉都是裝出來的?」
李敢微笑道︰「人心險惡,喝點酒就撒酒瘋亂說話,是混不了多久的。除非是在家里關起門來喝酒,或者是和信得過的人喝酒。否則都是會克制的。」
雪晴想了想問道︰「那本宮成親那天,你是真喝醉還是假喝醉。」
李敢斬釘截鐵的道︰「假的。」
雪晴和雪晴的小伙伴都驚呆了︰「不會吧,你都醉成啥樣子了,還是本宮命人將你們給扔到了大街上,好像是說還有幾個人就在街上睡了一晚。」
李敢還是說道︰「我肯定是假的,至于別人。我敢說十個里面,真的醉了的不會超過一個,包括睡街上的那幾個。開玩笑,殿下成親那天,皇帝都親自到了的,滿朝文武都在。誰會真的放浪形骸,若是不小心說錯了話,得罪了什麼人,回去哭都來不及。比如說灌夫。」
雪晴皺眉道︰「灌夫?是誰啊。」
王臧雲說道︰「灌夫是個將軍,和魏其侯竇嬰關系最好。竇嬰和你們家舅姥爺關系不好。最後因為這個灌夫鬧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還不是因為在你舅姥爺的壽辰宴會之上,多喝了兩杯,場面話都不會說了。被你舅姥爺給扔到馬廄去了。」
雪晴還是沒想起來︰「舅姥爺?」
王臧雲道︰「你外婆王太後的親弟弟前丞相田蚡啊。」
我靠,你直接說田蚡不就行了。神馬舅姥爺,又不給壓歲錢。
王臧雲說道︰「嗨,怎麼說起這事兒來了。我說那黎托苾慈呢,殿下你到底听沒听啊。」
雪晴道︰「要說那黎托苾慈,還是得問博望侯啊,你沒看見他們兩個咬耳朵來著麼,她想什麼,博望侯肯定是清清楚楚的。是吧。」
眾人一邊借著燈籠火把的微弱火光仔細的看前面的路,要是一不小心墜馬就悲劇了。一邊支起耳朵來準備听張騫發言,誰知道等了半天都沒有聲音。眾人覺得奇怪,轉頭來看張騫,之間張騫在後面埋著頭一言不發。信馬由韁。連路都不看。
眾人心中疑惑。雪晴勒緊了韁繩,將馬兒停住。眾人也都停了下來,唯獨那張騫沒有反應,繼續埋頭任由馬兒往前走。直到馬兒撞上天寶的馬才停了下來,抬頭道︰「到了?這麼快?」
雪晴皺眉問道︰「侯爺吃醉了?」
張騫反應好像是有些遲鈍︰「啊?啥?什麼。」
雪晴問道︰「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張騫環望四周。看見邱平,李敢和王臧雲的表情。果斷的搖搖頭︰「沒什麼。」
雪晴總不能在這黑燈瞎火的西域的郊外跟他來個當場逼供,這貨心里有事兒,也由得他了。
回了大營。各自回營帳去安歇。那張騫卻在門口磨磨唧唧就是不進去。趁著大家不注意,就顛了。
李敢捅了捅王臧雲︰「嘿,老太守,你說他是去找女太子,還是去找公主殿下去了。」
王臧雲道︰「八成是去找殿下去了,若是去找黎托苾慈,何必跟咱們回來呢。多半是有什麼事情,不好跟我們說而已。」
李郢剛才沒去,好奇的問道︰「怎麼了?博望侯咋了?說來听听。」
李敢用手肘去推他︰「去去去,打探情報都打听到咱們這兒來了。你也好意思麼你。老太守,瞧見沒,這貨你可得防著點,不然昨兒晚上你吃的什麼,他都能一清二楚。」
王臧雲打個哈欠道︰「可不是一清二楚而,昨兒晚膳的時候,他就坐我旁邊。再說了咱們吃的是一樣的啊。」
張騫在雪晴的營帳外面等候了許久。才鼓起勇氣,攔住往外面走的如花道︰「殿下睡了麼?」
如花抿嘴笑道︰「殿下正在沐浴。吩咐下來了,侯爺若是有話說,就想好了再說,若是沒想好的話,那就不用說了。」
張騫怯怯懦懦的道︰「我想好了,你去告訴殿下。我想好了。」
如花笑道︰「侯爺真的想好了?」
張騫點了點頭。
如花道︰「那好,殿下馬上就洗完了。一會兒就成。勞煩侯爺稍候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雪晴洗完澡,換完了衣服。燃起了燻香。知道張騫那貨要來,雪晴不得不換上了一套曲裾。
如花將張騫引進來。坐在雪晴對面。雪晴拿起小火爐上煮的小茶壺,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個推給張騫道︰「從內地帶來的茶葉,清心明目,凝神靜氣。侯爺不妨嘗嘗。」
張騫點頭道︰「謝殿下。」伸手拿起來淺啜一口。放下杯子道︰「殿下,黎托苾慈懷孕了。」
雪晴剛剛喝進去的一口茶水噗的一聲就吐了出來。噴了張騫一臉。隨即慌亂的道︰「抱歉抱歉,實在是抱歉,花站著干嘛,快給侯爺擦一擦。」
如花趕緊拿了帕子來給張騫臉上胡亂抹,抹了半天才發現那是抹布。好在還不算很髒。如花干脆就裝作沒發現。當沒事兒一樣將張騫的整個臉都擦了一遍才罷休。
張騫覺得味道有點怪怪的。
雪晴吐著舌頭道︰「怎麼會這樣。那時間上算來,應該三個月了吧。真的假的啊。本宮為何覺得這事兒從里到外透著那麼詭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