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們像是一大團無骨的肉一般癱在地上,對眼前的女子充滿了畏懼。
陳木槿莞爾一笑,對著它們的大腦袋道︰「放心吧,你們死不了,只是沒力氣罷了,明天早上就能恢復行動。不過,你們還是祈禱吧,若我回去發現我的同伴們沒有損傷,那我便饒你們一次,若是不然,哼!」
雖然不知道他們听不听得懂,但是她還是覺得很有必要撂下狠話,震懾一下。就像是判了人死刑也得提前告知,求得只是自己的心安罷了。
她撂完話瀟灑地轉身離開,準備返回洞穴。
身體內充沛的金屬性內力活躍地纏繞著木屬性內力,木屬性本就溫和,沒有什麼抗拒地就接納了金屬性的加入,它們融合在一起,很快就不分彼此。
陳木槿不疾不徐地走著,任憑金屬性在身體的七經八脈游走,她明顯感覺到只要是金屬性內力走過的地方都會特別地激發出更多的能量,這種屬性就像是一種催化劑,它活躍、精純,而且無私。不同于水火屬性的強爆發,也不同于木屬性的溫和治愈,金屬性更加凝練,它會升華陳木槿體內的各種能量,簡單來說,它讓陳木槿從里到外煥然一新,升級成為更強的體質。
就連已經十分虛弱的水火屬性都已經在它的幫助融合下迅速地增長起來。
這樣的變化讓陳木槿的精神感到一種空前的膨脹,強大的力量充盈在身體里,讓她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個行走的武器!
不過,讓她疑惑的是,為何金的屬性會從這些蜥蜴的身上得來,按照慣例,水屬性是從水中得來,火屬性是從情緒的爆發中得來,木屬性是從樹木中得來,那麼金屬性至少得是從跟金有關的事物上得來才對,這蜥蜴怎麼看也不像是跟金有關的動物啊!
存著這個疑惑,陳木槿加快了步伐,很快她就回到了洞穴附近。遠遠地,她就看見大家正忙忙碌碌地往外運著什麼,陳木槿的第一反應是他們在救人,但是再走近些看他們的姿勢倒不像是在抬人了。
「姑娘回來了!」于山負責望風,一眼就看見了正疾步趕來的陳木槿,心奮之情溢于言表!其實自從他逃命成功之後,就對陳木槿充滿了內疚,總覺得是他的失誤導致計劃沒有順利實行,所以當他看見那猛獸帶著她消失于叢林的時候心中自責不已,在後來的營救中主動承擔了望風的任務,希望陳木槿能回來。
他的喊聲讓所有人都喜出望外,周軍更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對于他來說,姑娘若是回不來他要擔負的不僅是自責,他還要帶大家走出這危機四伏的山谷,沒有了姑娘強大的武藝和冷靜的判斷,他真的壓力山大,更別提救出的兄弟們身中劇毒而無法可解。陳木槿的回歸就像是一枚定海神針,讓大家的心都踏實了許多。
「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被那怪物帶走,大家都急壞了!」
「姑娘可受傷了?」
「謝天謝地,木槿你終于回來了!」
大家發自內心的關懷和擔心讓陳木槿倍感溫暖,她被簇擁著,一邊給大家展示自己並沒有受傷,一邊詢問著救人的情況。
「沒事兒,我真沒事兒,你們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人救得怎麼樣了?」
孫三金聞言眼眶突然就紅了起來,拉住她的手就往前走。
周軍跟在她身邊,表情不太好,低聲道︰「找到十個人,救出來六個,其余四個都」
大家也都不說話了,氛圍頓時被愁雲籠罩,有些大老爺們兒眼眶通紅,看來已經哭過了。
孫三金回頭哽咽著補了一句︰「都中毒了,已經出的氣比進的氣多了,你快來看看吧,黑狼他,也在。」
陳木槿秀眉緊鎖,跟著孫三金疾步而行,在一顆大樹下看到了被救出的六人,他們的確已經中了毒,面皮呈淡紫色,渾身泥濘不堪,散發著刺鼻的臭氣。
「你們都走開遠一點,不要靠近。」陳木槿伸手攔住了他們,她僅僅是靠近這六人就感覺到了他們周身環繞的毒氣,這些毒氣雖然量少,但是若被正常的人一直不斷的吸入對身體也會造成損失。
「听姑娘的,我們先走開。」周軍毫不猶豫地听從了她的安排,帶著眾人走遠了些。
「姑娘,若是需要幫助就叫我。」他離開時短短一言,讓陳木槿心中十分妥帖。
陳木槿走到近前,一眼就看見了面如死灰的黑狼,一股復雜的情緒立即涌上心頭,她努力控制情緒,先依次為他們把了脈,確實都中了毒,而且毒性已經蔓延開來,不過令人欣慰的是這種毒的毒性來自蜥蜴本身,蜥蜴並不喜腐肉,所以這毒並不是劇毒,很容易排出。在這六人中黑狼毒性最弱,也許是因為他體質較好的關系。
她先根據中毒的深淺將六人重新排好順序,再用匕首依次將六人的手指都割開一個小口,讓鮮血流出,最後將他們的手互相搭至對方的胸口。做完這一切,她已經感覺自己快要吐了,他們身上濃重的腐臭和排泄物的氣味讓她惡心地干嘔了好幾次,她甚至在想,這幾個活體毒氣彈要是被扔進魚塘魚兒一定會立馬翻肚皮。
遠處的大家看著這一幕都同情萬分,他們多麼想告訴她,那個洞穴才是萬惡之源。提起洞穴,大家又都想到了死去的四個兄弟的慘狀,氣氛又壓抑起來。
周軍想到的更多,他覺得有必要跟陳木槿好好說一說。
陳木槿將雙手放在中毒最輕的黑狼胸口,正想運氣而出,忽然想起今時不同往日,她體內的真氣已經比以往多了幾十倍不止,貿然放出怕他們接受不了,她稍微想了一下,決定先放出一些木屬性內力做愈合排毒之效。
就在她釋放出內力的一瞬間,令她沒想到的事情又發生了,尚未徹底與身體融合的金屬性跳月兌地隨著木屬性而出,進入了黑狼的身體!她雖然立刻就感知到了,但是現在收手已然來不及,她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將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出。隨著她的輸出,六人的傷口處都綿延不絕地流出暗沉的血。當她確定自己已經將真氣輸送到每個人的身體之後,她便收了手,因為她不知道連自己都尚未駕馭的新屬性到了他們的身體里會引起怎樣的反應,她期待著,也忐忑著。
很快她所期待的效果就產生了,六人的紫色暗沉之氣漸漸消退,紫黑色的血也漸漸排完,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就連周身環繞的臭氣都消散了不少。
黑狼第一個睜開了眼楮,他先是無焦距地懵了一會兒,然後就看見了一臉關切的陳木槿。
「陳姑娘?」他開口,聲音完全沒有受傷後的嘶啞。
「是我,你放心,你們已經沒事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她緊緊盯著他的眼楮忐忑地問,一邊伸手將他扶起。
黑狼坐起身,似乎是在努力地回憶發生了什麼,然後零零碎碎地說︰「我,我現在沒什麼感覺。」
陳木槿拍拍胸口,長長舒了口氣︰「沒感覺就好,沒感覺就好。」然後她扭頭沖大家揮手喊道︰「三金姐!黑狼醒了!大家過來吧!」
眾人頓時迸發出了一陣歡呼。
「太好了!」
「我就說姑娘肯定行!」
「哈哈哈!太牛x了!」
做祈禱狀的孫三金更是眼含熱淚,不顧形象地飛奔而來,直接撲進了黑狼的懷中,放聲大哭!黑狼也是驚喜不已,緊緊抱住了她,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溫情脈脈。
「傻瓜,哭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兒了嘛。」
二人火熱而親密的姿態直接看傻了一眾單身的群眾,大家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起哄的起哄,傻笑的傻笑。
「誒喲,我沒看錯吧,這鐵樹也開花了啊!」
「想不到啊,想不到,這麼多年了,四當家瞞得我們好苦啊!」
陳木槿也忍俊不禁,一邊給陸續清醒的其余五人把脈,一邊對著圍觀嬉笑的眾人道︰「都跟那兒瞎臭貧什麼,過來幫忙!」
她的話現在就是聖旨,大家雖然還是沒有調侃夠,但是也都往她這邊而來,遞水的,扶人的,動作起來。周軍卻沒有陷入這一團和樂的氛圍中,待眾人都安置好之後,他將陳木槿拉到了一邊。
看著他嚴肅的面容,陳木槿不禁也嚴肅起來︰「怎麼了?」
周軍瞟了一眼洞穴處,壓低了聲音道︰「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但是我始終心有不安。」
「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但說無妨。」陳木槿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軍深吸了一口氣,指向洞穴︰「我們在救人的時候,在這怪物的老窩發現了很多奇怪的大鼎,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我覺得這怪物似乎是在看守著這些鼎,我們救了人之後搬了一個最小的出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未完待續。)