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托苾慈怒道︰「你們自己干的好事兒,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我說你們漢軍是什麼意思,在我境內修築關隘就算了,現在還在我國土之內修築城池,到底是幾個意思?」
張騫狡辯道︰「什麼城池啊,那不是大生產計劃麼,平白多了這麼多勞力,不用的話可惜了,再說現在甭管是漢軍還是大月氏都沒有多少余糧了,再不趁著天氣好收點糧食,來年可吃什麼呢?」
黎托苾慈破口大罵︰「吃個屁,有你這樣搞生產的麼,這都秋天了,你種個鬼啊。你以為我不懂什麼叫做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麼?」
張騫嘴巴硬︰「開開荒,松松土也是好的嘛。」
李廣巡邏正經過這邊,轉角走出來正撞見兩口子吵架,趕忙若無其事的躲了回去,但並不遠走,而是幸災樂禍的蹲在拐角偷听。
張騫如何看不到那麼大個老W@壯漢走出來又跑回去。這個夯貨,自從離開漢庭來到天道,每天閑著沒事兒便來找張騫的麻煩,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貨這麼討厭,還看熱鬧,什麼心態嘛。
吵架是需要兩個人的,但張騫的態度實在是不配合。經常是黎托苾慈罵了半天,但張騫就不痛不癢的狡辯幾句。周圍的士兵想笑卻不敢笑,都在一邊憋得渾身發抖。
張騫只能把黎托苾慈給拉回了房間,關上門小聲道︰「你小聲一點,好歹也是一國女王,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話去。」
黎托苾慈冷笑道︰「哼,還有人當我是女王麼?肆意在我國領土上修築關隘城池,即便是匈奴人也沒有這麼過分的。」
這話可冤枉了匈奴人了,人家本來就不搞建設。就連在草原上也是不修城池和關隘的。不然衛霍兩人如何在草原上縱橫馳騁的。
張騫皺眉道︰「越說越過分了。又不是要割佔你的領土,不過是安置一些匈奴人罷了。」
黎托苾慈神奇的道︰「你不說還好,這些匈奴人你們到底想怎麼辦。不把他們都殺了就算了。還答應他們絕不讓他們拿起武器和大單于作戰,白白的養著,浪費糧食麼?」
張騫奇怪道︰「有沒有用你的糧食。」
黎托苾慈為之一窒,但想想也是。眼前這個局面,最沒有發言權的就是大月氏人自己了。國土僅存這麼一小塊。就連吃的喝的都要漢軍接濟。還有什麼權利在對匈奴的大政方針上面指手畫腳呢。
小婊砸心里不爽。便抱起了搖籃之中的張仇,對他罵道︰「笑,整天就知道笑,你母親被人欺負了你還笑。」
張騫趕忙搶過孩子道︰「有什麼事情你沖我來,朝孩子撒什麼氣」
小婊砸狠狠地朝張騫背後敲了兩下恨恨的道︰「你去死吧。哼。」
張騫懶得理會這人,轉頭哄孩子︰「阿仇乖喲,別理你娘。」
黎托苾慈氣鼓鼓的坐在一邊,抄著雙手想,這事情不行啊。即便是大月氏目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總的做點什麼,才能慢慢的好起來,總不能讓機會自己找上門來吧。
張騫哄好了孩子,將其放回搖籃里面,小聲道︰「我到前面去一下,你看著孩子麼?」
黎托苾慈愣愣神,隨即說道︰「我也要出去。你甭管了,我去叫侍女過來照顧孩子。」
兩口子出了門,讓侍女進來看著孩子,邊一左一右的離開了塔樓。張騫苦笑著,這樣子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黎托苾慈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樣時而溫柔時而妖嬈。經歷過各種苦難之後,整個人的性格顯得乖張了不少,像是一只脾氣古怪的貓一樣。張騫顯然是有點吃不住了。
說起來張騫也是命苦。本來找媳婦沒有什麼要求,只要省心在家相夫教子,不惹事兒不鬧事兒就成了。誰知道找的兩個老婆一個比一個作死。這特麼就很尷尬了。
因為女王堅持要駐蹕在關隘。所以大月氏殘余的政治軍事系統,也有一大部分跟著女王駐扎在了關隘的內部。那邊的會議室里面,大月氏貴族們正在商議著如何復國,如何報仇雪恨的事情,正見黎托苾慈推門而入。
眾人趕忙見禮,畢恭畢敬的請黎托苾慈坐上了臨時的簡裝王座上面。
就跟上朝似的,貴族們匯報了西邊的一些情況,跟進了一些東邊的情況。尤其是針對天道最近在西邊的活動的反應最是激烈。
黎托苾慈听了半天,沉默良久之後說道︰「諸位翕候,是我大月氏僅存的血脈了。如今我大月氏幾乎是舉國淪喪。失去了大部分的貴族,民眾,以及差不多全部的色目人奴隸。良田牧場也沒剩下多少了。生死存亡之秋。比當年舉國遷徙更加的困難。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團結,越是要以平常不敢想,不敢做的辦法來不惜代價的來驅除匈奴,還我河山。當然,除了這兩件事是當務之急之外。還有一件大事,就是要不動聲色的限制漢人在關隘以西的發展。關隘以東咱們已經管不了了,這剩下的一畝三分地,可不能叫它不知不覺的就變了天。」
大月氏貴族們面面相覷,沒想到女王心里其實一直提防著漢人的。
黎托苾慈俾睨眾人道︰「你們該不會以為本王真的昏了頭,抱著大漢的大腿就不放了,就指望漢軍提攜一把,助我復國。便可以一切尊嚴,來自于大月氏的利益都可以不要了吧。」
眾人慌忙跪下口稱不敢。
黎托苾慈擺擺手道︰「起來吧。為今之計,我們要迅速的轉變觀念。目前要做的事情有兩件,其一是秘密領導國內的反抗力量,不遺余力的打擊匈奴人。要讓他們知道,走在我們大月氏的街道,田野之上,就得隨時提防大月氏人射出的冷箭。從暗處遞出的刀子。要他們知道,每一粒從大月氏人嘴里搶奪過去的糧食都可能會有毒。每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楚楚可憐的大月氏女人,都有可能從裙底掏出一把匕首劃破他們的喉嚨。要他們寢食難安,惶惶不可終日。當然,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避免不必要的犧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