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機票退了吧。」辰少抬眸,像是完全沒听到她的話,他聲音里帶著幾許惆悵,聲音無比柔和,並沒有執意與堅決,更多的是祈求。
韓怡直勾勾地望著他,滿臉不惑︰「為什麼?」其實她知道是因為金紫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都決定要走了,還是要留下來,留下來又能改變什麼呢?只能讓辰少更痛苦而已。又有哪個媽媽願意看到兒子痛苦?
辰少微微穩住心神,他抬眸直視著韓怡,像個孩子一樣懂事地問︰「媽媽,任何一件事情,是不是在我們做出最後決定之前,都要去盡最大的努力呢?」
漸漸地,韓怡眼里淌出苦澀的淚花,而唇角卻露出一絲笑意,原來辰少真的長大了,什麼都明白了︰「你……真的那麼愛她嗎?」。其實韓怡不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因為這樣會毀了兒子一生。
辰少思忖著,鼓起勇氣說︰「媽媽,如果我說……她比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重要,您會相信嗎?」。
韓怡好一陣恍惚,她思緒有些游離,低聲喃喃︰「真的是任何一個人嗎?」。媽媽呢?比媽媽還重要嗎?韓怡怎麼能不心痛?
「……不敢騙您,是真的。」辰少抱歉地說。
韓怡微微搖頭,尷尬道︰「看來愛是不成正比的,我這麼愛你爸爸,他卻把我視如煙花,我這麼愛你,你卻告訴我那個女人比我重要。」
辰少握過韓怡的手,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媽媽,這是事實。」
「我知道,可是……」韓怡哭了︰「可是媽媽不希望你和她在一起,你們是不會幸福的。」
辰少又怎麼會不知道威廉已經調查過金紫陌的情況了呢?他明白,他什麼都明白的,月亮山莊,至少還有雄風和雄偉是他的親信。
韓怡從座位上拿起潔白的襯衫與白色的褲子遞交到辰少手上,交待道︰「快去後座換下濕衣裳,受涼了可不好。」
辰少遲疑著,心情極為壓抑,接過干衣裳起身便往後座走去。
韓怡疲倦地靠在車里,對愛情略有感悟,她不由得微微一笑,感慨世間真情如此偉大。
「媽媽,我不能跟你們回歐洲。」辰少用干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他坐在韓怡身邊,很誠懇地說。
韓怡不惑,難道他還不知道?「你爸爸……你爸爸連月亮山莊都賣掉了,留在這兒你住哪?」
辰少認命般道︰「要賣就賣吧,中國這麼大,何憂沒有容身之所?大不了住賓館。」他一臉的憤意,雖然那些協議他都簽了,可全都是為了小哆啦,只要小哆啦獲救了,他就什麼都不在乎,只要留在這里就好。
韓怡怎麼可以讓兒子受苦?她本能地制止︰「這話千萬不要說,辰少,你不了解你爸爸的脾氣,他接下來很有可能凍結你的流動資金,到時候你可就真的身無分文了,在這里,你還怎麼生存?」真是母替兒擔憂。
辰少稍稍一愣,隨後便坦然一笑︰「富人有富人的生活方式,窮人也有窮人的生活方式,餓不死人的。」
「……你,人家金紫陌根本就不愛你,你真的不知道嗎?現在跟她住在一起的是另外一個男人……」韓怡懊惱地望著他,原本不想扯出這麼多事非,可是他真的走火入魔了。
辰少第一次有了這麼大反映,他驚駭地喊︰「不可能!」
韓怡平靜地告訴他︰「不信的話可以去問燕子,燕子也見到了,她們把門反鎖掉,兩個人一直住在那棟破舊的居民樓里……」
居民樓?韓怡竟然連地方都知道?
辰少激動地打斷,驚愕地瞪大雙眼,伸手抓住韓怡的手指,迫不及待地問︰「你們去過了?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韓怡拂開他的手,滿臉為難,躲開他逼視的雙眸︰「我們沒有把她怎麼樣,你爸爸只是想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如果她真是一個好孩子,難得你這麼有心,他或許會允許你娶她入門,把安念收為義女。可是她並不是冰清玉潔的姑娘!」
「真面目?僅憑一眼你們就看出了她的真面目嗎?你們有火眼金楮嗎?」。辰少覺得很可笑,他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
韓怡也覺得很可笑,她真不知道辰少腦袋里被罐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如此執迷不悟,不悅地問︰「這一眼還不夠嗎?一男一女,男未婚,女未嫁,同居一室,還把門反鎖掉。這難道是什麼?辰少,請你給個解釋呀。」
見韓怡說得如此篤定,辰少已經開始相信了,可是他仍然不願承認這是事實,于是咆哮著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韓怡緊張起來,因為此去決不是旅游,如果綁匪拿到錢後又不放人,那小姑娘可就真的危險了,而且威廉一定會大發雷霆,10個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雖然對于他們來說,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可是,如果用10個億去做事,還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韓怡勸道︰「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看,不過現在你的心思應該發在那個小姑娘身上,因為她是金紫陌的最愛,身價10億,真不知綁匪是什麼人,這麼了解你的經濟情況。」
千里開外的濱江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天色漸漸染上一層黃暈,一輪旭日開始東升,一處破舊的廢工廠里——
一個天生麗質的女孩子半彎著腰,微笑著凝視著坐在地上吃早餐的小哆啦,興奮地說︰「小朋友,快吃完這只雞蛋,吃完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小哆啦嘴里含著面條,抬起眸,圓溜溜的大眼楮一眨一眨。
女孩子依然恬美地微笑著︰「辰少叔叔,你認識嗎?」。對于即將完成的任務,她表現得迫不及待。
小哆啦興奮地站起來,激動地開口︰「辰少叔叔?他在哪兒?你們把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