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皺眉道︰「可能情況要糟糕啊。」
雪晴問道︰「怎麼了?」
張騫道︰「我家夫人的兄長,當年就是此地駐派匈奴軍隊的千夫長。一別多年,漢匈關系有了變化,匈奴在漠南的勢力損失殆盡,全線收縮。尤其是河西和西域。但如果我那大舅哥還活著的話,大浪淘沙。恐怕此時已經成為了匈奴駐派西域的最高指揮官也未可知。我家夫人若是前去找到了他,那可就麻煩了。」
雪晴心中一沉,問道︰「平日里,你家夫人和她兄長,可有書信聯系?」
張騫想了想道︰「可能有吧,殿下您知道,這幾年被咱們俘虜的匈奴人很多,歸附漢庭的匈奴人也有很多。其中就有不少我家夫人的親戚朋友。她常常和這些人聯系,幫助一下淪為奴隸的親戚朋友。這些事情我平時都不怎麼管,或許通過這些人,她聯系上了她的兄長,或者是知道了她兄長的消息。」
雪晴指著地圖上張騫剛剛點出來的那幾個地方道︰「你剛才說的這幾個地方,就是匈奴軍隊主要駐扎的地方?」
張騫點點頭。
雪晴一嘆氣道︰「看來真的是要糟啊,那咱們還是早做防備,全軍備戰。召開軍事會議吧。」
張騫拱手道︰「喏。」
雪晴道︰「先不忙,李郢李廣和李敢都在外面,等今晚他們回來之後,便立刻升帳。」
張騫拱手道︰「喏。」
這晚上,消息不停的回饋回來,哪兒都沒有找到張夫人。到了後半夜,雪晴將李廣李敢和邱平都召回來。只等李郢一個人了,也不知道那貨現在在哪兒,張騫指的那幾個地方,都是匈奴人重兵駐扎的地方,除了李郢手下的影子還能進去,其他人根本就進不去。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李郢才回來垂頭喪氣的道︰「殿下,卑職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張夫人被接進了輪台大都尉的府邸。」
張騫問道︰「那大都尉叫做什麼名字?」
李郢拱手道︰「叫做安次哈。」
張騫一拍大腿︰「遭了,就是他。」
雪晴一翻白眼︰「完了完了,輪台大都尉節制西域全境之匈奴軍隊。好死不死的還偏偏就是張夫人的兄長。」
李郢一愣︰「什麼?那安次哈是張夫人的兄長?」
雪晴懶得搭理他,轉頭問張騫︰「那大單于就這麼信任安次哈,要知道他的妹妹可是嫁給了一個漢人的。而且是漢軍的三號人物。」
張騫苦笑道︰「這年月,要找出幾個和漢人沒關系的匈奴人,也挺困難的,就算是趙信那廝,叛來叛去,還不是官居匈奴自次王的高位。」
雪晴問了最關鍵的問題︰「尊夫人,對咱們的秘密到底知道多少。」
張騫沉吟道︰「雖然我並不會對她說起關于朝政和軍務,但畢竟跟在我身邊,耳濡目染之下,知道幾件事情也會對我們造成必要的打擊。」
雪晴哀嘆一聲︰「唉,升帳。」
張騫和李郢抱拳道︰「喏。」
張騫便立刻走了出去發布命令,李郢卻站在原地,等張騫走出營帳,才附耳過來小聲說道︰「殿下,卑職在輪台埋下幾組人馬,若是殿下首肯,可立即發動對其兄妹二人的刺殺行動。」
雪晴擺擺手︰「殺了?還不到這個地步,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郢拱手勸諫道︰「殿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影子的任務就是為了防範這種事情的發生,既然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為了避免天道的機密被泄露,咱們唯有啟動緊急預案,將這個威脅扼殺掉。殿下放心,這種事情,影子已經有了相對的預案。」
雪晴擺擺手道︰「再議。」
李郢很著急︰「殿下,這事兒不能再拖了,遲則生變啊。殿下……」
雪晴一拍桌子道︰「張夫人的身份很微妙,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殺了就殺了,可你如何面對博望侯,下一步又如何處理和黎托苾慈的關系。若是讓匈奴人趁機把大月氏和三十六國拉了過去,天道就有覆滅的危險,這些你懂不懂。」
李郢咬牙道︰「反正張騫和黎托苾慈都在大營,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一鍋端了,嫁禍給樓蘭或者是匈奴。」
雪晴又去拍幾案,手都疼了︰「你就知道刺殺刺殺,一天到晚就是刺殺,不是刺殺皇帝,就是刺殺大月氏太子。你除了刺殺還能不能干點別的。你別說了,這事兒本宮不開口,不允許你再提。」
李郢捶胸頓足︰「殿下,卑職拳拳之心,影子職責所在,便是以死相諫,也要促成此事。」
雪晴面色一寒︰「天寶。」
天寶推門進來,身邊跟著高天行。雪晴伸手一指︰「速速將李郢拿下,秘密關押于後面。封鎖消息。由高天行暫時接管影子。」
兩人一愣,不知所措。
雪晴怒道︰「還要本宮說第二遍麼?」
高天寶和高天行這才反應過來,上前來擒住李郢,李郢張嘴還要說些什麼。天寶一巴掌將其嘴巴捂住。兩人合力將其拖走。
雪晴坐下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李郢不敲打敲打是不行了。你別到時候給老娘來一個什麼華清池兵諫,那老娘就悲劇了。這種苗頭必須要堅決打掉。
過了一會兒,天寶撩開簾子走過來小聲道︰「殿下,人都到齊了,正在大帳等候。」
雪晴點點頭,讓他出去,叫如花給自己換了一套男子的錦袍,將頭發綰起來插上束發冠。並在腰間掛了一柄寶劍。才負手朝大帳走去。
大帳中,天道的高層和軍中的高級將領悉數到場。雪晴走到主位坐下,大帳之中並不是往常那樣的幾案加軟墊,各自坐在一邊,而是一張長桌子,大家圍坐在一起。雪晴覺得這樣更方便。
大家站了起來,直到雪晴擺手道︰「大家坐下吧。人都到齊了,博望侯講講情況吧。」
張騫環視一周道︰「曹影還沒有到啊,是不是再等一等。」
雪晴搖搖頭道︰「不用,他有別的任務,不列席參加本次會議。」
張騫點點頭,顧不上尷尬和不好意思,講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張夫人和安次哈之間的關系。眾人這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